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心中一惊,但是面上不显,反倒是笑着道:“怎么?我把这单据交出去如何,不交出去又如何?”
听着赵琴的挑衅,赵大夫人倒也不恼怒,脸上温柔优雅的笑容一如既往,“妹妹给我下的药是叫做云糜吧?”
她是怎么知道的?
赵琴心中咯噔一声,但是随即也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冤仇早就已经结下,两人你死我活也早就注定了。
她干脆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对。”
赵琴心中早已不再惧怕,索性也就不再绕圈子,直接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赵大夫人,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微笑,道:“真是你命大。你没有被那药毒死还真是可惜。”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看到赵琴毫无悔意,赵大夫人心中怒气更添一层。
赵大夫人强忍着怒气笑继续道:“你那云糜是十二年前杀了何远修和夏菡两人得来的吧?”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赵琴心中惊骇万分。
赵大夫人不经意地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慢慢悠悠地看了一眼赵琴道:“怎么这么惊讶?这些不都是你做下的么?”
赵琴脸上强作镇定,“你不要随意捕风捉影听到一些传闻就来血口喷人。”
赵大夫人轻笑一声,自顾自道:“当年你还不过是赵府上一个不得宠的庶女罢了,又是个戏子生的,自然没什么钱。”
过去的伤疤被一点一点揭开,赵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但是偏生你又是个心气高的,一心想要攀个高枝”,赵大夫人笑了一下,“但是你又没钱,这可怎么办呢?”
赵琴嘴唇发白,一言不发地瞪着赵大夫人。
赵大夫人不以为意,“所以你就勾结了你娘当戏子时结交的那些个下三滥的人去暗中截杀一些有钱的小富人家。”
讲到这里,赵大夫人得意地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赵琴,“而当年的何家刚刚迁入京城,又是药材世家,自然就是你的目标之一。而那个云糜就是你当年从何家抢来的吧。”
赵大夫人说完了,好一会儿赵琴都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赵琴才干涩地开口,“赵大夫人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过丰富了,十二年前的事情谁能说的准。”
赵大夫人冷笑一声,“你难道不记得当年的宋妈妈了?”
赵琴瞳孔猛然缩小。
她怎么能忘了,但是宋妈妈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你一定是在想宋妈妈不是早就死了么?”赵大夫人不慌不忙道。
“没错”,赵大夫人自顾自坐到了屋内的椅子上,端起了茶碗,“她当年本来应该是死了的。”
赵大夫人接着道:“替你干了那么多杀人放火的生意,却还是被你亲手推下了悬崖,也是个可怜的。”
赵大夫人眯了一下眼,“但是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巧,她不但没死,反倒被人救了。活得好好的不说,居然还记得当年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赵大夫人盯着赵琴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一件件一桩桩,她可是都记得清清楚楚。”
接着赵大夫人又放松地往椅子后面一靠,笑道:“你说我要是带她去见官,她会对官差说些什么呢?”
那个老东西怎么没死!
当年那个老东西仗着给自己做过几件事情就想威胁她,从她这里捞点好处。
她亲手终结了那个老东西的性命,还特地在事后去那个悬崖边上绕过两圈。
应该是万无一失的,怎么偏偏会出了岔子,而且偏偏还被眼前这个贱人知道了!
赵琴心中一团乱麻,一时间不知道应当如何回应。
一时间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
赵大夫人得意地看着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赵琴道:“怎么样?你说这命神不神奇?”
赵琴没有回应。
赵大夫人又道:“你还别不信命。你本来就是一个贱种,要是本本分分和你娘一样做一个唱戏的贱民不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赵大夫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再看看你生的那两个,一个苏清盛,色心包天不学无术;一个苏瑶,自私自利放荡不堪。”
听到赵大夫人提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赵琴周身的气息突然变了。
她抬头看着赵大夫人,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但是赵大夫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看了赵琴一眼,脸上的鄙夷愈加明显,“怎么了?你女儿做下了那等丑事难道还不让人说了?她自己深夜未归,第二天衣衫褴褛地回来,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随即,赵大夫人又笑笑,暧昧道:“不过怎么说呢,苏清盛好像就不是苏老王爷的种,苏瑶做出这种丑事还不是跟你学的么?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赵琴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的女儿死了,她的儿子也死了,她现在还剩什么呢?
她明明知道就是眼前这贱人害了她的一双儿女,但是不但什么都做不了,却反过来被这贱人威胁!
所有的血都冲到了脑袋里,赵琴双眼血红。
说时迟那时快,之间赵琴突然拔下了自己的簪子向着赵大夫人的脖子狠命刺去。
赵大夫人一时间躲闪不及,被赵琴刺了个正着。
赵大夫人突然被刺,有些茫然,慌乱中摸到了脖子上的簪子,急忙就要往外拔。
血,像一道喷泉一样从赵大夫人的脖子上喷溅出来。
赵大夫人倒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曾经高贵无比的赵家夫人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浸润。
赵琴看着地上的赵大夫人发疯一般哈哈大笑,心中压抑的感觉终于轻松了不少。
正在这时,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赵琴立刻警觉地回头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