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吕梓的苟且营生
是年末,殷商西征、南征的结果都不算差。虽然南征收获无法与西征媲美,但是毕竟所得也远大于付出。
西征之行,朝歌付出的,不过崇师三千人靡费的一点辎重财货,收获的却是平阳之地数百万亩良田,以及数万人口。此外还有数不清的战马、粮食、牺牲等物。
南征虽然打的艰苦,来回折磨半年有余,收获也不太理想。但是数千孟方甲士都被引入朝歌为牺牲,此外还有许多孟方女子被掠来,可以发配给朝歌的仆隶,生出更多小仆隶。
虽然这些女子年龄似乎偏大了些?那也是因为蓬莱候色胆包天,生生劫掠了两千年轻的女子,说要带去北海之滨独自享受!
“蓬莱候不当人子也!”太史令商容就对过来闲谈的吕尚摇头晃脑,大大地不以为然。如今天下,两千女子可是好大一笔财富呢。
蓬莱候以一人之欲,就要独霸两这千女子?其心何其不堪哉?
吕尚哪怕不以为然,也只能点头称是。他这次的战功,只在攸候喜下。因此加甸候,受上卿之位不在话下。至于封地?当然是在青丘旧土了。
事实上,郕九公、崇黑虎的封地也都选在东海之滨。郕九公封在沭水南岸,谓之沭阳,西北与吕尚的封地新安接壤,东南便是攸国的云梯关,小日子还算安逸。
崇黑虎封地却是画地,位于薄姑、蓬莱之间,典型的四战之地。不过只要他不与蓬莱之国翻脸,单单薄姑的威胁,还不在崇黑虎的话下。所以,老黑也算得偿心愿。
至于说蓬莱候?不是此前就已经封赏过了吗?何况,他还有两千女子在身?!
所以,蓬莱候还是蓬莱候。只不过蓬莱候的封地,也被沿着大海往南拓展到云梯关外。因为攸候喜还想与蓬莱候合力征伐南巢氏,所以就不能对人家太小气。
云梯关也对蓬莱之国打开贸易大门,各种牛羊、女子都被发卖郁洲岛。反正这都是从孟方之地掠来,不要本钱。攸候喜要的,也只是郁洲岛上的甲胄、兵戈、弓矢利器。
这次南征,说起来一波三折,耗时颇多。但是花费的本钱,却不需要被朝歌惦记。王受付出的只不过区区一旅王师而已,其他支出,更多还是攸候喜从各处诸侯那里“筹措”所得。
比如有彭氏就几乎被他盘剥到国灭!甚至彭祖那样一个老神仙,祂身后侍奉的数百女子也要被蓬莱候一扫而空。如今别说采阴补阳了,他连青菜都不舍得多吃一口!
现在就靠着治下土地里挖掘的石碳与郁洲岛交换粮食、咸菜渡日。貌似还要搭上一本《黄帝内经》?据说蓬莱候对其中的采补之道,甚是关注。
这自然还是朝歌的诋毁,不过彭祖被攸候、蓬莱候连番地敲骨吸髓,日子艰难,的确属实。最起码南伯候鄂崇禹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就要心有戚戚,感同身受。
蓬莱候搜刮两千孟方女子去北海寻欢作乐,此后又强行掠去彭祖的数百姬妾,还要彭祖交出《黄帝内经》?这些事情,如今都在被朝歌的贵人们四处宣扬。
这自然不是出于什么善意,实在是蓬莱候的崛起速度,太快了。别人甚至都来不及对他做出什么谋划,他就傲然立足这世间了?
蓬莱候只是得到一点恶名而已,但他得到更多的,却是来自朝歌赐予的种种实惠。封地绵延东海之滨不下数千里,财货的交易和封赏,也几乎倾尽了半个朝歌的积蓄。
这都是按照朝歌的规矩办事,人家蓬莱候,可没有他南伯候那样的大度、谦恭。此前东征青丘损失巨大,他还要把青丘所出人口财货,尽献朝歌?
就为了换来一个好名声,以及王受对他的不追究?你妹啊!
朝歌城的贵人胃口,什么时候收敛过?若当年东征时自己不贪图那些虚名,不要那许多畏惧,或许今日的鄂国就不至如此了。
鄂崇禹叹息不已,不停地用手杖敲打一株枣树,希望枝叶茂密处,还能有几粒枣子落下。
他已经很久没能吃到新鲜的枣子了,终日咳嗽不止。那颗枣树是他曾祖父栽种的,如今不下百年光阴,枣树上也曾经结满过果实,却依然无法满足他采摘的欲望。
南伯候的病情更加沉重了。说到底,南伯候的胆气还是不足啊!
昔年的东征代价,实在太大了。不但当时就要得不偿失,如今眼看着人家换个马甲卷土重来,就真能饶过他吗?
这本该是意料之中,然而却又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啊!所谓斩草不除根,便是祸患。因为自己当年的畏惧,就没敢随着攸候喜满世界去挖掘吕尚的行踪。
结果呢?不但吕尚再起,攸候喜也从对手摇身一变,成了吕尚的合作伙伴?或说,这世间人心,到底还有没有一点羞耻的存在?!
鄂崇禹决没想到,昔日老大不堪的青丘余孽,居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他更没想到朝歌的王受,也会放下杀母之仇的巨大嫌疑,重新重用吕尚?
蓬莱候驱逐神人的故事,早已在天下的诸侯间传遍。连神人都要束手,他鄂国又算哪根葱?更要命的是攸候喜的这次南征,也几乎席卷了鄂国甲士、财货。
昔日东征换来的功勋,怎么说没就没了?朝歌城的冷酷、无耻,远在他的预期之外。
或说当年四大伯候,东伯侯姜文焕现在暗储实力,只等王子郊进位小王不畅时,他就该反叛了吧?西伯侯姬昌再回西岐,重新掌握大权,他也绝不可能忘记羑里七年囚禁的耻辱。
北伯候依然对朝歌忠心耿耿,如今更被朝歌依为屏障。
唯独他南伯候鄂崇禹,就要日趋残破!
你说,咱们这都是招惹谁了啊?
鄂崇禹更没想到,自己此前一直都在装病,希望借此避过朝歌的猜忌。却没料到自己装病装久了,居然就装出真病来!
不但每日咳嗽不止,双眼也渐渐不能视物,隔三差五还要晕厥一两回?这是真的病了!所以朝歌的贵人们也真把他鄂国当成了病秧子,下手越来越狠辣。
眼看继续下去,鄂国绝无好日子可以享受。儿子鄂顺的才德平平,或者平日里豪言壮语不少,但是真要他去掌国,这鄂国只会衰落得更快。
鄂崇禹无奈,不得已就想到了姬昌,和他的《易经》。汝不是承诺天下诸侯有了难处,都可以找汝帮助吗?那么吾之鄂国,从此便归附汝西岐如何?
趁现在的鄂国还有点家底子,应该能在西岐换来容身之地吧?
但是想要迁徙也非容易事情,鄂崇禹本想渡过大河南下淮水上游的洛、霍之地,就在西岐与殷商之间摇摆好了!
此地,原来就是鄂国的属国所在。如今说不得,还要把它占了先手才对。占据此地后,从此鄂国就能凭借山河之险,成为西岐或殷商的真正的门户。
此进可攻,退可守也!姬昌没理由不要接纳他的。
但是崇国却在大河南岸,嵩山脚下不断地蚕食霍地,他们对于洛地也是不怀好意。此前就有各种堵截、勒索,如今又怎么可能容吾鄂国过来从容?
所以,还要联合西岐,先解决了崇国才对。
鄂崇禹思谋良久,终于叫来儿子鄂顺:“明日汝当去西岐,送去鄂国之鼎。汝却不必再回来,就在西岐交好姬发可也。吾之鄂国,也终究要交付与汝,那便由汝立此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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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梓如今在朝歌混的风生水起,甚至他还托了不少纨绔走动关系,在帝妃妲己面前混了个脸熟。大家都是青丘后人嘛,所以吕梓就恬不知耻地以妲己族兄的名义四处招摇。
虽然是族兄,然而初见妲己时,吕梓依然被深深震撼。这简直就是偶的神啊!原来妲己的美貌,早已超越了人间的存在。
进入朝歌已经九年,二十三岁的妲己正是女人身心最成熟的年龄。她对男人的依赖也日甚一日,王受对她的宠爱更始终未减分毫。
哪怕寒冰也有融化的时候,何况自从儿子武庚出世后,母爱、情爱集于一身,妲己终究渐渐淡漠了昔日的有苏故事。
此前对尚父、小师叔陪伴蓬莱甸候的朝歌之行,妲己原本也不甚上心。终归都是男人间的事情,又与她何干?
回不去的有苏,依然是妲己梦魇深处的痛,但那梦魇已被王受的柔情包裹。
她已无法再做什么。去复仇青丘、有苏吗?去杀了那个杀父的仇人和他的妻子家人?那仇人却已是自己的良人,他的妻子就是自己和武庚。
想杀王受,似乎每天都可以,但是自己真能下得了手吗?
眼前的“族兄”吕梓,却是个妙人。他就能这样没心没肺地躲在朝歌城里花天酒地,完全不在意身为质子的悲哀?
他知不知道,作为蓬莱甸侯的弟弟,他无法享受兄长的无上荣光,却要承担兄长的所有责任?如果蓬莱甸侯作乱,最先死去的人一定不是蓬莱甸侯,而是她眼前的这位“族兄”。
或许还是因为大家都身负了不可调和的某种原罪,却依然不愿放弃这生活的快乐吧?妲己对这位“族兄”吕梓,其实比兄长苏全更觉亲切。
兄长苏全一直在蓬莱之地忙碌,他有太多的是非观念,而这却是妲己一直在逃避的东西。
“梓兄入朝歌年余,妲己至今方知,实在疏忽怠慢了。”妲己对吕梓淡淡笑道。
“小臣梓得见帝妃,已经十分开怀。此次来,却专为九尾之狐也。”
“九尾之狐?”妲己惊讶无比。她当然记得自家有苏氏的族徽就是九尾之狐,大家都是青丘一脉的传承。莫非这吕梓,竟也不甘再为池中之物么?
就因为他兄长蓬莱甸候,喔喔,蓬莱侯的西征之功?妲己晒然。
希望这位“族兄”不过一时脑袋发热而已,自己还可以劝劝。为朝歌征战一生,战功等身的英豪,朝歌不缺,四岳诸侯那里也不缺。
可他们谁又因为战功卓越而过上好日子?依然是缴不完的税赋贡奉,杀不完的叛逆,又何曾享受过一日荣华?便是做到母辛那样又如何?后人有苏氏,得到好下场了吗?
所以,妲己的确出于善意。不过若是这位“族兄”真有了立功的热切心思,那就以后不见好了,托请王受给他个军职去吧。
所谓“质子”云云,其实都不算什么事情。妲己如今腻味的,却正是那些所谓的牢记国仇家恨,热血沸腾之士。
“正是!”吕梓似乎没看见妲己的不悦,依然恭恭敬敬地说:
“小臣梓之兄蓬莱侯乃东海流波之神弟子,此次南征回师路途,于东海的瀛洲之土得九尾之狐,盖此物乃天下之惟一也,吾兄不蓬莱候敢私珍,特委小臣梓贡奉王妃。”
“原来这么回事,却是献宝而来?”妲己悄悄打个哈欠,鹿台上的宝贝可当真不少了。
不过妲己的不屑也只是维持七秒而已,在吕梓献上九尾之狐的纯白裘裳后,妲己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贪婪。无论如何,妲己首先是女人,那她就必然无法抗拒这皮草的虚荣。
此前吕梓顶着尚父、小师叔等人种种压力藏匿的九尾之狐裘裳,还是在北风呼啸之日,被他珍重献到妲己面前。
果然就让妲己笑逐颜开,王受大加赏赐,帝后妇蔷嫉妒难眠。
送礼嘛,总要应景、应需才行。象哥哥吕楯那样夏日贡奉裘裳,冬至引人赏月行径,不过白白糟蹋好东西罢了。
吕梓这想法曾被绍安哥哥引为知己,哥俩还一起嘲弄过吕楯良久。
现在要献出这宝贝,完全是因为蓬莱之军马上就要到朝歌了。西征的那些军功,也需要更加仔细地包装、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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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离大军并未直接在朝歌军营的码头登录,而是在嚣地就开始放浪形骸了。
军中一些甲士原本就是嚣地不良子,地理山川非常熟悉,很快就选出几处野兽出没之地,四百甲士轮番狩猎,所得尽用作补充军中食物。
当然,军令非止如此也,这些甲士还要认真学会装扮。
“快快,乘着献血热乎,莱蛟,汝头颅上还要再浇淋一些,上次骊山收的血迹都闹没了。”
“郕差,郕差,汝胯下布兜怎么又裹起来呢?不是说好要衣衫褴褛的吗?”
“这鬼冷天气,汝倒是把胯下之物晾出来啊!”郕差弯腰捂着胯下,不允对方撕扯。
“脸上、脸上,快点涂抹,都要有血迹斑斑效果呢!”领伍的小亚不容质疑地吩咐。
“易丙,汝的伤腿怎么能好呢?快点瘸了,快点瘸了!”
“放屁!汝才瘸了,汝一家人都瘸了!”易丙笑骂回去,还是拄着拐杖摇晃身体,做出站立不稳的痛苦模样,脸上血迹斑斑,当真凄惨无比。
申吟看看基本表示满意,那啥?“郕业,汝族战旗也让甲士们多踩些破洞,沾些尘土。”
“谁敢?!”郕禅玉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那战旗,可是俺们有郕氏最后的荣光了。
“唉!踩就踩吧,只要能得军功就好。老夫也想有个甸候身份,举族半贡啊!”
郕九公做梦都想不到如今的年轻人如何就这般油滑,不择手段了?
然而似乎一切都无差错,卖惨所得实惠就不是你拿骄傲能及万一。因为你越是炫耀,朝歌的权贵们就越是嫉妒和出卖。
大军扎营朝歌后,就连崇黑虎都被蓬莱之君的凄惨模样震撼到了!
老黑打死也想不透,他蓬莱候此前不过引军二百众入山追击鬼方残部,如何就能让这四百甲士全都褴褛不堪了?
郕九公、苏全那两百甲士,可是旗帜鲜明地随自己回师到翼地的!
然而看在生擒了翟王毋固伦、斩首王子毋乃行这等天大功勋的面子上,崇黑虎还是睿智地选择了健忘。
妇离曾经是妲己的亲嫂子,但如今她却改嫁龙须虎?吕梓太息不已,这张感情牌就打不响喽!吕梓抓耳挠腮,终于还是说通小师叔,赶紧把蓬莱尹苏全调来朝歌啊!
如今蓬莱大军得胜返还朝歌,他这个蓬莱尹自然与有荣光嘛。但是这样,岂不就顶掉了妇离的领军之功吗?苏全老大地不愿意。
“什么顶功?我青丘自有叙功的章程在,怎是你想要顶功就能做到?如今只要从朝歌拿到更多财货而已,又与妇离功勋何干?”申公豹勃然大怒,一叠声催了苏全入朝歌。
总之,在吕梓的各种神操作下,以及申公豹的呵斥下,苏全也已赶来朝歌,然后嘛?妲己决定亲去大营慰劳兄长的西征之功。
自然,王受也要去的。话说,别说去军中大营了,哪怕妲己要天上的月亮,王受都会想方设法给她摘下来。这种万千宠爱一身,羡煞了多少后宫佳丽。
苏全不会因为妹妹妲己的到来就放松对军阵的要求,反而更加庄严肃穆,一本正经地请吾王、帝妃检阅!
甚至连崇黑虎都要嫉妒欲狂,他的大军回师朝歌,可没有受过这等待遇!
王受携手妲己,一排排看这四百甲士的威武、跋扈、肃杀,和寒酸!
就是这样一群甲士,冲在前方与那鬼方万千甲士勇战不休,死不旋踵啊?据说还是以寡抵众,以步制骑?凡三战,每战必舍身往死,奋勇无前!
王受自小武功卓越,精于骑战,当然知道战阵上万马奔腾的冲击酷烈了。这蓬莱甲士却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与之而战!还能战而胜之,斩首了鬼方王子毋乃行?
甚至蓬莱候还亲入穷山,生擒鬼方翟王毋固伦?然后再马不停蹄去支援南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是蓬莱候请求南下孟方是留下的壮语,整个朝歌为之肃穆!
不说妲己早已心酸、感动的泪脸满面,便是王受看着眼前的郕九公,虽然衣衫褴褛,露着满身的创伤旧痕,却依然挺拔如松,眼里也满是肃穆和惭愧。
老人家这都六十了!足足为我殷商征战一生呢,却连个甸侯都没混上?前内史令逢龙当真是死不足惜也!
妲己慰军时衣着的九尾之狐,也迅速在朝歌贵人中引领风骚。苏全所领蓬莱甲士的悍勇,更让朝歌权贵们为之侧目。
吕梓自然不放过这么好的营销机会,什么三尾四尾七尾八尾的各色狐裘,一股脑地丢在朝歌热卖。因为狐裘数目有限,吕梓还别出心裁搞出个竞价策略。
不但价高者得,甚至连出价低的是哪家权贵都要被他传扬?这就不可忍受了!
一件三尾、四尾的裘裳,贾牛十二!七尾八尾者,十倍之?
什么,想要九尾狐裘?
您是不想活命了吗?没有,绝对没有了。那是世间唯一,只有帝妃妲己才配穿戴。
啥啥?此乃帝后妇蔷所求?吕梓真心有些犯难为。这个嘛,这个嘛,委实只得一件啊。不若吾再催催蓬莱之地,务必穷搜瀛洲贡奉过来,如何?
铜刃!此乃蓬莱甲士西征所用杀敌之铜刃,每刃必饮鬼方羌隶之血也。诸位可看这血魄渗入气象,当真万胜之刃也!使置之于汝宅室,可镇鬼邪之侵也。
今日只有四百柄!怎样?汝等皆要爽快些。依旧是老规矩,价高者得之,过者不候也。
什么?什么那些蓬莱甲士咋办?彼等爱咋办就咋办!难道少了铜刃就不能上阵杀敌么?彼等还有拳头、牙齿嘛。
“白刃?抱歉,委实没有。汝说甚?此乃邢候索贾?不给就要来砸场子?那个啥,吾也只这一柄防身啊!”吕梓哭丧着脸解下自己心爱的白刃,依依不舍递出:
“吾这白刃可贾牛百头,喂喂,老邢你可别打头、别打了。七十牛行啵?就七十牛,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汝就打死某家好了。吾已亏售矣,亏乎哉?亏也!”
“呸呸,汝这也叫酒酿?”吕梓嚣张怒怼某纨绔,吐掉那纨绔递来的美酒。“申吟,申吟,汝把吾在小师叔处盗来的美酒拿来!”
“怎样?怎样!这才叫美酒!似汝辈之饮,牛溲而已。吾这美酒,却是北海神庙所产!”吕梓一握嘴巴,悄声说道:“被那崇师索贾了几瓮,如今吾也所剩不多也,委实不多也。”
“唵唵,真的不多,真的不多也,这都价值连城呢!”
“汝就吹吧!谁不晓得汝这泼皮见钱眼开!”一众纨绔调笑不已,“说说,吾等易百铜一瓮,欲索百瓮,汝可有之?”
吕梓眉开眼笑:“有是有些,只是真的不多也。汝也知晓,这朝歌谷物腾贵,吾又喜奢靡,这花费嘛,吾家兄长却看的甚严,好没道理嘞!所以啊,吾自生发一些贴补罢了!”
“贴补?!”又有纨绔讥笑道:“汝这泼皮一年贾得之物,都快值朝歌半城了!怕是都拿去贴补你家蓬莱候了吧?今日若不能多些美酒,吾等就去太宰那里首告汝等!”
吕梓吓得连连作揖求饶,最后还是商定百又三之铜一瓮的价钱出酒百瓮。
陪他大开眼界的申吟,经不住瞠目结舌。
特么老子西征那么辛苦,所得怕也赶不上这些纨绔们的半日交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