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备战
攸侯喜怎么都看不清吕绍安,在攸侯喜的眼中,吕绍安就像随时被一团雾气包裹着。哪怕吕绍安的身形、面貌都清晰无比,攸侯喜却依然表示没看清楚。
表面上,吕绍安只是孔武癫狂而已。但是,一个象吕尚那样的无双国士,会为这个人停下逃亡的身形,自投罗网地出现在朝歌,忍受身边各种不怀好意的眼光秒杀。
要知道,无论如何事先布置,对于吕尚这种人来说,朝歌都是一个身不由己,而且令他根本无力对抗的地方,所以吕尚的这次朝歌之旅风险极大。
但他却来了,甘为这个年轻人做铺垫。如果说吕尚还有各种大义和理想的话,那么申公豹的出现就更加不可思议。
申公豹可是一个出了名的精致利己者,而且祂已是“北海之神”了!却依然自降身份各处游说。所谓何来?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攸侯喜对于吕绍安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他确定此前没有见过吕绍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法所在吗?攸候喜暗自纳闷,自己与这个蓬莱甸候,又能有什么缘法可言?
拘泥攸候喜此前掌握的权力和业务,他会对眼前一切不熟悉的东西心怀戒备,也会努力从眼前的迷雾中找到他可以理解的线索。
所以他对吕绍安的观察是全方位的,包括他身边的无支祁和姬震,也都是谜一样的存在。无支祁的故事在世间不广,但在神人眼里,无支祁却是一个诡异的传奇。
姬震则是另一个传奇,不说他西岐的显赫身份,就凭他十三岁就能从太乙神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逃亡,就足以震撼人神两界了。
如今他们都依靠在吕绍安的身边,而且甘之如饴?想要了解一个人,就从他身边的人入手。这是攸候喜的行事风格,曾经成效显著。
但是吕绍安身边人的选择,同样让攸侯喜无从理解,所以攸侯喜看不清吕绍安的真面目。他除了继续警惕外,就是要不断地告诫自己,万万不要招惹这个蓬莱甸候。
对于吕绍安来说,攸侯喜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伙伴,因为攸侯喜不是帝王。虽然攸侯喜和王受在本质上大约都是同一类人,但攸侯喜比王受更加敏感发生在身边的变化。
看来,他们的师尊黄龙神人,也不是那种喜欢阴险盘算的神叨叨的神人,那应该是一个心胸、气度都很开朗的家伙。
虽然祂曾经想和自己争抢兄弟无支祁,但那也不是带着恶意。按照无支祁和吕箐的说法,黄龙神人只想要收一个可以封神的弟子而已。
祂曾几次将无支祁逼到绝境,都未痛下杀手。等到无支祁挂靠上北海神庙以后,黄龙神人也没有继续过来骚扰他们。显然,黄龙神人还是一个懂得克制情绪的神人。
那就好,吕绍安也从未打算和所有的神人开战。
“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前世教员就说得非常精辟。这都是至理名言,吕绍安都能虚心接受。所以?他在现阶段里甚至都不想去招惹神人。
吕绍安给攸侯喜的礼物就是一块巨大的木牍,上面详细刻画了东南一带淮水流域的地形图,非常细致完整。
这里面的东西,有些是《息壤》刻画,有些是吕绍安前世的记忆,大略粗粗标识一下。攸候喜此后专伐东南,吕绍安可不愿意看他战场失利,拖累了自己攻伐天下的大计。
淮水流域,河网密布。攸候喜想要靠战车和那些东南夷人的部落对战,可定会头大如斗呢!所以攸候喜也不可能出来与自己争抢战功。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但吕绍安明白这个道理,攸候喜同样门清。他在收到这份大礼后如获至宝,甚至连一度的戒备之心都要连降三个等级。
既然连这么机密的地形图都能贡献出来,那么蓬莱甸候的问题就不必继续存在了。反正他攸候喜也是无力对付。
能得到吕尚这种无双国士的辅佐,攸侯喜已经足够满意。至于蓬莱甸候吕绍安,现在白送给他都不要!攸候喜觉得和吕绍安在一起,容易影响他的睡眠质量。
吕绍安朝歌奏对之后,就自觉移到城外的军营生活。吕尚带着吕樚跟随攸候喜出征人方,申公豹避居大商邑的师尊贞人丈处,大家都在为吕梓谋个方便。
因为众多尊长兄弟在侧,吕梓真的不敢放浪形骸。而且住所被霸占着,也的确影响到吕梓的交游,还想继续探听到朝歌内幕消息?说笑了。
本来吕绍安想要随小师叔去大商邑拜见贞人丈的,不过申公豹却没给他好脸色看。
因为上次的不期而遇,就让申公豹颇受打击,他再也不想和无支祁、穷奇这些家伙厮混了。说到底,申公豹还是不舍得两只小老虎出行的那个排场和风骚。
西征大军要等到九月秋收后开拔,大约北伯候会派人过来领军。此外还有一些同样汇聚朝歌的小甸侯甲士也要汇聚操演,所以朝歌外的军营也是每日喧嚣不止。
朝歌东南的军营面对朝歌,北倚东岗,左为大河,右边是一条官道,可以直驱大商邑。
吕绍安看了也是暗自点头,这地方几乎把来自南方威胁全数控制。东面是大河,西有太行大山阻隔,大河之东有相顾之地以为心腹。
北面是大商邑,再北面是邢地、有易氏,这块地方,几乎就是殷商内服的根本所在。吕绍安忍不住慨叹,若从军事安全方面说,昔年有苏氏灭国,可是一点不冤枉。
无忧城就在邢地西南,离大商邑更加近便,这是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忍受的腹心之患。当然,有苏氏立国之祖妇好被历代商王尊为母辛,所以她就没问题。
问题是此后苏护和王受的交情泛泛,他还要掺和人家王位的继承问题?后来更与王受形同陌人。所谓卧榻之侧其容他人安睡?所以有苏氏就活该要被王受灭国,早晚而已。
蓬莱之国的甲士,就被朝歌大臣们安排在军营最外围,靠近大河的一处低洼地方。此地时有河水泛滥之患。而且低洼潮湿,不易储存东西。土地绵软,更不易战车弛聘。
真要开战,朝歌战车可以居高临下冲击,蓬莱只有束手就擒而已。毕竟蓬莱之国是第一次过来册封,很多不可言的变数都会莫名其妙地存在,所以就怨不得朝歌会如此安排。
这些自然都是宫廷那些智者的筹谋,本来非常高明。但是落到实处,就蛮不是那么回事。军中领军的多马亚顾逍来自顾地,是顾候质子。
如今表姐妇蔷为帝后,他的身份自然也尊贵许多。所以对蓬莱之国,顾逍原本不屑一顾。碍于相顾之地传来的友好信息,他也就马马虎虎地按照朝歌城意思匆匆安置了事。
驻军地方还在大河之畔,却又把南面**的一处码头让给蓬莱,允他伐木造船。这个便宜就大了,各类物资自此蜂拥而至,然后沿大河南下,交汇济水后北去岱水营寨储存。
郁洲岛的东贝产出已经变成压倒一切的产业了,你说他们的东贝会有多少?就算相顾之地消耗了许多,这剩下的继续运来,也足以在朝歌引发物流的波动。
然而因为货贝供应充足,朝歌人手里的东贝绝对数量是在增加的。所以?朝歌人都发财啦!哈哈!!!
至于货贝越来越买不到以前那么多的货物?却又是什么鬼?难道不是帝王失道的天谴吗?怎么也不可能会与蓬莱甸候的东贝输入有关的。
王师西征将启,原本空落的大营渐渐进驻满不少甲士和仆从兵隶,一些从征的小国诸侯,比如吕绍安这样的逢莱甸候,也要会期同行。
顾逍少不了各种迎来送往,契阔谈宴。各种豪情兴起了,又会遣人去朝歌搜罗仆姬陪酒醉眠。渐渐这事也不敷刺激后,又有好事者钻营出一些平日冷落的献女过来消遣。
“如此佳人,居然荒废在丽宫与秋叶相伴,果然暴殄天物啊!”把玩着怀中献女,顾逍慨叹不已。那献女早已被灌的烂醉如泥,只是趴在顾逍怀中扭动,吃吃娇笑不已。
“尝闻多马亚善驾长车,攻城拔寨如秋风扫落叶。不知今日秋叶障目,尚能战否?”
“哈哈,多马亚只是秋叶障目而已,那杆大枪却还锋锐依旧的。这就战去,这就战去!”
一众诸侯纨绔,既然不能象吕梓那样挤进朝歌纨绔的朋友圈,如今在这朝歌大营,总算也得了顾逍的青睐。这以后的营生吗,当然要靠多马亚的支持喽?
至于西征?不是还有那谁谁嘛?
“喂喂,汝这混球,把手伸进哪里了?老子也是汝能摸得?”一个纨绔跳起。
“咦,如何却是汝辈哉?当真恶心之极。喂,某家怀中献女呢?”
“什么?被郜鼎拖走了?哇靠,汝可当真坐怀不乱啊!”
“哈哈,原来汝这话儿却是废了!是谁特么狠辣治了汝等?却是儿时故事?哇塞,吾兄果然天生异秉啊!”
“砰!”终归有时还会气不过对方的龌龊,就有人要挥舞拳头,顿时营中一片喧嚣。
既然大家都在斗酒、嫖妓、培养感情,所以这军律也就那么回事了。何况西征战事主要是他北伯候崇侯虎的营生,好坏却与他顾逍何干?他只是临时过来看守营寨而已。
顾逍自有小道消息,此去西征的王师冠名“崇师”,领军师长却不是北伯候崇侯虎,而是他的弟弟崇黑虎。
不谈师长与他顾逍无关,甚至连王旅的多马亚都没有他顾逍的份!全要照顾他北伯候的亲信!他多马亚顾逍可是帝后的表哥呢,却只能屈做右旅的大亚!
哼哼!奇耻大辱啊!若是他顾逍领王师西征么?嘿嘿!就凭某家这等身世、军略,还有身边这些兄弟肝胆相随,那是甚的西落、东落、人方、鬼方,吾等也当一鼓下之也!
“可见朝歌人才何其多也!”吕绍安某次偶然相会其事,慨叹之余,居然就落荒逃了?靠这样的“大军”也敢去征伐西南鬼方?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呢。
这时吕绍安才发现自己想当然了,原来他以为自己三百甲士已经太单薄,没想到还有几家甸侯的甲士更加稀少。
人家十几辆战车加上几十个甲士,就能组成一支西征的战力框架。然后呢?直接收购朝歌的闲人或仆隶之辈,充入军营谓之“登人之军”。
朝歌从来都不缺仆隶和闲人,所以你只要愿意花出货贝,就能拉过来武装成“登人”充数,比千里迢迢从外地运兵过来节约多了。
说到底,数年前的国人之暴的后遗症直到如今都未了结。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朝歌的仆隶之辈真的不少。而国人之士,却早已十不存一。
这倒给吕绍安一个提醒,前世历史上的牧野之战,据说王受一家伙就玩出了几万的仆隶大军出来的。虽然全部倒戈了,但是朝歌仆隶泛滥应当无疑的。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该扩编了?还有收购青铜之物也就有了借口。总不能把宝一直压在东伯侯身上,姜文焕又不是自己的大舅哥,没法像王受那样攀交情。
如今青丘差的不是货贝,而是青铜和人力。
就因为没有战车,吕绍安空有三百甲士的巨大实力,却还要被那些小侯们耻笑。木吒等人也早就要求整出战车等杀器出来炫耀了。
想到做到,那就开始干。算算还有两三个月才能开拔,练出一队甲士不太可能,但是拣选出几百负重运输的“登人”来,再收购些青铜之物铸造车辆,应该可行吧?
吩咐下去,专挑拣那些腿长没毛病的仆隶收买,大约网罗了七百“登人”,每日交给无支祁带着穷奇训练他们跑路。
跑完任务就能大口吃肉,完不成任务今儿就要饿肚子。何况身后还跟着一头咆哮的老虎?这些“登人”的极限能力被很快就被激发出来。
姬震接管了青铜熔铸的活,小伙子这方面的天赋让人赞叹。
吕绍安只是打着铸造战车的幌子而已,实际上,他要铸造的却是投石机和小推车。驾着巨大的战车去吕梁山上剿匪?吕绍安想想就觉得这些诸侯好脑残!
小推车就管用多了,投石机也只是小型的那种,可以发射石蛋的玩意。因为必须考虑久战不下箭矢不足的问题,这个时代的运输能力,是绝对无法敞开支持打一场战争的。
难道真要靠血肉之躯和敌人的战马对抗吗?小推车多好,防守作战时前面一溜排开,后面甲士长毛、箭矢不停招呼冲阵的敌骑。
进攻时候甲士在前,“登人”在后帮着收罗人头、战利品或者补充箭矢、武器。后退时候也更容易收拾东西跑路,实在危险了立马就能再次沿途排开阻止敌骑冲阵。
这才是吕绍安真心需要的作战队伍,如果说前些日子吕绍安的心思一直放在搜刮相顾之地,然后又一门心思去应付朝歌册封。如今关在军营中,才算真正思考西征的战术问题。
因为姬震“顺手”在朝歌城里抓到一支冒充商贾的西落鬼方奸细,吕梓还特意去找蜚廉请功。蜚廉对蓬莱之国的军营监视实在过分了些,他难道是人手太多,闲的吗?
蜚廉虽然胯下之物被王受盛怒之下炮烙坏了,但其人却更加富贵。因为王受后来发现蜚廉真的有点冤,他是冒着箭雨冲向锥杀母后的力士,不是在逃跑!
所以蜚廉就代替死去的逢龙封官内史令,执掌朝歌捕捉奸细、盗匪、监视国人等等杂事。要说他如今还能剩下多少忠诚不好说,然而行事却更加酷毒。
不过吕绍安手里提溜着王受的赐他的干戈,所以也不用太担心这些。何况吕梓前一天才送了蜚廉几个妖艳的仆隶,二人关系相处的十分火热。
这些奸细就移交给蜚廉处理,他若想要一份更大功劳,就要抽调人手继续忙活抓奸细。白捡的军功呢!有了这种合作,已经足以使蜚廉放松对他的军营监控。
蓬莱之君的大营中,也并无什么不妥。就是铸造一些战车而已,数量不多,完全不值一提。不过,人家毕竟有一些铸造的手艺活,还不便外人知之,蜚廉也表示可以理解。
因为抓了不少的西落鬼方奸细,所以吕绍安也不缺西征向导了。
那个想把两个女儿都妻给姬震的商队伙计叫羌乙,从此做了姬震的侍从。敢把姬震卖给神人的商贾领队,自然就在逃亡中被无支祁的铁杵抽死了事。
这个时代里,到哪儿都不会缺了木头。吕绍安的小车材料用量较大,特别是前后横杆上设计卡槽,车轴也是预留了空心位置。
两辆推车铰链并排时,上面前后横杆的卡槽里就会用一根铜棒嵌入,车轴也镶嵌一根铜轴,然后作为整体就可布阵防御了。
到了山地进攻时候,就可以解开铰链横木分离开,甲士推车携带作战物资独行。
在木吒、武吉等人看来,姬震的设计其实脑残无比。他们要的是马拉的战车,不是手推小车,虽然手推车的确比战车灵活。然而,咱们会更加被友军耻笑的!
吕绍安也觉得还可以做些改善,终究还是忍住没说。才十四岁的娃娃,第一次造车,做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时间也紧张,还想做到怎样?
关键是,这个主意还是吕绍安自己提出的。重点不在攻坚,而在于防守反击。
吕绍安想要在这次西征中出人头地,进而获得更多的领军征伐权力,再混成朝歌依赖的战神,最后他才能顺利地掌控殷商的军权。
然后呢?要在王受顺利去世后的权力真空期里,才能不动声色地以身代之。那么他现在就必须获得无数的战绩支撑!
就靠他那三百个只会跑路的甲士,能行吗?至于这后面新招揽的七百“登人”之军,吕绍安甚至都还没给他们准备载行的船只,因为他们连西落鬼方都去不了啊。
在申公豹的最新谋算中,此前朝歌之旅顺畅,收获远迈预期。所以这次西征,甚至蓬莱之君需要得到的不再是简单的胜利,而是在败局之下力挽狂澜!
然后还要深入敌穴,彻底降服西落鬼方在河曲,也就是吕梁山的势力,这样的战绩才堪称耀眼。但是,这又何其难哉?不独立特行整些大杀器出来,真当别人都是伪军啊?
所以,姬震依然继续他的造车计划,大量青铜被他铸造成铜棒使用,一度让武吉、木吒、申吟等人心痛不已。甚至若非妇离支持,就连吕绍安都要表示心疼了。
因为这些棒材,也完全可以选用拓木代替嘛!
所以,姬震的确就是个败家子啊!这么多的青铜,可以造出多少铜刃和箭矢呢?如今全都铸成手推车的连接件了?
不过因为国君最终还是对他的弟子表示了支持,所以他们也就不好继续为难这个师侄。
说到底,小师侄姬震的才略,的确在他们这几个师叔之上。最起码木吒和申吟,就没信心去独战庇水之畔的那个神人弟子。
但是小师侄姬震却能与祂逐亡数日,要知道他刚刚才满十四岁呢!何况姬震又拜在咱们国君门下,这以后再被国君仔细**?那是甚样的神人都不用害怕了吧?
关于说箭矢不足的问题?妇离倒是提出另外一种思路。去西落鬼戎那种地方交战,还要经常钻进深山?咱们有多少青头箭矢也不够糟蹋的!
因为没法打扫战场去回收啊。而在妇离的作战计划里,蓬莱之军的作战模式,却与这个时代的战车干戈不同。她希望两军对阵时,咱们主要就是靠箭雨覆盖的!
所以最后的办法就是烧制陶矢,咱们只需规范了模具,一样可以烧出三角菱形的箭矢出来。吕绍安也是投机取巧,另外弄了一堆沙子混合进来。
烧制陶矢也不再使用木柴,而是改用木炭。就是挖个坑,把木材点燃丢进去,上面浮上沙土,闷烧而得。这些烧炭的小窍门早在郁洲岛、长生岛上就已轻车熟路,很容易做好。
果然烧制箭矢的火力就旺盛了很多,甚至一些掺了沙子的箭矢被烧得熔化,变成堪比青铜般尖锐的琉璃箭矢。而且晶莹剔透,美轮美奂,吕梓又可以拿去朝歌唬人了。
姬震看的心痒难耐,此后炼化青铜也被改用木炭做燃料,效率大涨。此前总是炼铸不好的粗大青铜棒材,现在也能随心所欲地制造了。
吕绍安每日就是看着他们在忙碌,除了偶尔指点一二,其他多数时间里都不太干涉。在他看来,木炭这种东西,只用来做燃料实在太浪费了。
在与无支祁四处寻找到硫磺、硝石等物料后,吕绍安再次复制了不少小师叔最心爱的掌心雷!这些活计,也都交给妇离去完成。
女人嘛,做事总是更加细心些。
姬震这娃娃的天赋极好,但是想要他老僧如禅般缜密,眼下还做不到。虽说掌心雷的杀伤力不算太强,吕绍安也不想看到姬震因为某种意外而缺了身体零件。
蜚廉尖锐的嗓音,婀娜的身姿,微微翘起的莲花指,就曾让吕绍安呕吐了大半天。
在时人眼里,吕绍安的很多军略安排都近似荒唐。甚至小师叔申公豹都不得不去提醒他,兵者,凶器也。兵凶战危,那是什么意外都会随时发生的,玩笑不得。
然而吕绍安敢这么干,还是因为他吃透了这个时代的战争模式。这个时代的战争,还停留在双方约好地点群殴,胜者通吃的阶段。
吕绍安的游击、突袭,或者大范围穿插作战模式,这个时代还真没人这么想过、干过。至于说西征的战场胜负?哪怕失败了又关他何事?他只要能保全自家主力出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