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三个疯批弟弟杀疯了第十四章 不请自来

　　翌日，惠风和畅。

　　汀兰院里，季岁安正窝在秋千上看画本子。

　　这是季淮墨一早出门前特意为她寻来的，说是京城时下最流行的话本，怕她一个人在府里无聊。

　　季淮墨上朝去了，偌大的府邸安静得只剩下风吹过花叶的沙沙声。

　　季岁安赤着脚，白皙的足尖随着秋千的晃动，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她看得津津有味。

　　画本子里的故事很简单，讲的是一个落魄书生和富家小姐的爱情，情节老套，却让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安宁。

　　真好啊。

　　她翻过一页，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她身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秋千轻轻悠悠，像一个摇篮。

　　季岁安的思绪有些飘忽。

　　她想起季淮墨出门前，还细致地为她披上披风，叮嘱她晨间风凉。

　　那个曾经只会跟在她身后，红着脸叫“姐姐”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权臣。

　　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这份温柔却像一张细密的网，让她感到舒适的同时，又有些喘不过气。

　　还有季明赫。

　　那个一言不合就拍桌子的暴君，昨晚气冲冲地离开，也不知道回宫后有没有发脾气，会不会又迁怒旁人。

　　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季岁安叹了口气，将画本子合上放在腿上，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

　　那个最远的阿辰，快回来了吧。

　　不知道那个闷葫芦现在长成了什么样。

　　她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恭谨，停在了院门外。

　　一个小丫鬟垂着头走进来，屈膝行礼。

　　“姑娘，尚书府的苏小姐来了。”

　　季岁安晃动的足尖一顿，停在半空。

　　她眯了眯眼，声音有些凉。

　　“苏婉儿？”

　　“是。”

　　丫鬟恭敬回答。

　　季岁安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烧得她喉咙发干。

　　那个女人，她怎么会来这里？

　　来季淮墨的府上？

　　“她来做什么？”

　　“回姑娘，苏小姐是来寻大人的。”

　　丫鬟的回答像一根细针，精准地扎进季岁安的心里。

　　寻季淮墨？

　　她放下腿，赤脚踩在微凉的石板上，画本子从膝头滑落，悄无声息地掉在草地上。

　　她盯着那个小丫鬟，语气平淡，眼神却极具压迫感。

　　“她以前……常来？”

　　小丫鬟似乎没察觉到那份审视，或者说，早已习惯了这种事。

　　她老实点头。

　　“是。苏小姐除了进宫，来得最勤快的地方，便是咱们首辅府了。”

　　一句话，让季岁安周身的空气都冷了下去。

　　除了皇宫，就是这里。

　　季明赫，季淮墨……她倒是雨露均沾。

　　好，好得很。

　　季岁安的指甲掐进掌心，脸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极浅的笑。

　　她冲小丫鬟摆摆手，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温和无害的调子。

　　“知道了，下去好生招待，别怠慢了贵客。”

　　“是。”

　　小丫鬟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院子里重归寂静，只有风吹过那棵假的桃花树，发出绢布摩擦的细微声响。

　　季岁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她弯腰捡起画本子，随手扔在秋千上。

　　小白莲？

　　她倒要亲眼看看，这十年过去，这朵盛世白莲又修炼出了什么新本事。

　　敢把主意打到她的人身上，就要有被连根拔起的觉悟。

　　季岁安提起裙摆，光着脚，像一只没有声音的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季岁安绕过抄手游廊，藏身在一架紫檀木雕花月洞门后。

　　前厅的景象，让她眼底的火苗烧得更旺。

　　苏婉儿正捏着嗓子，对一个老嬷嬷颐指气使。

　　“大人爱喝的雪顶毛峰呢？怎么还不备下？水也要用最好的山泉水，你们新来的不懂规矩吗？”

　　她那副姿态，仿佛自己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纤细的腰肢扭动，兰花指翘着，指挥下人将一盆新开的秋海棠搬到季淮墨常坐的位置旁。

　　“这都什么时辰了，淮墨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她轻声抱怨，带着一股子熟稔的娇嗔，尾音拖得又软又长。

　　季岁安在暗处，无声地骂了一句。

　　装货。

　　淮墨哥哥？

　　叫得真亲热。

　　她倒忘了，自己才是那个从小被季淮墨追着喊“姐姐”的人。

　　就在这时，府门外传来通报声，两道挺拔的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季淮墨，一身绯色官袍尚未换下，面色冷峻，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霜雪。

　　他身后半步，跟着一个身穿玄色常服的男人。

　　那人身形更高，龙行虎步，明明没穿龙袍，那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气势却几乎要将整个前厅压垮。

　　是季明赫。

　　兄弟二人并肩而行，气场却泾渭分明，互不相容，像两柄出了鞘的利剑，随时会碰撞出火花。

　　季岁安屏住呼吸，身形往阴影里缩得更深。

　　她要看看，这场戏要怎么唱。

　　苏婉儿显然没料到季明赫会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更大的惊喜。

　　她提着裙摆，莲步轻移，盈盈拜倒。

　　“臣女见过陛下，见过大人。”

　　那声音甜得发腻。

　　她仰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眼神在两个男人之间流转，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络与关切。

　　“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首辅府了？”

　　季明赫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

　　那眼神，没有半分温度，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死物。

　　“朕的行踪，需要向你汇报？”

　　冰冷的话语，像一盆淬了冰的雪水，兜头浇下。

　　苏婉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陛下……怎么了？

　　从前他虽也冷淡，却从未用这种淬了毒般的语气同她说话。

　　她有些不知所措，但常年练就的本事让她飞快调整好表情，笑容依旧柔婉。

　　她转向季淮墨，语气里满是心疼。

　　“淮墨哥哥，今日在朝上可是累着了？瞧你脸色……”

　　季淮墨仿佛没有听见。

　　他甚至没有偏头看她一眼，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带起的风吹动了她的裙角。

　　那份无视，比季明赫的斥责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