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自认为姜玉是最值得她信任的人，可她什么都不肯跟她说，她知道她或许有苦衷，可她还是无法接受，姜玉把她当成了一个外人，什么都不跟她说。
姜玉顿了顿，欲言又止：“你……”
她都知道了。
姜早盯着她，眸光颤着，等着她的后话。
姜玉垂眸，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早。
她无法面对自己的背叛，她有无数次告知真相的机会，可她怯懦了，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隐隐愧疚。
“姐对不住你。”姜玉两只手紧张地纠缠到了一块，别扭地扯着衣角。
顿时，姜早心口想被什么重物敲打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看着姜玉的样子，她心情复杂，既恨她，又心疼她。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姜早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姜玉的愧疚感无限放大，“因为说不出口。”
她嗓音哑下来，“当时李衍找上我，说让我陪他演一场戏，就帮我还了债务。”
姜玉扯了扯唇，“我当时一下子动心了，一场戏的钱，不比陪别人睡来得轻松，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可后来，他说是想把你从国外骗回来，我又犹豫了。”姜玉的目光停在姜早身上，无奈又心碎，“可李衍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刚才我的那些话他录了音，要是我不帮他，乔景生肯定会变本加厉地压榨我。”
姜早捏紧手心，对李衍的恨意更甚，他真卑鄙。
姜玉吸了口气，继续道：“李衍又说，他绝不强迫你，很可笑，我当时竟然信了他，他说他是为了迎合他家老太爷的喜好找上了你，他也知道你喜欢过他，若是还喜欢，他就追你，追不到就算了。”
现在看来，李衍不光是设计了她，还设计了姜玉。
他可真是下的一盘好棋啊。
“之后呢。”姜早沉着脸，继续问。
姜玉想了想，“再之后，李衍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让乔景生那个傻子心甘情愿配合我们演戏。”
姜玉清楚乔景生为什么答应，他那人就喜欢找乐子，玩点刺激的，喜欢新鲜感的事物，虽然他明知绿了兄弟这剧情是假的，他也乐意奉陪。
再往后的事，姜早心知肚明，姜玉也没说下去。
李衍钓着她上钩，假装不认识她，假装把她认为成姜玉，肆意地欺负她，蹂－躏她，用假合同骗她，用叔叔的债务逼着她跟他去领结婚证。
姜早越想心越凉，最后讽刺地笑出声。
李衍对她，还真是用心良苦。
这一步一步的，跟连环套似的，偏她犯蠢，一点都没反应过来。
她还一直觉得，李衍娶了自己，是将就，是迫不得已，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他精心设计，蓄谋已久的一场局。
当她是什么，是他通往成功路上的物件吗？
一时间，李衍说过的话涌上了她的脑海里
“姜早，我不会离婚。”
“姜早，你也别想离婚。”
“我是你男人。”
回头看，每个字都无比的可笑。
他还真是会假装深情，害得她都要沦陷进去了。
这算什么，爱情攻势吗？
说这些话又是什么目的，是打算让她彻底沦陷，对他死心塌地吗？
看着姜早失神，姜玉的心更难受了。
她从包里拿出卡，加上乔景生给的，和她之前攒的，差不多有个一千万，刚好够偿还李衍的债务。
“这事是我的错，我也承认，所以你一说想离婚，我就把钱准备出来了，你说不想亏欠他，我不会让你亏欠他的，一定让你们两个断得干干净净。”
姜早盯着那张卡，“里面有多少？”
“一千来万，就我爸欠的李衍那些。”姜玉说。
姜早蹙起眉，“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就算是家里房子卖了也换不来这么多钱。
姜玉抿了抿唇，“没偷没抢，你放心用吧。”
姜早忽然想到了刚才姜玉说的那句陪睡，表情凝重。
她姐什么时候那么堕落过，姜玉从来都是高傲的，闪耀的，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却被李衍，被欠款逼成了这个样子。
姜早没忍住，眼泪一下子溢了出来，抖着嗓音，“你又找了新的金主？”
姜玉自嘲一笑，“没，还是以前那个，我不吃亏，乔景生长得不错，床上也很适配，就当是找了个长期的……”
“姜玉！”姜早声音忽然冷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人，出国几年，她好像都要不认识她了。
“这钱，我不要。”姜早说。
姜玉声音弱下来，“为什么，你是……嫌脏吗？”
“闭嘴。”姜早阖上眸，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本来也不欠李衍的，你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这么多年来，姜早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姜玉说话。
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姜玉堕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