只是,鹿见深今天的这个吻不怎么温柔,江稚鱼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占有欲和霸道。
急切里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慌张,恨不得将她吃下去似的。
江稚鱼想问他怎么了,却根本没有机会出声。
在被吻得头昏脑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松开她往后撤了两步,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忽然抽离,江稚鱼眼神有些迷|离的跟随着他的身影望去。
鹿见深站在她面前,身形挺拔颀长,黑眸滚烫,却晦涩难明,居高临下看着他,深吸两口气缓了缓,而后摸出兜里的手机递给她。
“有个备注白白的跟你打电话,连打了好几个,我怕他有急事,就帮你接了一下。”
江稚鱼还在大口呼吸,胸口一起一伏的,闻言呼吸窒了下。
白越打来的电话?
“你接了?”
江稚鱼太阳穴神经一跳,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他、他说什么了?”
鹿见深黑眸沉沉,讳莫如深地盯着她两秒,没吭声,忽而勾唇笑了下,把手机塞她手里,风流的眉眼轻轻一挑,“你问我,不如直接你问他。”
说完,转身大步去了洗手间。
看着鹿见深进了洗手间后,江稚鱼有些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白越的电话。
电话接通,她开头第一句就直接问:“你跟鹿见深说什么了?”
白越这会儿还没消气,听她这语气,冷笑:“你这是在质问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江稚鱼否认三连,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越轻描淡写,挺傲娇,“没什么事,我就骂了他两句。”
江稚鱼听着,忍不住“嘶”了一声,想起他那张抹了砒霜的嘴,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
然后又默默想,幸亏他还不知道自己替鹿见深挡子弹受伤的事。
“你都不知道他多不要脸,他说他是你老公!哈!当时就给老娘整笑了!”白越忍不住吐槽。
江稚鱼小声反驳:“那他也没说错啊……”
“还没错?”
白越一下拔高声音,火气都要从手机里喷出来,“他有当人老公的样子吗?占着人老公的位置不干好老公的事,这跟占着茅坑不拉屎有什么区别?”
江稚鱼,“……”
“我怀疑你是在骂我……”
“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我就是在骂你!”
江稚鱼,“……”
好吧!她不反驳,谁让她特么是真的不争气呢。
白越咬牙切齿,“都到现在了你还在维护他,江小鱼你是王八吗你那么能忍?全球有多少男人你知不知道?啊?”
他恨铁不成钢,把江稚鱼当成亲闺女一样数落。
“34亿啊!全球34亿男人,你就非得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实在不行老娘的男人分你两个行不行?”
白越这段时间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有精力关注江稚鱼的感情问题,以至于消息滞后,对鹿见深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抛弃江稚鱼带着小情儿去了美国逍遥快活的阶段。
总结四字:渣得该杀。
至于后面的发生的事,白越没有去关心的原因。
一个是他精力不够,还有一个是他觉得这样也挺好。
所谓不破不立,鹿见深越不干人事,江稚鱼越能清醒,及早回头。
他相信江稚鱼,她眼睛不瞎。
然而现在看,他相信个锤子!
“江小鱼,作为我这辈子唯二爱过的女人,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白越继续恨铁不成钢。
还有一个他爱的女人,自然是他的母亲大人。
江小鱼被骂的脖子一缩一缩的,用商量的语气弱弱问:“作为你这辈子唯二爱过的女人,我能不能到下月中旬再交稿?”
白越立马义正辞严地拒绝,“那不能,这是两码事,而且我只是爱过,咱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江稚鱼默默翻了个白眼,说得谁跟他开始过似的。
说起来,俩人确实有过那么一段暧昧关系。
当然这是白越单方面定义的,他母胎单身二十二年,对江稚鱼一见钟情,苦追三个月之后,某一天清早醒来,突然悟了——
他其实喜欢的是男人。
然后就高高兴兴出了柜,于是江稚鱼就荣升为他此生除了他家母上大人之外,唯一爱过的女人。
江稚鱼起先还以为他是装得,想以曲线救国的方式接近自己。
相处久了之后才发现是自己自恋了,这是地地道道的纯姐妹。
鹿见深在洗手间里冲了个凉水澡,出去时见江稚鱼靠在洗手间的门边墙上。
他以为她要用洗手间,就往旁侧了侧身。
江稚鱼没动,抬起头,闪着一双澄亮的眼睛望着他,表情还有点儿心虚。
“哎,白越那人嘴巴毒,我都经常挨他骂,但他没什么恶意,你别介意,我替他给你道个歉。”
六句话,五句踩在鹿见深雷点上。
鹿见深眉头狠狠拧了拧,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差点儿忍不住又要变黑。
“他为什么骂你?”
“啊?”
江稚鱼懵了下,反应两秒,解释说:“我们俩关系熟嘛,说话没顾及,有时候惹着他了,就随口骂两句。”
鹿见深拧着的眉头一点儿没松,显而易见对这答案并不满意。
但也没再说什么。
他在等江稚鱼主动开口解释点儿什么,但江稚鱼什么都没说。
鹿见深的心情不可控制地坏下去。
越来越糟糕!
晚上鹿见风来蹭饭时明显感觉气氛不大对,问他们又都说没事,搞得他都自我怀疑,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鹿见风又抱着枕头去找程识。
经过一段时间的推心置腹,鹿见风单方面认定,他与程助理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挚友。
他进了程识的房间,轻车熟路把枕头和自己摔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唉声叹气,“你说他俩这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我哪放得下心走啊,真是叫人操不完的心……”
程识瞧他摊着长胳膊长腿把两米的大床占了三分之二,也顶着俩黑眼圈对着天花板直叹气。
心想,你就是在又起到什么作用了,屁大点儿小孩儿,整日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病房里,江稚鱼也在悄悄叹气。
鹿见深已经一个小时没跟她说话,也没朝她看过一眼了。
虽然他拿着文件,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工作,然而那文件从一开始就停留那里,没再翻过页。
江稚鱼知道鹿见深是在生闷气,也理解他。
谁无缘无故挨顿骂都会不爽,何况是白越那张嘴,没人顶得住,江稚鱼挺怕鹿见深背地里找人去收拾白越的。
所以她立马去跟他道歉,并且暗示白越跟自己关系很好,希望他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要追究。
江稚鱼不知道的是,这些才正是鹿见深生气的理由。
就她那句替白越道歉的话,整的她跟白越才是一家人,而鹿见深这个老公完全是个外人一样。
鹿见深真的深深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受过的最大的气,没有之一。
当即,他让人去查了白越。
一个小时前,他收到了白越一些简单的个人信息。
中法混血,二十七岁,富二代一枚,毕业于巴黎凡尔赛美术学院,还是著名插画师Flechazo的经纪人,以小心眼嘴巴毒闻名业内。
鹿见深对那些文字信息一眼即过,他的注意力全在白越的个人照片上。
即使以鹿见深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认,白越有一副精致的皮相。
无论白越的脸还是他的身材,都十分符合自古以来女人对男人的审美标准。
说一句白越貌比潘安,也并不夸张。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见过这个男人,在照片里,机场,他和江稚鱼亲密地紧紧拥抱。
那时他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也没太在意,但是现在,他无法自欺欺人了。
他很在意。
非常在意!
江稚鱼看了眼时间,已经过晚上十点了,她又朝鹿见深那边看了一眼。
这人还是一动不动举着文件端坐在沙发上,一副要坐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江稚鱼有点儿无语,又有点儿好笑,想了想,她起身下床走过去。
鹿见深听见她走来的动静,但他依旧没动,也没抬头,甚至是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江稚鱼在他跟前站了片刻,无奈开口:“你睡不睡觉?我困了。”
鹿见深终于抬手,漂亮的长指夹住文件一角,把手里文件翻了一页,却仍旧是眼皮子都不抬,淡淡说:“那你先睡,我看完文件再睡。”
给了台阶都不下,江稚鱼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她想了想,心一横,抽走他手里的文件扔旁旁边桌上,然后挤过去一屁股坐他大腿上。
她右胳膊不能动,身体失去平衡,坐下的时候往后歪了歪。
鹿见深下意识捞住她的腰,往前带了下。
江稚鱼就顺势抬起左手,勾住他的脖颈。
一时间,两人脸对脸,鼻尖挨着鼻尖,完全的呼吸可闻。
鹿见深撩起眼皮子,女人白净带着天然妩媚的面庞完全映入眼帘。
霎那,他眸色深了深。
江稚鱼也看着他,男人眼底的晦涩,此刻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底。
她抿了抿唇,讨好般的低声说:“我一个人睡不着,你陪我。”
虽是讨好,可语气里带着点儿娇嗔蛮横,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带着残留的清洌好闻的药膏味道,像羽毛似的,轻轻扫在鹿见深的唇畔。
温温热热,像无数细细的电流窜起,勾起一阵阵的酥|麻。
太刻意的引|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