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初听到丫鬟说苏瑶来看自己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满腹狐疑地又问了一遍面前的丫头，“你确定是苏瑶？”
那小丫头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如实答道：“确实是苏家的六小姐苏瑶。”
还真是她！
裴念初银牙几乎咬碎，她身上发生了那种事情，苏婉居然还有脸到她府上来见她？是真当她裴念初是吃素的么！
她冷着脸，之前温软体贴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
小丫头在边上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裴念初面上神色变幻不定。
苏瑶虽然看起来心直口快没什么心眼，但根子里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格。
她有胆子来，必定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想到这里，裴念初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这次苏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让她进来”，裴念初声音带了丝丝的阴寒。
小丫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裴念初要这么吩咐，但是还是诺诺地低了脑袋领命出去。
裴念初想了想，随意坐了下来，拿了茶盏低着头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裴念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裴姐姐”，苏瑶进了门，颤声道：“你受苦了。”
裴念初依旧没什么反应，甚至都没有招呼苏瑶坐下。
苏瑶来之前也想到了裴念初的态度，是以现在贴了裴念初的冷脸也实属意料之中。
她讪讪地干笑了一下，“那日姐姐被宋云那个畜生轻薄了去，我在家一想到这事也是寝食难安，心中分外难过。”
她搓了搓手，有点尴尬，“要是我能帮姐姐做什么，姐姐只管吩咐。”
裴念初轻轻摇晃着茶盏里的茶汤，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瑶抬头情真意切地望向裴念初，“那日要是早知道屋里的是姐姐，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能让旁人知道这件事，哪成想……”
屈辱的回忆纷至杳来。
裴念初突然变了脸色，把手里的茶盏连着滚茶不管不顾地就砸向了苏瑶。
“嘶”一声，苏瑶被烫的不轻，碧绿的茶汤沿着苏瑶雪白的纱裙缓缓地流了下来。
但苏瑶仍不敢乱动，生怕惹恼了面前的裴念初。
裴念初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苏瑶。
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款款走到苏瑶身边，纤纤玉指毫不客气地勾住了苏瑶的下巴，眼里满是怨毒，“呵，居然知道忍着了，苏六小姐最近长进不少啊。”
苏瑶被迫仰起了头，难受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仍是壮着胆子道：“我知道姐姐怨我，但姐姐仔细想想那日妹妹可曾逾举？那日妹妹是不是完全按照之前的谋划行事？”
裴念初眸色转深。
半晌，她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信你和这件事完全无关？你当我是傻子么？”
苏瑶还不死心，“姐姐受了委屈在气头上，妹妹知道。但姐姐好生想一想，那日在看到第一个人不是姐姐后，到底是谁一个劲鼓动旁人进屋查看的？”
裴念初不语，半晌，不确定道；“你说的是……苏雅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