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花瓶碎在顾炎脚下,支离破碎地迸溅到四周。
他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发怒的人,将身体缩成极小一团。
萧梦澜已经气得近乎于失去理智。
……宋南风……宋南风!
那小兔崽子,竟然敢坏她的好事!
如果周楠的事情真被查出什么,就都是那臭小子害的!
“……妈咪。”
顾炎缩在角落,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句:“我肚子好饿,我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萧梦澜凶狠眸光扫过来,看着顾炎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萧梦澜恼怒叫道,“同样是小孩子,人家就能帮着出力,你呢!跟个废物一样,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
顾炎含着泪咬住唇瓣,大气不敢出。
他紧紧抱着双膝,甚至都不敢再去看萧梦澜一眼。
这让萧梦澜更恼怒了。
“没用的废物!”萧梦澜怒骂,“都是顾家的基因,怎么你像是一个榆木脑袋似的?”
想到当年的事情,再想想现在光鲜亮丽的顾宴洲,她更是气红眼。
“要不是当初出现意外,我现在早跟宴洲在一起了,也不至于生出你这样的废物点心。”
顾炎根本不敢说话,眼眶里的泪水默默决堤,心里全都是委屈和难过。
萧梦澜怒火越烧越旺,扬起手便要去打顾炎,嘴上还骂着:“就知道哭,我让你去留住宴洲,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到,你还好意思哭!”
这一巴掌刚要落下,门铃就忽然响起来。
“谁啊!”
萧梦澜怒气冲冲地斥着,大步向门口走去。
她一把拉开门,积攒着怒火正要发泄,却正撞上顾宴洲一双寒潭般的眼眸。
如冷水浇灌在头顶,萧梦澜所有怒火瞬间便熄灭。
“宴……宴洲……?”
她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出现的人,眼眸里浮现出慌张神情。
刚才的话,顾宴洲不会都听到了吧?
“顾叔叔!”
一道瘦小身影忽然从房间里扑出,一把抱住顾宴洲的大腿,哽咽着哭道:“顾叔叔救救我,妈咪要打死我。”
“胡说八道!”
萧梦澜怒斥一句,连忙解释:“小孩子乱说话,我刚刚只是在教训他而已,没有他说得这么严重。”
顾宴洲冷冰冰.地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进屋内。
他揉一下顾炎的脑袋,低声道:“炎炎先回房间,叔叔有话和你妈咪说。”
顾炎咬着嘴唇犹豫许久,才松开顾宴洲,一步三回头地向房间里走去。
看着那道门关上,萧梦澜勉强勉强洋扬起笑容,走上前来软声道:“宴洲,你怎么忽然过来了?我还当你听那女人说我坏话,以后都不想理我了呢。”
她视线落在男人英俊脸上,心里再度动了心思。
“天都黑了,宴洲,你怎么这时候找过来?”
她暧昧十足地暗示着,将手伸向顾宴洲,轻声撒娇道:“要不先在我这里休息一晚,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吧?”
顾宴洲厌恶地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地一把挥开。
他冷冷道:“少来这套,你这张脸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萧梦澜脸色一变,咬了一下唇瓣。
她跺跺脚,又气又委屈道:“我到底做错什么,要你这样对待我?宴洲,你看看现在的顾炎,他根本不敢去上学,同学们都在嘲笑他,而我现在被公司抛弃、雪藏,也没有了收入来源,根本无法养活自己和他。”
红着眼抬眸,她观察着顾宴洲的脸色继续道:“如果长垣还在世,一定不忍心看着我们母子过这样的生活。宴洲,你应该没有忘记当初那场车祸是谁造成的吧?要不是你,我们现在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地过日子,至于是这副惨状吗?”
她不断抹着泪,看起来可怜至极。
隔着掌缝,萧梦澜不断瞄着顾宴洲的神情。
以往这种时候,只要她卖卖惨,顾宴洲总会退让。
可今天,她却没有在顾宴洲脸上看到任何松动。
他只是缓慢坐下来,交叠起腿,气场外漏。
突兀地,他在萧梦澜的哭声中问:“七年前,知非在医院里生产的时候,你都做了什么?”
萧梦澜哭声一凝,手脚瞬间冰凉麻木。
强行掩饰着慌张,她勉强笑道:“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有做啊,当年的事情你不是很清楚吗?是宋知非背叛了你,在生产之后抛夫弃子,和男人私奔,你……”
话语没能继续下去,因为顾宴洲望过来的视线,仿佛空气都要冻结一般。
“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顾宴洲冷冰冰.地看着她,声线没什么起伏:“如果你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给交代清楚,我会把你送出国外,让你舒舒服服地过以后的日子,只是永远不能见到顾炎,永远无法回到这里。”
“如果你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那我只能把你送到监狱里去,让你这辈子都不见天光。”
“不……不行……!”
萧梦澜尖声叫起来:“是不是那女人对你说了什么?!宴洲,那都是她污蔑我的!当年的事情,你不是最清楚了吗?为什么你现在要相信她的话!”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顾宴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萧梦澜,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想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如果下次你看到我,还是这样的答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他就要向外走去。
萧梦澜激动上前,想要拉住顾宴洲的手臂,却被他给躲避。
“你不要信她,你不能信她!”她方寸大乱地叫着,“她就是为了害我,为了离间我们!”
顾宴洲面容冷峻,根本未理会,只大步向外走去。
在走到门口时,顾炎的房门打开,瘦小人影忽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顾叔叔,不要离开我,我不想再跟着妈咪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顾宴洲垂下眼眸和他对视,顾炎眼眸里都是绝望和希冀。
一双小小的手环抱着顾宴洲的大腿,就仿佛是在抱着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