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三个疯批弟弟杀疯了第六十一章 绝望再次袭来

　　宫宴之上，歌舞升平。

　　季明赫坐在龙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酒杯，目光却频频瞟向殿门的方向。

　　怎么还没回来？

　　不过是去更衣，就算路上耽搁了，也未免太久了。

　　一股莫名的烦躁在他心底升起，像野草般疯长。

　　坐在他下首的季淮墨，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面上依旧挂着温润无害的笑，与身边的官员应酬，但那双藏在长袖下的手，早已攥得骨节发白。

　　季明赫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推开面前的案几，酒杯器皿摔了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歌舞骤停，满殿死寂。

　　“陛下？”

　　季淮墨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问。

　　季明赫却看也没看他，径直大步流星地冲出殿外，声音裹挟着滔天的怒火与寒意。

　　“摆驾！去找长公主！”

　　季淮墨眼神一沉，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带着大批禁军和内侍，几乎将后宫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不见季岁安的踪影。

　　季明赫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周身的气压低得仿佛能凝出冰来。

　　所有宫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废物！一群废物！”

　　他一脚踹翻了路边的一个花盆。

　　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小太监指着远处一座漆黑的宫殿，颤声说道：

　　“陛下……那……那里是闲云殿，是冷宫……方才好像……好像听到有动静……”

　　冷宫？

　　季明赫和季淮墨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祥的预感。

　　两人几乎是同时施展轻功，化作两道残影，朝着那座鬼魅般的宫殿疾驰而去。

　　殿门虚掩着。

　　季淮墨一脚踹开殿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殿内死寂。

　　针落可闻。

　　光线昏暗，只有从洞开的殿门外透进来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殿内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尘封多年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季岁安就趴在那片冰冷的尘埃里。

　　她身上那件华美的宫装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泛着一层不正常的、诡异的潮红。

　　长发凌乱地铺散开，像一朵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黑玫瑰。

　　而在她身侧不远处，躺着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侍卫，额头上淌下的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人事不省。

　　这一幕，像一柄淬了剧毒的重锤，狠狠砸在季明赫和季淮墨的心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季明赫的呼吸在瞬间停滞，他死死盯着那道熟悉又脆弱的身影，眼眶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胸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灼热的岩浆顺着四肢百骸疯狂奔涌，烧得他理智全无。

　　是他的错。

　　是他把她接回来的，是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护她周全，可她却在他的皇宫里，在他眼皮子底下，遭受了这般奇耻大辱！

　　十年前的无力与绝望，十年前眼睁睁看着她走向死亡的酷刑，再一次化为实质的刀刃，将他的心脏凌迟得支离破碎。

　　天塌了。

　　那个支撑着他从地狱里爬出来，好不容易才重新寻回来的天……又一次，在他面前崩塌了。

　　“阿姐！”

　　季淮墨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哀鸣。

　　他比季明赫更快一步，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

　　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袍在奔跑中沾上了地面的污秽，他却浑然不觉。

　　他跪倒在季岁安身边，伸出手，指尖冰凉颤抖，想去触碰她，却又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幻影。

　　最终，他猛地解下自己的外袍，动作决绝而迅速，却在将袍子盖在她身上时，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的、易碎的珍宝。

　　宽大的袍子将她小小的身子完全包裹住，也隔绝了季明赫那几乎要杀人的视线。

　　季岁安混沌的意识被这熟悉的、带着淡淡冷香的气息唤回了一丝清明。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模糊的视线里，映出季淮墨那张俊美却惨白如纸的脸。

　　是他……是淮墨。

　　心底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她安全了。

　　“淮墨……”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像被砂纸磨过，

　　“我没事……别担心……”

　　就是这句轻飘飘的“我没事”，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两兄弟的心尖上，彻底点燃了他们用理智苦苦压抑的滔天怒火。

　　没事？

　　她这副样子，叫没事？！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副样子，比直接拿刀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痛苦一万倍！

　　“没事？”

　　季明赫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里裹挟的怒火与寒意，几乎能将整座宫殿冻结成冰窟。

　　他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身后那群噤若寒蝉的禁军，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把他给朕弄醒！”

　　他一脚踹在那个昏死过去的侍卫身上，力道之大，让那侍卫的身体都弹了一下。

　　“泼醒他！朕要亲自问！朕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皇帝的咆哮在空旷的冷宫里回荡，带着毁天灭地的绝望。

　　几个太监连滚爬爬地去找水，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然而，季淮墨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怀中这个浑身滚烫、还在微微发抖的人。

　　他什么都不想问，什么也不想知道。

　　过程不重要，他只要结果。而结果就是，她受到了伤害。

　　这就够了。

　　所有与此相关的人，都该死。

　　这座皇宫，这个吃人的地方，这个让她再一次陷入险境的牢笼，都该被焚烧殆尽！

　　他眼中闪过一丝与他温润外表截然不符的、焚尽一切的疯狂。

　　他小心翼翼地，将季岁安打横抱起。

　　她的身体很轻，轻得让他心口发紧。

　　“阿姐，”

　　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偏执，

　　“我们回家。”

　　不是回宫里的哪个殿宇，而是回家。

　　回到那个只有他们的地方。

　　季岁安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将脸埋进他冰凉的袍子里，贪婪地汲取着那份能让她安心的气息。

　　季淮墨抱着她，站起身，目不斜视地从季明赫身边走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这里太脏了。”

　　他淡淡地说道，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再也不会让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