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三个疯批弟弟杀疯了第二十一章 赏罚分明

　　季明赫没有动，甚至连眼风都未曾扫向殿外那个卑微的女人。

　　他的世界里，此刻仿佛只剩下季岁安。

　　他看着她，等她发话，仿佛她是这座宫殿真正的主人。

　　季岁安的目光落在小太监捧着的食盒上，那碟梅花糕做得确实精致，粉白的花瓣层层叠叠，顶端还缀着一点嫩黄的花蕊。

　　她起了几分好奇。

　　“这都盛夏了，哪来的新鲜梅花？”

　　她看向殿门口那个瑟缩的身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了过去。

　　兰才人受宠若惊，没想到这位能让陛下和首辅作陪的神秘女子会主动与自己说话。

　　她飞快地偷觑了一眼季明赫，见他并无不悦，才壮着胆子，低声回话。

　　“回……回这位贵人的话。这并非鲜花，是妾……妾身在冬日里收集了开得最好的红梅，细细研磨成粉，再封存起来，这才留住了梅花的香气。”

　　“哦？”

　　季岁安挑了挑眉，

　　“倒是个巧心思。”

　　她由衷地夸了一句。

　　“挺聪明的。”

　　季明赫见姐姐似乎对这糕点有点兴趣，这才终于舍得将视线分给殿外的女人。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心思尚可，退下吧。”

　　“是，陛下。”

　　兰才人如蒙大赦，又惊又喜。

　　能得陛下一句夸赞，已是天大的恩赐。

　　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捧着空了的食盒，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人一走，季明赫脸上那点仅有的温和立刻消失殆尽。

　　他皱起眉，对着一旁的内侍挥挥手，语气里满是嫌恶。

　　“撤下去，朕不喜欢这些甜腻的东西。”

　　“哎，等等。”

　　季岁安出声拦住。

　　她斜睨着季明赫，似笑非笑。

　　“人家姑娘一番心意，你这么不给面子？给我尝尝。”

　　这话像一道圣旨。

　　季明赫立刻改口，脸上甚至带上了讨好的笑意。

　　“姐姐要吃，那我就吃！”

　　他殷勤地示意内侍把那碟梅花糕端上来。

　　一个小太监立刻上前，熟练地用银针试了毒，又亲身尝了一小口，静候片刻，确认无事后才退到一旁。

　　季明赫拿起银箸，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最完整的梅花糕，不是放进自己嘴里，而是先稳稳地送到了季岁安面前的白玉碟中。

　　季淮墨看着这一幕，捏着筷子的指节微微泛白，他垂下眼，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季岁安接了。

　　季明赫这才又夹起一块，自己也尝了一口。

　　他咀嚼了两下，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蹙，随即舒展开，给出一句评价。

　　“尚可。”

　　说罢，便放下了筷子。

　　他已经吃了，姐姐总不会再骂他不领情了吧？

　　他偷偷看了一眼季岁安，像只等待夸奖的大狗。

　　季岁安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拿起自己碟子里的那块，小口咬下。

　　梅花的清香混着米糕的软糯在口中化开，甜而不腻，确实是用了心的。

　　“嗯，真不错。”

　　她点点头，又看向季明赫，意有所指。

　　“看来，这位兰才人做的糕点，很合我们明赫的口味嘛。”

　　她故意加重了“很合”两个字。

　　“既然如此，那明赫应该做什么？”

　　季明赫先是一愣，随即立刻会意！

　　姐姐这是在点拨他！

　　他顿时茅塞顿开，立刻扬声叫来刚才那个小太监。

　　“传朕旨意！兰才人蕙质兰心，深得朕心，赏……赏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再把库里那对南海明珠也一并送去！”

　　季岁安看着季明赫那副邀功的模样，唇角弯了弯，弧度里带了点真心实意的赞许。

　　“不错，我们明赫总算开了点窍。”

　　她伸出手，越过桌面，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

　　这个动作，亲昵又自然，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十年的空白。

　　季明赫浑身一僵，随即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姐姐拍他的头了。

　　像小时候一样。

　　他眼眶发热，恨不得立刻把整个国库都搬去赏给那个兰才人。

　　季岁安收回手，目光缓缓扫过面前的两个弟弟。

　　一个激动得像只摇着尾巴的大狗，一个安静斯文，眸光却同样灼热。

　　她的神色沉静下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训诫的意味。

　　“你们两个，都给我听好了。”

　　季明赫和季淮墨立刻坐直了身体，神情专注，像两个在私塾里听先生讲课的孩童。

　　“对你们好的人，要百倍千倍地还回去。让他知道，这份好意没有白费。”

　　季岁安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

　　“但赏罚，不能只凭你们自己的性子来。更不能因为你们一时喜怒，就定人生死，决人前程。”

　　她盯着季明赫，意有所指，

　　“今天赏得好，是因为那糕点确实合了我的心意，也是对她那份巧思的嘉奖。”

　　“而不是因为你龙心大悦，随手挥霍。”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季明赫心里那点暴君的狂热。

　　他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醍醐灌顶的清明。

　　姐姐是在教他如何当一个真正的帝王。

　　他用力点头，声音洪亮，

　　“姐姐说得对！我……我明白了！”

　　一旁的季淮墨，自始至终都安静地听着。

　　此刻，他才柔声开口，那双桃花眼里满是孺慕与认同。

　　“姐姐思虑周全，是我和明赫行事鲁莽了。”

　　他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姿态谦恭。

　　“日后，我二人行事，都以姐姐的意思为准。”

　　这话，既是附和，也是在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和冲动的季明赫划开，显得自己更懂姐姐的心意。

　　季岁安看着两个瞬间变得乖巧无比的弟弟，心中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十年过去，他们成了翻云覆雨的权臣帝王，可骨子里，还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她满意地点点头。

　　“乖。”

　　用过午膳，季岁安便起了身。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季明赫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血色褪尽。

　　“回哪儿去？姐姐就住宫里！凤仪宫！我早就叫人收拾出来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按你最喜欢的样式备下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姐姐一走，就再也寻不见了。

　　季岁安摇摇头，态度坚决。

　　“我不住宫里。”

　　她看向季淮墨，语气不容置喙。

　　“淮墨，我们走。”

　　“是，姐姐。”

　　季淮墨应声起身，缓步走到季岁安身侧。

　　他甚至没有看季明赫一眼，只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姐姐选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