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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朝廷蛀虫“姐姐。”
季淮墨不知何时已坐到她身边,为她重新斟满一杯热茶,温热的白瓷杯被他推到她手边。
“既知晓了,便不算晚。”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抚平了季岁安内心的焦躁,
“我们帮他就是了。”
“嗯。”
季岁安点了点头,心中那点愧疚化作了更坚定的决心,
“必须帮!不仅要帮,还要好好补偿他!”
她端起茶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
可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像一根细刺,扎得她有些不舒服。
“淮墨,”
她蹙起眉,看向他,
“吴大人这样为国为民,堪称官员楷模。按理说,他的功绩早就该上报朝廷,为何不曾听闻?又为何……至今还留在这穷苦的月牙县,不得升迁?”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季淮墨那张温润的脸,笑意寸寸褪去,像是潮水退去后露出的冰冷礁石。
他眼底刚刚升起的暖意,被一种幽深而森然的寒气取代。
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几分。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依旧优雅,可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酷。
“因为,”
他掀起眼皮,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一片漆黑,不见半点光亮,
“他的功绩,被人压下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捅进了季岁安的心窝。
“什么?!”
她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怒火“噌”地一下冲上头顶,
“压下去了?谁干的?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一个好官,赌上身家性命保一方百姓周全,到头来,功劳却被小人窃取、掩盖?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恶心、更让人心寒的事吗?!
看着姐姐气得发抖的模样,季淮墨眼底的寒冰瞬间融化了。
他放下茶杯,仰头望着她,声音又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姐姐别气,为这种腌臜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他拉住季岁安的手,让她重新坐下,语气轻柔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承诺。
“这件事,我会去查。是谁伸的手,我便将他的爪子一根根剁下来。”
“吴县令该有的功名,该得的赏赐,我保证,一分都不会少。”
他的话语里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季岁安胸中的怒火,果然被这温柔而强大的安抚渐渐平息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弟弟,心里又软又暖。
她伸出手,像小时候安抚那些受了委屈却只会用龇牙咧嘴来伪装自己的小兽一样,轻轻揉了揉季淮墨的头。
他的发丝柔软,触感极好。
“我们淮墨,最棒了。”
季淮墨浑身一僵。
随即,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瞬间亮了,像是被投入了一整条璀璨的星河,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他微微低下头,眼睫轻颤,甚至主动用发顶蹭了蹭她的掌心,像一只得到了主人夸奖与抚摸的大型犬科动物,乖顺得不可思议。
那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与算计,此刻尽数消散,只剩下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欣喜与依恋。
“嗯。”
一声极轻的应答从他喉间溢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的喟叹。
姐弟俩之间温馨而微妙的气氛还未散去,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小姐,太医来了!”
一个年轻的官差在门口禀报,声音里透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激动。
很快,一个背着药箱,胡子花白的老太医躬身走了进来。
他见到季淮墨,立刻就要下跪行大礼,却被季淮墨抬手虚扶了一下,免了。
太医战战兢兢地回话:
“回禀首辅大人,吴大人的腿骨已经接好了,万幸没有错位太久。只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后续还需静养,万万不可再劳累走动。”
季岁安点点头,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
“有劳太医了。吴大人的伤,就拜托您多费心,需要什么药材,直接列单子送到驿站,我让人去办。”
“是,是!下官遵命!”
太医连声应着,擦了擦额角的汗,才躬身退下。
季淮墨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安静地站在姐姐身后,目光追随着她,仿佛这世间万物,唯有她一人能入他的眼。
到了晚膳时分,外面忽然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大人!您不能下去啊!您的腿!”
“太医说了要静养,您这要是再出个岔子可怎么好!”
一个沙哑却固执的声音响起:
“胡闹!贵客在此,我一个东道主,怎能躺在床上让人家饿肚子!我就是去灶上看看,又不做什么!”
季岁安听见动静,蹙眉走了出去。
季淮墨如影随形,默默跟在她身后。
只见院子里,那个刚刚被接好腿骨的吴县令,正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木棍,单脚立着,执意要去厨房,两个官差死死拉着他,急得满头大汗。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官袍,因为刚才的挣扎,又多了几道褶皱,看着格外寒酸。
见到季岁安出来,吴县令脸色一白,挣扎着就要丢开木棍行礼。
“下官……”
“吴大人不必多礼!”
季岁安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
“你的腿有伤,快坐下。”
吴县令被按回到一张破旧的椅子上,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半天,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下官……下官惭愧啊!”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说着说着,眼圈竟然红了,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滚落下来。
“让贵人来到我这破地方,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我对不起朝廷的俸禄,对不起百姓的供养……”
他声音哽咽,说到最后,竟真的用那双粗糙的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一个为了百姓能拆掉自己官衙的硬汉,此刻却因为无法招待好他们而崩溃痛哭。
这巨大的反差,让季岁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放缓了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吴大人,你是个好官。你为月牙县百姓做的一切,我们都看见了。你的忠心,你的功绩,朝廷也一定会看见。”
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砸在吴县令心上,让他哭得更凶,却也像是在宣泄长久以来的委屈。
季淮墨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
他的目光落在吴县令身上,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但当他转向季岁安时,那寒冰便瞬间消融,只剩下专注的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