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宋知非的目光,男人颇有兴味的挑眉一笑,对着她一举杯,眨了眨眼。
宋知非正欲开口,王总肥腻的身躯挡在她身前。
“小宋,咱们今天来可不是追星的。”他阴阳怪气冷笑两声,语气骤然冷下来,“这部仙侠剧我们投入十几个亿,结果还未开拍,宋氏就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小宋总是不是该给我们个说法?”
“这件事的确是宋氏集团内部的原因,不过我向你们各位保证,宋氏的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这部剧的开拍。”宋知非不卑不亢,“想必各位当初投资这部剧时,应当是冲着沈先生来的,只要沈先生还在,这部剧就一定不会糊!”
宋知非拔高声音:“各位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沈影帝吗!”
“宋小姐,宋氏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就能确定沈隽还愿意出演。”萧梦澜蓦地出声,唇角不怀好意的勾着。
宋知非闻言却看向沈隽,对方也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不置一词。
她轻笑一声,淡然开口:“我听闻沈先生一向只挑剧本不挑出品,不知这一传言是否属实?”
沈隽眼睫微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是又如何?”
“《逍遥》是大IP,原著粉多不胜数,编剧更是小说作者,三年磨一剑。”
宋知非莞尔一笑,胸有成竹:“相信沈先生已经看过剧本,这只会成为沈影帝演艺生涯的又一代表作,双赢选择,我相信您心中自有判断。”
沈隽眼神微动,正要开口,一道声音抢先插.入:“沈隽,你不会真的相信她说的吧?”
萧梦澜冷笑一声,眼底满是恶意:“宋氏如今这局面,只怕备案拍摄都难,什么又一代表作,简直痴人说梦。”
“我既然敢开这个口,自然能确保拍摄顺利进行。”宋知非淡淡扫了她一眼,“杞人忧天大可不必。”
“你!”萧梦澜气急,正要反驳,一道声音忽然打断。
沈隽抬手拭去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然开口,“若是你能顺利解决这些问题,我会考虑一下。”
“一言为定。”宋知非闻言大喜。
“今天是来喝酒的,谈这些事做什么。”
一旁王总一双眼眸紧紧落在宋知非姣好身姿上,贪欲外露。
他直接端起酒杯递到宋知非眼前,意有所指:“宋小姐来,我敬你一杯。”
“对对对,想要说服我们,宋小姐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周围投资商纷至沓来,宋知非眼下处于弱势,只得应付起来。
投资商借酒装疯,不时有房卡暗示,更有甚至直接伸手揩油。
萧梦澜冷眼旁观,不着痕迹拿出手机,将这混乱一幕拍摄下来。
她倒要看看,顾宴洲看到这些,对这个女人可还会有半分情面!
“萧小姐。”沈隽蓦然开口,漫不经心提醒,“你这样做似乎不大妥当,为何要抢狗仔的活儿?”
萧梦澜眼底略过几分不耐烦,勉强挤出假笑:“沈影帝管好自己就行,至于其他的,就不要过问了。”
她本以为沈隽还要阻拦,不料对方竟是仰面靠在沙发上,但笑不语。
她轻嗤一声,继续自己的拍摄大业。
宋知非不着痕迹将这些咸猪手阻挡,不会卖乖讨好,对方便不再怜香惜玉。
红白洋啤交替喝,喝到最后她甚至无法站稳。
呕吐感涌上心头,她再也支撑不住,踉踉跄跄跑出包厢,头晕目眩甚至看不清门牌,径直冲进洗手间。
而此时,拉斐酒庄顶级VIP包厢内,一个男人颓然靠坐在卡座里。
修长的手臂慵懒靠在靠背上,那张俊逸深邃的脸凝结了一层冰霜。
他慢慢摇晃着手中红酒杯,半晌,仰起头抿了一口,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整个人气压极低。
“顾总,别一个人喝闷酒啊,多没意思。”杜裴宇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
“滚,别烦我。”顾宴洲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两个字。
“诶,你这人真是无情,我一个快结婚的人,被你拉出来喝酒,你现在反而嫌我烦。”杜裴宇忍不住跟旁边几个朋友吐槽。
周围几人一听这话,立刻起哄道:“你要结婚了?!恭喜恭喜!”
“那是,不用多久,我就要脱离单身贵族行列了。”杜裴宇笑容倜傥,脸上掩饰不住的幸福。
顾宴洲正心烦,看见他这幅样子,简直想把他扔出包厢外。
他仰起头,将杯子里的就一饮而尽。
烈酒烧喉,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个女人。
“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杜裴宇轻轻推攘了顾宴洲一下,“男人借酒消愁,要么是为钱,要么是为女人。”
他顿了顿,挑眉坏笑道:“很显然,你并不缺钱,那么就是为了某个女人了。”
不曾想,杜裴宇这句话竟像是点燃了火药,顾宴洲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他啪的一声将高脚杯砸在地上,无数碎片散落,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情况不对劲,不要再说了……”几个朋友连忙提醒杜裴宇。
杜裴宇也察觉出不对劲来,立刻收起笑脸,正色道:“顾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说看,兄弟们帮你解决。”
顾宴洲低垂眼眸,沉默不语。
可他脸上的沉重,任谁都看得出来。
杜裴宇心头一凛,顾宴洲上一次这副模样,还是七年前,宋知非离开他的时候。
“别告诉我,你又被女人伤了。”杜裴宇嗤笑一声。
“闭嘴!”顾宴洲猛地将桌上所有酒杯扫落在地,眸子里早已裹挟了阴霾。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包厢能顿时一片死寂。
片刻,顾宴洲抬手疲惫地抹了一下脸,对杜裴宇道:“今晚是我情绪失控,抱歉,我出去抽根烟冷静一下。”
说完,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厢。
顾宴洲来到厕所里,阴沉着脸拧开洗手池的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淋在自己脸上、头上。
可是怎么也去不掉那句魔咒一样的话。
“这孩子不是你的,是我跟另一个男人生的,你少自作多情!顾宴洲,我们七年前早就结束了!”
顾宴洲再也无法克制,怒吼着朝玻璃镜砸了一拳。
手上的伤口裂开,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整个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