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酒不知道花思瑜为何又要将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来,而且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花思瑜那番话都是在炫耀她身上有多少光环,花念酒身上别无他物……
花念酒心不在焉的晃动着御九凌递过来的茶盏,眼神凝视着是青花瓷茶盏中的水波,微笑着说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说起来花念酒也有些想不通,按理来说荣禧堂中的这些内眷和小姐们,都不应该当着御九凌的面,谈论太子妃的归属问题。
毕竟关系到皇家的颜面,而太子妃也是今后的国母,岂能三言两语的,就被这些贵妇人所决定了呢?
于是花念酒略微有些好奇的朝着御九凌看了一眼,镇国公府的这些小姐丫鬟们,对御九凌的态度虽然是恭恭敬敬的,但也算不上有多么敬畏御九凌。
难道说镇国公府真的有能力,凭借着一家一姓之言,就让整个大楚的后族改头换面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现如今坐在皇后位置上的人,并不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呢?
御九凌在接收到花念酒疑惑目光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朝着花念酒摆了摆手,显然荣禧堂并不适个可以和御九凌讲悄悄话的好地方。
项老太君也没有注意到花念酒和御九凌私底下的小动作,只是在花思瑜的伺候下抿了两口茶水之后,惬意的说道:“既然瑜儿不想要,那也就罢了。”
“老婆子也不是那种不讲究是非黑白的人,既然花念酒丫头你先遇见了太子殿下,又是太上皇亲口给你们两人赐婚的,那这件事情就暂且作罢。”
“老婆子年纪大了,也不想管那么多琐碎的事情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就行了。”
花念酒不知道项老太君怎么突然间变得这样好说话了,轻轻的挑起眼眸来朝着项老太君看了一眼,轻声问道:“祖母这是同意了我和阿凌的婚事?”
项老太君埋怨似的朝着花念酒瞪了一眼,额头上的暖玉抹额也因为动作的弧度有些大而轻轻晃动。
“这都是太上皇定下来了的婚事,老婆子就算反对,那也没有任何作用啊!”
“况且……不论是你嫁给了太子殿下,还是瑜儿嫁给了太子殿下,那实际上对镇国公府的作用都差不多,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项老太君那双浑浊的眼眸微微闪烁了两下,满眼追忆的说道:“说句不怕太子殿下笑话的胡话,镇国公府从镇国公去世起,就不用什么锦上添花了。”
“老爷是踩着外族骨血而消亡的,那都是镇国公府的男儿在外面用性命搏杀出来的功绩,和你们女子这样投机取巧换来的成就是不同的。”
“爷们儿上阵杀敌,换来的才是万世之基,至于你们这些姑娘家,不过只能起到帮扶镇国公府的作用罢了,而且这些作用还不算太大。”
也不知道是项老太君是想多和御九凌说两句,还是花念酒之前的询问彻底打开了项老太君的话匣子,项老太君来了兴致以后拉着御九凌说个不停。
“女儿家不论再怎么优秀,总归是要嫁到外面去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娘家有难,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帮扶娘家。”
“所以你们既然自己选择了归宿,那就随你们去吧,老婆子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御九凌和花念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感受到项老太君给他们说的话,的确也都是真心话。
花念酒尽管有些不认同项老太君的重男轻女歪理,但既然项老太君不打算为难他们,那便万事大吉,“祖母教训的是,孙女会记在心里的。”
项冬雪也没想到自己的姑妈居然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花念酒,于是连忙给自己边上站着的那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使了个眼色。
那位浓妆艳抹的妖艳妇人在接收到夏冬雪的暗示之后,笑吟吟的从夏冬雪的身后走了出来。
窈窕的身段上裹着一条翠绿色的长裙,原本媚而不俗的翠绿,居然被哪位妖艳妇人硬生生的穿出了魅骨天成的感觉。
妖艳妇人围着花念酒转了一圈,才不阴不阳的讥讽道:“哟,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五小姐在东宫的时候仗着太子殿下的威势,狠狠的和老爷吵了一架。”
“根据容儿汇报的消息,你在东宫中和老爷吵架的时候,差点没将老爷给气个半死吧?”
“老爷之前不都说要将五小姐逐出家门吗?”
“怎么五小姐你现在还在镇国公府中赖着不走呢?难道说我们镇国公府就这样没有规矩吗?”
“总是想着忤逆父亲的不孝女,都能毫发无损的端坐在荣禧堂中喝茶吃点心,那今后镇国公府中那些哥儿小姐们,应该怎么管教呢?”
花念酒在那位妖艳妇人站出来的一瞬间,脑海中就闪现出了她的身份,于是嘴角的笑容愈发和善了。
“我还以为是谁在说话呢,原来是白姨娘呀?”
“说起来,我也许久不见三哥的面了,三哥忤逆父亲的次数也不少,怎么没见着父亲将三哥逐出家门呢?”
白飞飞面上的笑容骤然一僵硬,讪讪的说道:“那是……那是因为桓哥儿并没有什么大的过错。”
“充其量也只是老爷在教训桓哥儿罢了,桓哥儿也是个知错能改的,所以才没有逐出家门……”
花念酒站起身来,步步紧逼的朝着白飞飞走去,微笑着问道:“既然白姨娘都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为什么总想着撺掇旁人将我逐出家门呢?”
“我一非男儿,不能继承花家的资产,二非嫡出,不能启用花家的资源……”
花念酒嘴角带着些许淡然的笑意,目光清冽的问道:“既然我什么都不争不抢不偷不占,那白姨娘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将我逐出家门呢?”
“难不成在白姨娘看来,必须要将我逐出家门之后,白姨娘才能在镇国公府中占到最大的便宜吗?”
白飞飞还从来没想过,在花念酒的身上居然会冒出这样浓重的气势来,以至于直接将她给逼退了。
白飞飞略微有些惊惧的朝着花念酒瞪了一眼,故作凶恶的说道:“不过是不忠不孝之辈人人喊打罢了,和我在镇国公府中占不占便宜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