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献女
弎鲜2025-07-28 18:546,801

  第13章献女

  其实吕尚的那次远行,本是去朝歌献女的。

  自然,真正的意思还是要拜会小王受,看看能否为青丘九姓诸侯找条活路。免得以后朝歌四面压迫下来,大家真就要玉石俱焚么,却又何苦来哉?

  纪障城和青丘之国睦邻数百年。两族更从未断过姻亲之宜,因此说是两族,其实与同族也没有多少差别。至于有苏氏,则是吕氏支脉族系,同根同祖。

  昔日青丘献女妇好,辅佐武丁昌盛殷商,因功受封苏地,号“无忧城”,永为殷商不征之国。所以苏护和吕尚不但是师兄弟,他们还是远房的堂兄弟,彼此雅慕,亲近着呢。

  这次献女本想选纪国之女龙吉,因为龙吉自小在大商邑与祖父贞人丈、父亲纪柯生活过,更加熟悉朝歌、大商邑的情形。

  直到前两年纪障城的国君早逝,公子纪陶尚年幼,作为国君弟弟的纪柯就要回纪障城担任国君,龙吉才随父亲回归纪障城。

  奈何龙吉虽然年岁不大,却已极有主见。她见惯了大商邑权贵公子的荒**烂、纨绔暗弱,似她这等心高气傲的女子,如何还愿意再去和那些纨绔打交道!

  年少龙吉自认命格贵不可言,又岂是区区人间帝王或权贵可以般配?“龙吉的良人,不一定是帝王贵人,但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会驾五彩祥云来接龙吉的!”

  吕尚当时哈哈大笑,而且考虑到师尊纪丈极是宠爱孙女龙吉,眼看师尊就要返回纪障城,不若就留下龙吉多陪陪老人家,所以也只得作罢。

  于是再选青丘国君吕岳的次女吕箐献女朝歌,并弟子武吉、纪龙虎,侄子吕楯等人随行。因为武吉的父亲年岁渐老迈,所以还打算朝歌事了,就放武吉回有虞氏探视父母。

  纪龙虎是纪氏国君纪柯的小儿子,原本他伯父家的长兄纪陶需要继承国君之位,但纪陶却醉心祭祀、占卜,如今做了青丘之国的贞人。

  那么次兄纪眴就要继承纪国国君,剩下他从小顽劣,就被父亲丢给表叔吕尚**。

  知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吕箐要去献女朝歌,纪龙虎的心中其实十分难过。少年人的情窦初开,让他们彼此暗恋,就差要禀报父母成全了。

  然而事关家族生存的大事,也总不能由得他们胡乱主张。纪龙虎又不是妹妹纪龙吉那般胆大妄为,哪怕表妹吕箐泪眼盈盈,纪龙虎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路随行护送。

  吕楯却是用了质子的身份入朝歌历练,专门结交权贵弟子而来。顺便也要帮着妹妹打点内外,希望妹妹能有机会得到小王,起码也该是某个王子的收纳才行。

  类似这些猥琐勾当,总不能交给英才勃发,而且喜欢处处装逼格的无双国士尚父去做吧?那才真是丢人到姥姥家了。

  因为此去朝歌,拿的主意就是尽快修复此前青丘在朝歌站位的大事情。吕尚自然要先拐个弯道拜访有苏氏,和师弟苏护共商进退,顺便看看有苏氏是否也该献女?

  这次看到妲己,吕尚却又改变了主张。一来妲己年岁尚小,二来妲己心性却过于早慧。而且妲己之美已非人间所有,实在是,过于冷艳了!

  吕尚看得担心,却不便和苏护仔细分说。想到龙吉的种种古怪,再看着妲的冷艳清雅,吕尚大慰老怀之余,却也更加心事重重。

  要说纪障城的野丫头龙吉已算人间绝色,但她的人气味还是很重的。这倒也罢了,可这妲己的颜色却更胜龙吉三分,而且分外高冷孤绝,恐有过犹不及之祸啊!

  昔日夏桀之亡的确不能都推到妹喜头上,然而妹喜却也并非全然无辜。所谓的红颜祸水,在任何时代里,都是一股挑起世间乱局的巨大力量。

  无论如何,师弟苏护和兄长吕岳都是一类的人。道理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担着邦国的重担,自然就选择更有利邦国眼前的道路。

  或者干脆他们已经放弃选择,听天由命去了。

  吕尚对此也无能为力,最后也只好向苏沪提出,小师弟申公豹要在大商邑、朝歌间奔波往来,极为辛苦。是不是把你家的庶子苏全也带去朝歌打个帮手,历练一下?

  或者也能顺便消除有苏氏的某些未知之患?且捞出一个算一个吧,吕尚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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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有苏氏后,吕尚心中充满了挫败和悲愤。自古以来,但凡涉及帝位争夺的失败者,又有几人能得保全?

  王子微、王子仲衍是小王受的兄长,自会有王室的各种厉害权宜互相杯葛、斡旋,故而他们或者还能得保全。但曾经相从他们的诸侯势力,就绝无可能善终。

  即便小王受果然如传言那般志向高远,不屑人间细节。可他身边的亲信、从人们,就不会去设计、埋伏吗?

  征伐诸侯方国,掠人财富,淫人妻女,据人沃土,还能向朝歌表露忠心、催讨封赏。这等一本万利、毫无风险的勾当,世间几人会不动心?

  可笑自师尊贞人丈以下,师弟苏护、表弟纪珂、甚至兄长吕岳却全都埋头装起鸵鸟。然而他们可都是诸侯、国君呐!一念之差就会身死族灭的!

  无奈就能解决问题吗?不甘就能逃避失败吗?软弱就能求免征伐吗?明知大事不妙,还敢心存侥幸、不做筹谋,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吕尚本来相从师兄胶鬲,好友南极、闳夭等人游历,结交四方诸侯、江湖异人。一来是开拓眼界,增益学识。二来也为了积聚人望,能有机会入朝歌为帝王谋。

  等到知悉这些朝歌城的变故后,吕望情知不妙。于是匆匆赶回青丘拜会兄长吕岳,才勉强有了这次朝歌献女之行。

  原本希望有苏氏也能一起共进退的,结果不但师弟苏护颓废无谋,小女子妲己也似红颜祸国的苗头。那就各随缘法去,不献也罢。

  次日收拾行囊别离有苏氏,苏护为他又新添了几个护卫。等到吕尚和侄女吕箐坐稳牛车,武吉挥鞭别驾,其余人徒步随行,一起往朝歌方向徐徐南下。

  吕尚原来的行程,是从青丘过纪障城,北行祝、其之国的,这都是多年姻亲关系,宾主间自然相谈甚欢。但继续过逢地时,就觉察逢氏态度微妙,吕尚心下暗惊。

  逢龙原本是逢国进献朝歌的册人,也是如今逢国国君的族弟。据说他年轻时因为行事放荡,所做册词又多粗疏,曾被师尊贞人丈训斥多次。

  后来积劳转做了小史,原本也没甚前途。只是偶然有机会侍候了王子受,甚是善于拍马溜须。渐渐开始被王子受信任,帮着王子受管理封地、籍田。

  如今随着小王受的上位,逢龙的身份也水涨船高,迁升帝国下卿,自诩小王受的近臣。

  这样一个根基浅薄,学术粗疏之辈上位,除了继续玩弄心机、构陷之外,那是再无其他立足朝堂的资本。

  只是逢龙此前曾在师尊贞人丈的手下受辱,如今又手握青丘的把柄?

  吕尚想想都会寒心。要说吕尚常以国士自诩,自然不屑玩弄那些构陷类的下三滥诡计,但却不代表他就不识人心,不知叵测。

  至于薄姑之地多为莱夷,吕尚一向交游广阔,贤名闻达诸侯。那些莱夷自不会故意刁难他。不过付了一朋的行旅税资后,两下也就相安无事。

  然后转而西行邢地。中途过沙丘之地时,北方有易氏的国君易靖却遣来次子木吒护行。一路寒暄时,木吒告知吕尚说陈塘关近日进住了力士,或者还有神人踪迹也未可知。

  易靖不晓得这力士、神人所为何来,所以一步都不敢离开陈塘关隘。木吒替父亲谢了失迎之罪后,又说父亲易靖正在设法寻找人物关托,想要拜访神人一二。

  吕尚闻弦歌而知雅意,自身边取了一枚黝黑木牌交给木吒。不管那神人是谁,只要真有其人,见了木牌后就该知道有体系内的人脉担保过,自无不见之理。

  木吒千万道谢,再远远护送一程,入邢关前又留了些行旅物资,匆匆带兵回陈塘关了。

  所以吕尚这一路走来,意外迭出,心情着实不堪。到了有苏氏,所见还是那般颓废光景?免不了就要在车上胡乱发飙,找人撒气。

  如今就算天气已经炎热,南下随行的这些弟子、仆隶们也不敢再放肆谈宴,或者耍滑躲避阴凉。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免得再被尚父劈头盖脸地呵斥。

  如此一直到了大商邑城外,一行人才算消停下来。

  其实此处大商邑才是王朝的国都,朝歌相对就是大商邑的关隘所在。只是自老王帝羡开始,为应对西岐、南鄂、有熊等诸侯、蛮夷的威胁,老王才会频繁巡视朝歌。

  后来老王干脆就在朝歌新建行宫若干,一切皆仿大商邑的规模营造。而帝羡自此也渐渐改住朝歌理事,大商邑反而成了宗族、社稷、失宠权贵们的养生所在。

  吕尚的师尊贞人丈就住在大商邑,他几乎从未去过朝歌。偶尔要去朝歌经办事情,也都是近侍的弟子申公豹来回奔波。这次接应吕尚一行的,依然是小师弟申公豹率众而来。

  师兄弟多年不见,自然都很高兴。吕尚示意弟子、仆从们先行,自己却下了牛车,与小师弟申公豹把臂同行。

  申公豹看师兄虽近中年,然而却更加英姿勃发、神器内敛。知道师兄已到登堂入圣、岸崖高耸的学问化境,自己是万万不如的,心下艳羡不已。

  吕尚也是细查申公豹的神态,暗叹了口气。

  若说他们师兄弟四人,道德、学问深厚的自然是师兄胶鬲,自己却在气度、筹谋、勇略上占了先机。

  此外逢龙灵动,气量狭隘,苏护友善随和,不过他们皆拘泥缘法,所得有限,也就罢了。

  小师弟申公豹却是从学师尊时间最久,又曾得自己倾囊相授,相交自然更加亲近。然而他依然差了登堂入圣的这一线,说起来还是气度上的修行不足,阴柔过度了。

  看来,也该给小师弟寻块护身符才对。不然以后想要做点什么事情,都要束手束脚地不利落!吕尚的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听苏护师弟所言,师尊本欲回乡归老,如何至今还在大邑?”吕尚随口问道。

  “是老王怜悯师尊老迈,忧思远行危殆,故留置至今。”申公豹涩声回应。看看师兄皱起长眉,如何不知师兄心里已经了然事态。

  或说天命果然非人力可为,当时看好王子微,押注前程的又何止师尊贞人丈一人呢?

  自己还不是踊跃争先,反而对两位长师兄的信史劝诫无动于衷?况且那时王子微马上就要晋小王了,正是群情激动时刻,却忽然因为母后妇妤早亡就失了机会?

  诡异的却是次王子仲衍的母妃妇婕本来正在娘家有彭氏的臂助下,企图以顺序谋后的关键时候,居然也会长病不起?王子受和他的母妃妇姱几乎是躺赢的!

  但是申公豹却怀疑这些事件或许另有内幕。

  偶然的事情之所以是偶然,就因为它发生的频率太低缘故。若是有一连串的偶然发生时,那它就一定不是偶然,而是某种必然!

  那么,又是谁策划了这一连串的偶然事件呢?吕尚却没心思关注这些阴暗地方,有小师弟看着就行了,于是再次转换话题:“老王如何?”

  “师尊占卜,约略霜华之寿。”申公豹谨慎地回道。

  那就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吕尚暗暗盘算。时间上的调剂应该勉强够用了。

  “逢龙现在如何?”吕尚再问。申公豹却是愕然,他本以为师兄会问起太宰费仲,或帝师商容的深浅埋伏。

  “逢师兄初为下卿,掌内史令。如今朝堂人情或多向太宰费仲。弟以为,师兄若行进谒小王之策,或从仲太宰,或者容帝师处打点,更加妥当?”

  吕尚点点头,叹息道:“进谒小王,自然要找仲太宰的路径。帝师容生性淡泊,可以为援却不能共事,不过见费太宰前,还是要先找他看看朝歌的物议如何。

  只是吾来时经过费地,发现费侯殊有不善之意。吾是担心逢龙因为人情不附,怕他立功心切,要靠算计吾青丘去博上位啊!”

  “嘶~!”申公豹吃了一惊,这却是他没有谋略到的地方,“却是弟忽略了。”

  “倒也不必太责,其实有没有他这些动作也都无谓。便是他不去做,别人也会做这事的。”吕尚摆摆手宽慰道。

  “咱们今次除了献女小王,求进位外。尚若能干谒小王成功,也未必不能缓和一下局面。了不起咱们就多贡些财货,或者大家常驻朝歌好了”。

  “啊!竟要到这等地步吗?”申公豹大惊失色。

  “唉!”吕尚无奈地扫了申公豹一眼。小师弟的才具自然上上之选,就是过于拘泥细节,眼界上的修行落下了。当日若非小师弟陷得太深了,师尊又何必去干涉那多的破事?

  说到底,还是小师弟的能力与眼界匹配出了问题。如今到了这个份上,如何还敢心存侥幸呢?“未雨绸缪,不可不慎啊!”

  自己这次出山,定是要为青丘家国解套的。但若仅仅如此目的,恐怕也不易做好。说到底,攻伐青丘、有苏的后果,契合了小王受的利益,所以逢龙们才有献策机会。

  若想改变这局面,就一定要为小王受拿出更大的利益预期出来。这样,再要攻伐青丘、有苏时,就会有损小王受的利益预期。这才是自己盘算献策的核心所在。

  如今四方诸侯轻慢帝室颇多,否则青丘、有苏氏都明知自己行事有误,又何至于如此漫不经心呢?也正因如此,若逢龙献策征伐青丘、有苏氏,小王受才会不加节制的!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帝王交替时候,小王受需要动用威权去震慑四方诸侯的!而青丘、有苏氏,却正是要被小王受拿来骇猴的那几只鸡雏!

  想解此危局,根本之处就是一定要给小王受画出更大的一张饼来!

  从殷商今日局面看,诸侯轻慢、王室暗弱,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吕尚既然决定出山,自然要辅佐帝王振作朝纲,行天下分封、推恩之令,使诸侯内讧夺权不断。

  王室也要旁剪弱枝,潜修武备。如此蓄力十年,则必能一鸣而惊天下也。

  当四方诸侯内讧纷争之际,王室再出数万虎狼征伐四方,一鼓可定天下。如此,收四方诸侯治权,行天子郡治之实。则天子恒强而诸侯恒弱也。

  只是如今,这些规划太过复杂,一时半刻间,却还不方便和小师弟具说。

  说话间,师兄弟已经走入暂住的馆舍,却是一排低矮茅屋,有道篱笆圈起的小院,左面栽种了不少竹簧。吕尚知道师尊历来喜爱宽阔,方便他晾晒甲骨,如今却被竹簧占了方寸。

  “想必这小院的一圈篱笆,就是这些竹簧的价值所在吧”?吕尚暗想。进屋向师尊作揖行礼后,再和师弟申公豹一起抬起师尊乘坐的木辇,将师尊移出小屋晒晒太阳。

  顺便招呼这次跟他过来的子侄、弟子、仆从,也都一一向前对老祖宗施礼问安。贞人丈已经八十余岁,那是真正的德高望重了。便是老王帝羡也要对他礼敬有加,奉为人瑞。

  贞人丈在外数十年,今日闻得乡音,自然老怀大慰。又看吕箐豆蔻初开,吕楯正当青壮,纪龙虎、苏全、武吉少年英姿,其他随行子弟也都恭敬有加,心情自然松弛下来。

  这些日子,贞人丈也是久思无果。如今既然弟子吕尚来了,那自己的担子自然就要放下。“终究老糊涂啦,想想自家谨慎一辈子,临老却栽了偌大跟斗,惭愧、惭愧!”

  傍晚时分,自有仆隶抬了羹酒饮食。吕尚亲用瓢为师尊舀了一碗,贞人丈拿木勺缓缓进食。良久若有所思,对申公豹说:

  “豹,汝随为师也有二十年吧?当初作册便有三年,后来随汝师兄出游见闻,回来后就一直侍候为师左右。本来想要汝接为师的贞人衣钵,看汝却又不想的样子。

  如今倒也罢了,白赚了一场空欢喜。”贞人丈叹息一声,再舀了一口肉羹慢慢咀嚼,终于艰难咽下,接着又道:

  “这次汝师兄来,那定是要做出大场面才行的,也非大场面不能遮掩过往的不堪。

  但吾却又虑到一个难处:汝师兄欲要有为,那各处的瓜葛藤蔓地方皆要回避,不然就难免瓜田李下之讥讽。汝何不就从师兄左右帮他抵挡,自己也或能得个好去处?”

  申公豹喜道:“尚师兄英才绝伦,国士无双,正是公豹要仔细揣摩学习的。只是师尊处却少了人照料,公豹难以安心。”

  “这有何妨哉!”贞人丈指着苏全笑道:

  “此子之前就来过大商邑,做事极是细腻的。然而这次有许多事,反而不便他出来应酬,不若就让他陪吾这老骨头一些时日如何?”

  吕尚也觉得如此安排甚好。青丘国、有苏氏本是同脉连枝,但毕竟表面上还是开枝散叶了。当此非常时期,自不想再让人议论两国的合谋进退。

  又看苏全也是极愿意,知道师弟苏护也关照过。于是颔首道:

  “师尊如此吩咐甚好。师弟,尚此次来大商邑只为看望师尊,却不便久留,还是要赶去朝歌才是正经。小师弟在大邑和朝歌都颇多掌故,不妨多为参谋,尚也少些弯路走。”

  众人议定,次日便由申公豹先行去朝歌为吕尚做些铺垫。至于大商邑有贵人来探访吕尚,一概皆以路途伤寒积劳,不便相见回绝。

  得罪些人自然难免,然而大商邑此时也没有什么关键人物坐镇。吕尚算算时间紧迫,哪有心情陪他们唠嗑?何况这里多见一人,到朝歌便难免要多出个打擂台的,又何苦来哉?

  再过一日,眼看苏全照顾贞人丈已经极为妥帖。吕尚就携吕箐等人继续南下朝歌,这次的一应衣食住行,自有申公豹前方打点,果然省了不少心力。

  先去拜访了贞人挚,原本昔日是有些同游交情的。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贞人挚却对吕尚极为警惕、惭愧,口风上更加紧凑。

  吕尚疑心大起,却不便多言。回来与申公豹商议:“贞人挚与尚原本交情不错,此次却如此警惕。莫非又有人在谋算青丘么?”

  申公豹也是讶然:“逢师兄近些日子多有来往贞人挚,难道是彼在打探师兄的底细?”

  旋又笑道:“师兄有所不知,朝歌每有传言,师兄有撒豆成兵的神通,许多权贵都颇有忌惮。料那逢师兄必是在谋算青丘了,怕是惧师兄之能,来贞人挚这里探虚实呢!”

  吕尚笑了:“这却言过其实,尚也不过中人尔。不过真要是如此这般,吾等倒可以利用一二,将彼之心思锁定朝歌。青丘、有苏也能多些时间准备。”

  “嘿嘿!”申公豹却冷笑:“似苏师兄、吕君那般颓废,给彼辈再多时间也是不够的。师兄还是早早筹划进谒小王才是正理!其他一概莫再横生枝节,徒然多惹麻烦而已。”

  吕尚默然良久,发现小师弟申公豹所言确是实情。叹息一声便转过话题,商议明日献女的细节。一条条琐碎事情罗列起来,很快又挑出其间可以利用的关节仔细揣摩。

  申公豹极为佩服,原来所谓大事,可不就是从这些不显眼的细节里筹谋出来的嘛!

  次日内史令辛甲来访,商议献女小王的礼仪琐碎。他对吕尚倒是亲热,主动暗示了小王身边有隶蜚廉善走,小王许多事多询他探查。若能与他些好处,不愁献女箐早见到小王也。

  吕尚谢了,等辛甲走时,申公豹追赶几步,袖了两朋货贝,辛甲眉开眼笑地谢了告辞。

  “蜚廉素与费师兄在小王驾前争宠,但凡费师兄所谋,蜚廉必挠之也。这辛甲的主意倒是不差,不过他的居心却未必可嘉,怕是想挑起师兄与逢师兄争斗的意思了?

  近来朝歌多有传言,辛甲的的内史令差事眼看也要被逢师兄掠去了,怕是彼人心中老大不痛快呢!”申公豹笑着对吕尚道。

继续阅读:第14章 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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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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