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一边想一边说，“这次分水，大概分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基本所有的家族都得了何小姐的水。”
她顿了一下，“干旱了这么多天，那么多水，好像不要钱一般就被何小姐统统都送与了旁人。”
“奴婢觉得……”婢女飞快看了一下何怀玉的表情，又低下了头，犹犹豫豫不肯说了。
何怀玉沉声道：“你继续说，就算说错也不会怪你。”
听到这话，那婢女才继续低声道：“奴婢觉得，何小姐应该是把自己的所有水都拿出来分给车队里面的人了。奴婢看何小姐的阵势就觉得可能何小姐那里没有水了，奴婢动作慢，打水晚，去后面偷偷看了一眼，那桶里……”
她神神秘秘地靠近何怀玉身边，“那桶里是真的半滴水都没有了。”
何怀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她真的把自己的水都分给别人了？”
那婢女点点头，“奴婢也觉得奇怪，这大旱当前，怎么可能如此无私，一点给自己的水都不留。”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所以，奴婢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也许何小姐还在别处有储水。”
何怀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去看的水桶可是在车上的？”何怀玉问道。
“对”，婢女点点头，“就是车上的几个。”
何怀玉没有再说话，这就奇怪了。
之前何离说有旱灾的时候，她也关注过何离的动向，何离的所有水桶都是应该在车上的。
如果这婢女看到的是车上的水桶没有水了，那应该就是没有水了。
但是这个情况不对啊，之前她存了讨好结交心思分给众人水的时候，她都给自己也留了一部分水。
按照何离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她应该不会免费分给众人水，而且把水全部分出去，相当于何离把自己的后路全部堵死了，她怎么会这么做呢？
还是眼前这婢子没说实话？
何怀玉百思不得其解。
那婢女见何怀玉愁眉不展，以为她在为储水不够而担心，便开解道：“应该过两日干旱就解除了，小姐不用担心。”
何怀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有些蹊跷。
她猛地抬头，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婢女，“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婢女被她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奴婢也是无意间听到何离姑娘的下人偶然说起的……”
何怀玉的脑子在飞速运转着。
何离绝不会平白无故说这么一句话，何怀玉眉头紧锁。
突然何怀玉脑中灵光一闪，“我们离灵州还有多远？”
“前几日听苏二爷说离得不远，应该就在这两日就可以到了。”那婢女回答道。
这就对了！
何怀玉恍然大悟，怪不得何离这么大方，怪不得她一点也不着急。
原来她早就算好了干旱马上就要结束，她之前储的水就是用不了了也白白浪费，还不如拿出来做了顺水人情。
这样不但建立了何离的威望，处理掉了没用的水，更是让之前分水的自己显得格外小气。
何离打的一手好算盘！
何怀玉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眼神是说不出来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