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洲?
宋知非愣一愣,狐疑地看向楼梯口。
“他怎么了?”
顾西临绷着一张小脸,赌气似的哼一声,流露出几分孩子气的一面。
宋知非无奈,只好上楼去看看。
察觉到身后缀着小尾巴,她不由一阵好笑。
走在走廊内,在路过自己房间时,宋知非诡异地一顿。
她看一眼身后跟着的顾西临,见他小脑袋心虚地瞥向一边,毫不犹豫地上前推开门。
果然!
床上鼓出一道人影,顾宴洲正在她床上歇着。
她真是又气又好笑。
这人是完全将这里当成自己房间了。
男人紧紧包裹着被子,听到开门动静,当即瓮声瓮气地呵斥:“我已经按你所说,老老实实在休息了,你还进来做什么?如果是想让我去医院,免谈。”
这话明显是对顾西临说的。
小家伙脸色一沉,冷着脸踹一脚门,就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宋知非:“……”
她无语地看向床上的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儿子是关心你,你至于用这种语气吗?”
顾宴洲一顿,从裹紧的被子里探出头。
在看到是宋知非后,眉眼微微一沉,粗声粗气道:“你也出去。”
宋知非翻一个白眼,径直走上前。
伸出手探一探男人额头,一片滚烫,脸庞上也是层不自然的潮.红。
皱皱眉,她从床头柜里取出一支体温计,不顾顾宴洲医院,强行给他塞进去测量。
“不要乱动。”
宋知非警告着:“否则我把你赶出去。”
顾宴洲:“……”
他浑身上下用不出力气,被宋知非牢牢按住,竟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轻笑一声,他也懒得挣扎,任由宋知非折腾。
只是看他额头不断冒着冷汗,身躯半躬,宋知非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
福至心灵,她开口:“是不是胃疼?”
顾宴洲没有回答,闭着眼眸,只将薄唇抿了抿。
宋知非当即确认下来。
听到温度计在响,她取出来一看。
39.5!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烧得这么厉害,你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顾宴洲眯开一条眼缝,呼吸粗重着回答:“已经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
“你在开什么玩笑!”
宋知非再度将手探向他的额头:“你都要烫熟了好吗!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去医院!”
“不去。”
顾宴洲皱皱眉,头上一片冰凉让他浑身微微一颤,却有一种莫名的舒适。
他忍不住拉住宋知非的手,将她向床上扯来:“真担心我,不如帮我降降温,你也回一下暖。”
宋知非面无表情地抽出手,数秒后,果断拿出手机来按动。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握过来。
“你要叫救护车是不是?”
冷沉话语里都是笃定。
宋知非垂眸看着他:“不然呢?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既然你不配合我,我当然是要用一点强制手段,否则你在我房间出事了,我也说不清楚。”
顾宴洲气笑了。
他沙哑着咳两声,呼吸又粗重几分。
“宋知非,别叫救护车。”
牢牢握着宋知非的手,滚烫掌心的热度不断传递向她。
缓和几分语气,他难得示弱:“我不想去医院,在家里吃药休息,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你也不要故意说这种气我的话,我现在是病人。”
“原来你知道自己是病人啊。”
宋知非冷笑一声,不为所动:“那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跟我去医院,要么,就让救护车把你给拖走。”
“你……!”
顾宴洲气得不住咳嗽。
好半晌,才抚着胸口停下来,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既然这样,我要你亲自开车,送我去,否则谁都别想把我从这里拖走。”
宋知非无语。
“可以。”她爽快地答应下来,“我这就让人去把车开出来,你穿衣服。”
将衣服丢给顾宴洲,看后者不肯动弹,她只好又忍耐着帮他把外衣裹紧。
扶着人下楼时,感受着他灼烫的体温和颤抖的手臂,宋知非眼眸晦暗不少。
楼下,三个小奶包排排坐着,看着二人下楼,连忙过来帮忙搀扶。
“妈咪,大坏蛋好像病得很严重哦。”宋南风仰着小脑袋,流露出担忧神情,“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小风乖,你们三个好好在家里待着,就是帮妈咪的忙了。”
宋知非温柔说着,见顾北归站在一旁担忧地拧着衣袖,一并摸了他的脑袋:“别担心,你爹地只是发烧有些严重,只要打针退了烧,就会好起来了,你和小风乖乖写作业,然后早点睡觉,知道吗?”
顾北归抿抿唇瓣,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他乖巧道:“妈咪照顾爸爸时,也要顾好自己,不要被传染了。”
“好。”
宋知非笑起来,看向站在后面冷着脸的顾西临:“小西,他们两个就交给你照顾了,要看好弟弟们哦。”
“我知道了。”
顾西临郑重地点点头:“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
宋知非笑笑,在叮嘱好三人后,才扶着顾宴洲缓慢出门。
坐上车,她一路平稳开到医院,把顾宴洲给送到医生前。
“怎么拖到现在才来?这都要烧熟了。”
医生拧着眉,言语相当刺耳:“再这么烧下去,我看连进焚化炉的时间都能省了,直接收坛。”
宋知非本来严肃着,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
顾宴洲脸色相当难堪,死死盯着医生。
“行了,别在这里瞪着我。”医生没好气道,“去病房里躺着,我给开药打一针,先把烧给退了,胃病也稳定下来。”
说罢,他就埋头写单子。
顾宴洲忍一忍,终究是没有发作——也实在没什么力气发作,被宋知非可扯到病房里。
挂上水,烧是迅速退掉了,可他人看着还很虚弱,胃痛症状也并未消退。
医生在看过后,皱皱眉道:“今晚先留院观察吧,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不需要。”顾宴洲冷淡道,“我的胃没什么事。”
医生竖起眉梢,当即要发作。
宋知非忙道:“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您别生气,这里交给我吧,我来劝他,您先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