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非推开房门的时候,季文姝正巧在喝水。
她被突如其来的推门呛得直咳,缓过劲儿后,黑着一张脸责备。
“有没有点教养?”
“进别人的门之前,不知道要先敲门吗?”
“好的教养是对有教养的人展现的,对于您这种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您是吗?”
宋知非不动声色地将话扔了回去。
季文姝被气得找不到话语反驳,干瞪着眼睛看她。
宋知非冷言怼她,“我说错了吗?”
季文姝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口气不善地反问,“既然觉得我顾家的人没教养,那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宋知非大步迈进去,“当然是来替我儿子讨要说法的。”
“讨要说法?”
季文姝气着气着笑了起来,她将手中杯子重重放在床头矮柜上,“你还有脸来找我要说法?”
“你无缘无故伤我儿子,我不该来问你要说法?”
“你怎么能把厚颜无耻,演绎得这么淋漓尽致?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点数?”
季文姝一句句反问,脸上神情变得近乎刻薄,“宋南风,他就是个小野种!”
宋知非感到愤怒,她大声呵斥,“胡说!”
季文姝更生气了,“你干了那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敢跟我大声?”
“你说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宋知非直逼她床前,“我行得正,站得直,不惧你这种脏水!”
“我已经知道宋南风不是我家宴洲的儿子!”
“我说他怎么不和小西一样姓我们顾家的姓,原是你在外头跟哪个不知名的野男人生的种!”
“到底是什么样的野男人,让你给我家宴洲戴绿帽?”
面对季文姝的咄咄逼问,宋知非惊诧莫名。
这些当中的误会,难道顾宴洲从没和她说起过?
她看向季文姝,“顾宴洲没和你解释过吗?”
季文姝一脸傲娇,“解释什么?”
“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小风就是顾宴洲的儿子,千真万确,有鉴定为证!”
宋知非急迫想要自证清白。
季文姝发怒了,“在我面前你还敢狡辩!”
她将手上残留的副本扔到地上,“证据就在这里,这就是亲子鉴定,自己看!”
“我再说一次,小风就是顾宴洲的儿子。”宋知非口气坚定,态度坚决地澄清。
“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都不会相信的,宴洲早就和我承认了,宋南风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
你不要再迷惑我儿子,缠着他不放,识趣的赶紧带着你的野种儿子滚出顾家!”
季文姝的话越说越难听,几乎到了不堪入耳的境地。
宋知非没有去捡地上的复印件,听到季文姝的这些话,加上顾宴洲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此时她心灰意冷。
她很震惊,顾宴洲到现在仍不愿相信小风就是他的孩子。
此刻,她心里也后悔当初没想清楚事情后果,就伪造了小风的身世,造成现在的局面。
“好!既然你们都不相信小风是顾家的血脉,我会带着小风彻底脱离顾家。希望你们顾家以后不要后悔!”
“求之不得。”
季文姝见宋知非败退,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那请你转告顾宴洲,我的儿子不需要谁承认,从今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们!”
宋知非万万没想到,顾宴洲表面把小风当成亲生的来对待,可内心深处竟从未相信小风是他儿子,这无疑是在质疑她的人品,质疑她曾经背叛他。
“你放心,我会一字不落地全部带到。”
季文姝巴不得这个惹人厌恶的儿媳妇主动离开,当即满口答应下来,在宋知非摔门出去的时候,又冲着她喊,“你最好永远别回头,走得越远越好!”
从医院出来,宋知非坐在车里,久久不能平复心中怒火。
这时,她兜里的手机响了。
宋知非无心接电话,任由它疯狂响动,而打电话的人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
宋知非被吵得更烦了,拿出电话接通。
“什么事?”
打电话的人被她凶巴巴的口气吓到,安静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小风妈妈,我是韩教练。”
宋知非将电话拿远一些,看清是韩慎之的号码,眉头紧皱,“有什么事吗?”
“小风,他为什么没来训练呢?”
“他的训练暂停吧,我给他请假。”
宋知非实在无心应付韩慎之的问题,三两句话想打发他。
而韩慎之是个外粗内细的人,他从接通电话一刻,就听出宋知非心情不好。
“宋小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宋知非语气算不得不好,但却也没那么好听。
韩慎之并没有因此而结束通话,反而借机邀约,“我朋友在拳馆附近有家酒吧,你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一起过去喝两杯?”
“好!地址发我。”
宋知非正烦没处宣泄情绪,当即应了下来。
半小时后,她来到约定的酒吧。
此时酒吧人不多,韩慎之也还没到,她便跟酒保先要了杯酒喝。
十分钟后,韩慎之也到了酒吧,他于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但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一直闷头喝酒,韩慎之欲言又止。
宋知非一直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喝酒,纾解心中烦闷,偏偏这个时候兜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显示是姜来的号码,于是毫不犹豫地按断。
无疑,这通电话肯定是顾宴洲用姜来的手机打来的。
那端被挂断电话的顾宴洲很焦急,宋知非不肯接电话,就是拒绝沟通,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担心?
在被挂断与持续拨打中,通话记录中已经有十几通未接通,顾宴洲早已按捺不住,担心宋知非出事,他忙叫来姜来。
“去,我现在就要知道她人在哪里!”
“我马上去查。”
面对失去冷静,随时都会暴怒的老板,姜来哪里敢含糊对待?
不等老板催促,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出他办公室。
酒吧里。
韩慎之见宋知非挂断电话之后,酒喝得更凶了,明显心情也更差了。
思量再三后,他温声劝说,“你少喝点,这种酒后劲很大。”
宋知非对他的劝说置之不理,眯着眼睛盯着酒杯。
“醉了才好。”
“醉了就不用面对那些令人心烦的人和事了。 特别是那个表里不一的臭男人!”
因为她大着舌头说话,韩慎之支棱着耳朵也没有能听清楚她嘴里的话,但他也隐约猜测出来,这是和顾宴洲闹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