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的这些?”
顾宴洲扫了一眼桌上的报告单,目光平移到自己母亲脸上。
季文姝见他一副完全不当回事的模样,气得抓起文件甩到他脸上。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替别人养儿子你还养出自豪感来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顾宴洲抬手用拇指拭去嘴角被打出来的血,冷着脸喊:“姜来,把老太太送回去。”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给这个女人当接盘者么?”
顾宴洲的不解释导致季文姝怒气值飙升,她愈发生气,一把甩开姜来伸过来扶她的手。
“我要你马上把那个孩子送走!”
顾宴洲仍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提高音量催促姜来,“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人给带走!”
“你别碰我!”
季文姝倚老卖老,仗着自己年纪大,对姜来蛮横起来。姜来不敢硬请,只能苦着一张脸哀求她赶紧离开。
“我说让你把孩子送走!听到没?如果你不把这孩子送走,我就连那个女人一起赶出去!”
季文姝走到顾宴洲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似要骂醒这个鬼迷心窍的儿子。
“把你接回顾家已经是我的底线,我不可能容忍你再在顾家胡作非为。我最后再说一次,不准你针对南风这个孩子,否则别怪我将你强制送出老宅!”
顾宴洲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重,奈何自己的母亲没有一点边界感,仗着长辈的身份肆意妄为。
“你说什么?”
“你要把我送走?”
“你想把我送到哪里去?回疗养院吗?”
季文姝震惊于儿子的话,她抬起的手哆哆嗦嗦。
“如果您再这么无理取闹的话,我不介意这么干。”
顾宴洲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再次加重语气,以示立场。
“你……”季文姝彻底气结,两眼一翻,直挺挺往后跌。
“顾总,太太她晕了!”
姜来惊呼一声,接住了季文姝,顾宴洲也是脸色一沉,赶忙上前背起季文姝。
“快去把车开过来。”
季文姝会气到晕倒是顾宴洲始料未及的,他赶忙吩咐姜来去取车。二人合力将她送到医院。
“夫人也真是的,明明身体不好,却还不肯消停。”
医生正在抢救的时候,姜来守在急诊室外,忍不住抱怨了句。
这时程绾脚步匆匆地出现,“怎么样了,季姨她身体情况怎么样?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呢?”
她炮语连珠的问题,让顾宴洲更加厌烦,冷着脸质问,“我问你,那份报告单是你给她的吗?”
“什么……什么报告单啊?顾宴洲你干嘛总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程绾有些生气,脸上满是委屈神情。
“宋南风的报告单,你给她的!”
顾宴洲朝她逼近了两步,似乎要在她脸上找到说谎的证据。
“我没有!季姨身体不好,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去刺激的。”
程绾极力否认。
顾宴洲盯着她的眼睛看,见她不闪不躲,便眯着眼睛警告她。
“姑且信你一次,若是让我知道你在这件事情上撒谎,我保证你没有机会再靠近我妈半步!”
“我以人格保证,绝对不是我。”
程绾指天发誓,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你最好说的都是实话。”
顾宴洲冷嗤一声,随即赶人,“你可以走了,这里没你什么事。”
“宴洲,季姨她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晕倒的,我想留下来等她醒来可以吗?让我陪陪她吧,这样我也能开导开导她。”
程绾作出一副小女儿的姿态,央求着顾宴洲。
顾宴洲想到自己的母亲确实很喜欢程绾,如果她醒来见到自己,免不了又要再起情绪,程绾留在这里也能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就默许了她的提议。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特别是跟厌恶的人同处一个空间。
氛围沉闷得可怕。
程绾试图打破僵局,“宴洲,你肚子饿吗?我去买点吃的给你吧?”
面对程绾的讨好,顾宴洲依然冷脸相对,爱搭不理。
程绾脸上尴尬,心里气闷,便找补道:“你的脸受伤了,我去取点药过来给你敷。”
她前脚刚走,顾宴洲的手机响了,是宋知非打来的。
“喂,嗯。在医院。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必特意跑一趟过来。”
接起电话的顾宴洲神情变得柔和,语气也温和很多,听到宋知非询问季文姝的情况,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婉拒了她要过来探望的好意。
宋知非心里觉得奇怪,季文姝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按理说是不会动不动就晕倒的,可阮棠却接到了姜来打来的电话,说季文姝晕厥送医了。
她不放心打电话确认,没想到真有其事。
虽然她很想知道是什么导致季文姝昏厥的,但听顾宴洲的口气显然不想让她出现在医院,便作罢了。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给我。”
留下这话,她正要挂断,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听:宴洲,药我已经取回来了,让我帮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宋知非听出了程绾的声音,正要细问,那头的顾宴洲已经掐断了连线。
这电话挂得干脆利落,让宋知非不得不多想,她的脸色变得很差。
而这边,程绾见他挂掉了宋知非的电话,脸上挂着盈盈笑意,向他凑过去。
顾宴洲直接一挡,将她蘸了酒精的棉签拍开,“别碰我。”
他一脸的抗拒这个女人靠近。
程绾深感委屈,抽抽搭搭地控诉。
“你非要和我这么生份吗?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们也曾一起吃过苦,同患难过吧!就这么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我是已婚男人,还请你自重。不要做出一些让旁人误会的行为。”
顾宴洲铁面无情,不留给她半点想象的空间。
程绾感受到了侮辱,将手中的药重重地放在等候区的长椅上,“那你自己处理!”
“不需要。”
顾宴洲仍然拒绝,像个密不透风的铁通,不给她半点关心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