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蘑菇
木吒的甲士比吕绍安预计的更晚时间赶来,这不太符合木吒的矛盾心情.他一方面担心国君的安危,恨不得插翅而来.另一方面却受了吕尚的吩咐,需要缓缓徐行。
因为那些历山深处的“强人”,很可能就是此前久寻不到的青丘族室!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青丘国君吕绍安都有足够理由废掉这支青丘逃亡的族室一脉。因为他们和他的核心利益产生冲突了!
这个世上,只能有一个青丘之国的国君。如果忽然多出来一个,那就灭掉他好了。然而这种清除异己的举动,武吉、申吟或者可以掺和,木吒却是新近归附,就要保持距离。
就这么惴惴不安地赶来战场后,看到满地都是身影狼藉,然而却没有血光飞溅?木吒总算定下心神。还好,国君并没有因权力的膨胀而化身神魔。
青丘之国重建后最大的危机,也没到不可救赎的地步。作为有易氏国君的儿子,木吒对权位的承嗣可不算陌生。甚至父亲这次让自己离开有易氏,也存了为哥哥金吒上位心思。
青丘又安得例外?别看青丘外面如何光鲜,处处显示他们淳淳君子风度,可一旦涉及国君的权位争夺,那也未必就差了朝歌城的殷商王室。
不然此前为何青丘会贸然介入朝歌城里子微和子受的王位争夺中不可陷拔?还不是源自他们自家的历史经验嘛!
若非上一代连续走出了尚父和小师叔那等国士人物,进而缓和了他们内部权位争夺的激烈、迫切。恐怕早在几十年前,青丘就该灭国了!
这都是难免的,你青丘内部权斗的越厉害,外患就越容易上门的!
或者再说当年逢侯为何非要脱离青丘自立?还不是因为逢国权斗时,青丘介入的立场不同,他才要怒而割袍断义嘛。
一个族群,总是拘泥于内敛和开支散叶,是极不妥当的。只有不断吸纳新鲜血液,才能不断壮大。吕绍安关于“谁是青丘之民”的说法,木吒就深以为然。
或者国君此前就察觉到青丘积弱的根本,只是他不愿说出而已。但他的“只要认同青丘的文华制度,则人人皆可为青丘之民”的论述,就是在做出改变。
青丘的文华制度是什么?是上古三千年以来的文明传承和对时代变迁的积极响应,这才是我青丘九族的文华核心。可是几百年后,几十代人以来,却全都忽视、淡漠了!
青丘之狐,强调的就是文华的传承与变化!不是刻在木牍上的九条破烂尾巴。
寨门大开,在木吒的搀扶下,已经老迈的昔日青丘国君吕岳老泪纵横。堂堂我青丘之华,如今居然沦落到占山为盗的地步!
自己是青丘国君,对青丘亡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着木吒营寨前列阵的三百甲士,吕岳震撼不已。当年自己若是早早整训甲兵,又何至今日亡国的地步?说起来,自己终归拘泥文华世家的虚妄念头,看不透这末世已渐。
昔日青丘祖先看到夏桀乱世,于是果断兴武扬威。结盟商汤,奋青丘九族之烈,与商汤携手平定天下,迎来青丘五百年的歌舞升平,那是何等威武之师?
然而今日青丘甲兵再起,却已与他这个国君无关了。甚至今日自己还能否活命,也不再是他能决定。青丘已经有了新的国君,那么老国君就不应该继续存在了。
“岱水之滨,永为青丘之地!”这是青丘国君吕绍安的命令。吕岳去青丘国君名号,交出青丘典籍、琴瑟,他将与一些老弱妇幼都将被接往郁洲岛荣养天年。
但是吕樚、吕梓以及寨中武士,则要留在吕绍安军前效力。他们回去郁洲岛,很容易影响到吕楯的工作,吕绍安对这些人心的波动其实非常敏感。
他欣赏吕楯的能力和忠诚,但却未必也会信任吕樚、吕梓,特别刚刚还胖揍过人家。而且他们的爹滴吕岳还曾贵为青丘国君,聚在一起就难保不生出异样心思。
吕樚虽然柔弱,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味道,但那也只是把他作为青丘国君去看待。如今国君另有其人,吕樚的优点也就现出来,这个人行事稳重细腻,可以作为军中长史掌管钱粮。
吕梓一脸的纨绔模样,倒是有点难以安排。不过如今众人倒是不太关心国君怎么安排吕梓,只是好奇,这吕梓的长相也太像国君了吧?
妇离就愣了半天,因为她诡异地发现,这吕梓倒是和吕绍安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甚至比老大吕樚更像兄弟!
显然吕岳、吕尚、申公豹等人也发现了这个疑问,围着俩人转了几圈,连连称奇。这还不好安排吗?国君身负重任,还要频频招惹神人,那也总要在身边放一两个替身才对。
吕梓更加是自来熟、人来疯的纨绔秉性,一口一个世兄赶上来亲热,苍蝇一样叫唤得吕绍安腻歪不已,很想老大嘴刮子扇他滚蛋。
纪陶依然醉心卜词的研究,甚至很少正眼看吕绍安,就如面对一团子空气?吕绍安暗自咬牙切齿,你小子等着,逮机会老子整死你!
不过眼下还不行,孬好也是大舅哥。无故对人下黑手,媳妇龙吉那里可不好交代。那么?贞人纪陶还是回去郁洲岛操持旧业吧?
不过在回去郁洲岛之前,他还要先去北海神庙学习一下,然后再游历蓬莱之地。按照吕绍安的意思,郁洲岛的北海神庙分店也该筹备启动了。
岱水的营寨,留下申吟暂领甲士三十人驻守,就等着蓬莱郡尹苏全过来接收后,申吟才能继续率众南下。自然,此前的历山之穴也他要一起管控。
至于甲士不足的问题,就从历山、岱水这两处的营中好汉们充填进来训练。怎么把一群油滑的强盗训练成令行禁止的甲士,哪怕后世军法也要为难。
不过吕绍安却毫不在乎,咱们不但有木吒的军法,咱们还有无支祁的拳头!吕绍安相信,就这些强盗来说,他们很快就能成为一名合格的青丘甲士。
“北海之内,有反缚盗械,带戈常倍之佐,各曰相顾之尸。此地大泽飘渺,盗匪横行,其又与庶民相交呼应,朝歌相顾皆不能制也,故曰庇。”
吕尚看着吕绍安,目光灼灼。吕绍安笑了,庇地也罢,相顾也罢,无非就是前世记忆的东平湖大泽南岸嘛!
前世水泊梁山就曾闹出很大动静。然而结果不太妙,宋江率众逃亡时,就被张叔夜一网打尽。所以这个地方看着很好吃早饭,离朝歌也近,但对双方而言却都不是好地方。
殷商固然容易被它威胁都城,可你需要多少人才能完成这件事?何况,自古以强盗之身能攻灭人家国都的故事,都是少之又少,哪有那么容易!
而朝歌也拿这块地方无计可施,他们想要在这种河网密布地方作战又谈何容易?单单是后勤保障就很容易被强人掐断,然后四下游击袭扰,防不胜防。
但是作为一处友好协商的商业基地,就非常合适。只要咱们保持适当的水上战力,就足以打消地方诸侯的非分之想,而又不会引起外面人忌讳。
从此就可以从济水逆流南下,大把地劫掠、贩卖战略物资,咱们两头买卖都干,如何?但是和吕尚计议一会,又觉得这事眼下也只能这么想想。
毕竟想要折腾出事来,还不要留下把柄,也非容易。
如今甲士、船只、物资都先聚于庇地,与相顾之地隔水相望。已近殷商核心地带,不得不小心些。附近的诸侯,可没有一个好相与的。
现在的东伯侯还是王受的小舅子姜文焕,他爹姜桓楚可是被某人锥杀的!虽然都被推给逢龙了,但也难保人家愿不愿意相信这事。
东伯侯实力强大,甲士数千呢。真要夜半派出巨匪过来糟蹋了俺们,连个说理地方都没有。指望王受会给自己这种番外小甸侯主持正义,索拿自己小舅子姜文焕?
还是免了那个幻想吧,一切都是自求多福。所以自己的队伍,与相顾之地一定就要有些障碍和距离才行,比如历山就很好。而此地就留给斥候们去经营,做个前哨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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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梓是天生的坏坯子,培养成材的可能性极小。不过吕绍安还是知人善用,那就让他继续自己的纨绔生涯好了。
因为武吉训练的猴戏很对吕梓胃口,他也很留恋昔日青丘时那种风花雪月的纨绔日子,那就把武吉解放出来好了,吕绍安的手头上,正缺人手呢。
营寨粗立之后,吕绍安将三百甲士分成三个小队,木吒、武吉、申吟各领一支,然后每日安排格斗、跑路等等演习训练。胜者通吃,败者通罚,中间一队看热闹。
具体军略上的筹谋就完全推给了尚父和妇离处理,吕樚跑前忙后地搭把手就好。无支祁负责四处猎杀野兽,作为演习胜者的战利品改善伙食。
吕绍安却想要无牵无挂地到处晃晃,毕竟有无支祁和穷奇跟在身后,还是太扎眼了。前世过惯庶民生涯的吕绍安,也依然怀念在自己小空间里放浪形骸的生涯。
这一日,申公豹总算晃悠悠赶到庇地汇合。两个神仆莱因、莱果都被他打扮得清秀俊雅,左右侍卫身后从行。
如今申公豹的两只幼虎已经长大,可以换着骑坐了。他又将坐鞍也设计成神神秘秘的样子,哪怕神人都看不清他的来历。
此外还硬逼着吕绍安给他找来漆树取汁粉饰,各种的繁琐纹饰,看到的人就要赶快移开双眼。因为你只要定睛观看,很快就会被这些纹饰绕得昏昏欲睡起来。
申公豹盘坐虎背,腰间挂着一壶清酒,袖中揣几枚掌心雷,胸口插了一把手枪。醉眼朦胧行走天下,旁边还有一虎背着盘缠等物,果然神人都不如他潇洒风骚。
看着申公豹坐在虎背上的自由自在,吕绍安更加羡慕、躁动,心中就如被几只小猫抓了痒痒一般难受、憋屈。吕绍安知道,这又是体内毒素聚集的恶果,需要赶快发泄呢。
在送走了先去朝歌操作的申公豹和吕梓后,吕绍安就急不可耐地穿上软甲,披一件麻衣,再带上心爱的大枪。手雷、工兵锹、麻醉驽、哨棒等物也随身不少,开启了游荡生涯。
战马的装扮有点特殊,因为要遮掩马镫、马鞍,所以他在马身上多挂了块麻布。嗯嗯,如今天气正在暑热,还要带着斗笠才好出行,这样又遮住了大半边脸。
吕绍安本来就身形高大,三十岁的年纪也是胡须络腮生长。总之,一身前世电影中的游侠打扮让吕绍安非常满意。
正如尚父所言,这个庇地的不良人的确不少。不过多数人看到吕绍安的身形打扮,还是打消了算计他的心思。
吕绍安懒散行走在路上,举目望大泽波涛汹涌,简直无边无沿。心想怨不得贞人丈要在他的《山海经》里以西海相称,而这山东的大片地方,也就成了海外故事。
漫无目标地转了两天,远望一处山脉清奇秀丽,心想前世却未发现此处还有这么好的胜景,过去看看如何?当下打马往前。
山风一阵接一阵,带着凉意,从山林中蔓延。吕绍安拧开随身携带的葫芦,灌了一口烧酒,品尝着微醺的快乐。
一头野猪忽然从林中奔来,吕绍安大乐,借着酒意跃马冲去,手中的工兵锹闪着寒锋斜斜击下。那野猪吃痛狂吼一声,从马头蹿过。
因为用力太大,工兵锹錾入野猪身体太深,完全没法拔出。吕绍安也是抓住锹柄横杆未来的及撒手,连人被野猪拖坠马下。
野猪拖着吕绍安在草丛翻滚,风呼呼地掠过耳边,身后战马的嘶鸣,已经开始遥远起来。吕绍安被那发狂的野猪拖下山谷,一阵翻滚坠落,手脚、脸上都被棘刺划伤无数。
幸好又被半山横生的柏树阻拦。工兵锹还在手上,野猪却早已坠落谷底。
吕绍安一场惊魂,寻觅着方向想要走回去,无奈山腰林木深邃,走了许久仍不知身处何处。四周参天巨木和灌木茂密得如墙壁一般,入目之处根本看不到空旷的地方。
抬头看了眼太阳位置,忽然手中的工兵锹再次挥出,分刃一只受惊跳起的野兔。捡起来掂了掂,不算太重,大概勉强能对付一餐。
血从工兵锹的刃上沥沥滴下,吕绍安将将污了血的锹刃往旁边草丛上抹了抹,随手把它当作拐杖拄着前行。
等到吕绍安爬上山岭的时候,天似乎又暗了一些。战马悠闲地在吃着野草,早已忘了此前的惊恐故事。至于主人?主人是谁?战马表示莫名其妙。
然而在看到刚刚爬上来的主人时,它还是惊奇地叫唤一声。瞬间又想起此前经久不衰的马屁功夫,它就屁颠屁颠地跑来,用脑袋抵着主人亲昵嘶摩。
吕绍安跌落山谷时受了不少擦伤,如今四肢隐隐有些发麻。他自知身体不太适合这个时空的环境,每次受伤都会如临大敌。
今日这般光景,十有八九要在山中过夜。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一处栖身之所,再燃烧篝火用来驱赶夜晚的野兽。
吕绍安踢踢脚下青草落叶,远处似乎有些汩汩的水声。溪流么?吕绍安心中一动,牵着马循声走去。
又走了数十步,水声渐渐真切,树林中的光照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是因为天黑,而是像染着淡淡的雾气,浓淡交错,风中似乎夹杂着些水气的味道。
再往前走一段,那水气愈加浓了,树木的枝叶往后退去,待转过一棵巨大的老杉,面前豁然明亮。
岩石嶙峋,雾气腾腾。清水在山石中间流动,吕绍安俯身舀了一捧,只觉凉意浸上燥热的面颊。于是他确信,自己真的发烧了。
吕绍安四顾相望,终于发现溪流上游拐角的一处石穴,藏在山壁间。等他疲惫地攀爬过来后,发现石穴不大,大约两三丈见方。
妙在入口只是一道狭长的缝隙,便于堆起篝火守护。事实上,吕绍安的确发现了篝火余烬,甚至洞**还有些简单的生活用具。
所以,这里似乎有人居住?吕绍安疑惑地走进察看,突然身边巨石有动静传来。
他想要纵身后退,或者擒斗格拿。往日的简单动作,如今却再也提不起力气。终于还是身体发软,被一根冰冷的物事抵住脖子,有女子更加冰冷的话音轻轻入耳:
“汝是何人?”
吕绍安精神颓废,迷迷糊糊应道:“吾乃捕猎之人,迷途至此。”
后面那人没有立即接话,似乎在观察他。看到吕绍安往一侧摇晃倒下,终于还是跺了跺脚,收起发簪。
“汝身上还有瘴痢之气?”她一边把吕绍安拖拽安置到草堆上,一边问道。
“那马亦归汝所有?”女子又探头望向洞外的战马,好奇地打量马身上的马鞍、马镫,那只野兔就挂在马镫下。
“看来,今天总算又有吃食了?”篝火在夜幕降临时被点燃,一个泥罐被架在篝火上,野兔被女子剥皮洗净,割碎放在罐中蒸煮,看得出,她此前也常干这些事情。
女子又开始翻检吕绍安行囊,大多数东西都不认得,被她草草收起放回。不过一小袋精细盐巴让她惊讶了一会,两朵干枯蘑菇也被她随手丢进泥罐。
她小心舔了舔洁白的细盐,终于抑制不住贪婪。撒一些到罐子里,剩下的就打包塞进自己行囊,喃喃自语:“吾救汝性命,所以需要报酬,这袋盐巴就算汝付出的报酬吧。”
吕绍安迷迷糊糊“嗯”了一声,这就算答应了?篝火“噼啪”地燃烧着,火光熊熊。
泥罐里的兔肉已经熟烂。夹杂着蘑菇的香味钻入鼻孔,女子兴奋不已。她跪坐在吕绍安身边的干草上,火光跳跃,把她细长脖颈在石壁上投出淡淡的清影。
“肉羹好了,用羹吧。”女子将泥罐用茅草包裹着送上前。一片竹节被她用铜刃一剖为二,简单修饰后就成了一把竹勺。
肉羹的滋味鲜美,吕绍安吃过后身上汗如浆出。显然女子在肉羹里加了一些草药,而且很对症。不过吕绍安却怔怔地看着羹中的两片蘑菇,似乎有些眼熟。
“这个,是汝囊中之物,吾顺手就调入羹中。看来,很对汝的病症。”女子没有任何为难样子,只是一本正经讨论着药效,她的几味草药可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吕绍安苦笑不已,当然药效奇高了,那压根就是迷幻之药!
想不到反而把自己从重病里救了出来。
自己的体质其实不太适合这个时空,所以每次生病就是大事。乡土或前世时空饮食才是他的救命良药,没想到迷幻蘑菇也有此用。
只是,今晚怕是难挨了,管他呢!吕绍安再次昏昏入睡,他还是太虚弱疲惫了。
女子也不再理会他,接过他吃剩的肉羹狼吞虎咽。然后丢下空空如也的泥罐,小小休息一会,将身体靠在草堆上,又从怀中取出一块扁骨,用铜刃在上面刻画起来。
终于还是心不在焉,回首打量身边男子,好一副良人身板!女子暗赞,心中莫名躁动不已。终于按耐不住荡漾,吃吃笑着偎在吕绍安身边草堆上睡下。
洞穴中一片安静,只有洞口的篝火劈啪作响。吕绍安看见几只山魈龇了牙齿迎面扑来,大骇,顺手揽起身边的龙吉一个翻身便要躲避,却被洞穴外的战马嘶鸣惊醒。
这才发现天色尚暗,穴前火堆却已渐要熄灭。洞穴外的战马嘶鸣,自是因为有野兽袭扰了?吕绍安想要起身,又发现怀中揽着的不是龙吉,而是昨晚在这洞穴里偶遇的女子。
篝火摇曳昏暗,草铺并不大,她的睡脸很近,头微微低着埋在他的臂弯里。从这里看去,只见小巧的鼻尖下,唇瓣湿润。
吕绍安看着她,觉得几乎能感到那浅浅的呼吸和蟾酥。
洞穴外的战马还在嘶鸣。吕绍安悄悄放平女子的身体,从草铺上坐起来。好在昨天的行囊都被女子收了进来,吕绍安走去翻检出自动步枪,想了想还是放下。
再将女子昨晚砍剩下的几枝竹节连同几段枯柴丢入火中,然后挑亮篝火,很快竹节爆鸣,洞穴外瞬间安静。
嗯嗯,爆竹、爆竹,本来就该用竹节子燃烧听响的,前世的鞭炮简直就是在挂羊头卖狗肉嘛。吕绍安觉得身上力气恢复了大半,拿起一把工兵锹走了出去。
野兽已被惊走,战马安静下来。看着主人走出来,心中非常幽怨,当时俺好害怕、好紧张呢!主人却在洞穴里搂着女人酣然大睡。别问俺咋知道的,绝对没有偷窥的。
吕绍安见战马无事,才放心走回洞穴。看那女子还在睡眠?
这就不可理喻了。刚才的声响动静不小,莫非女子会有什么问题?吕绍安伸手探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湿热,但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不太放心,又把脑袋抵上女子心口,听她心率。女子终于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翻身把吕绍安压在身下。
应该是饥渴很久了?吕绍安倒不觉得这女子有啥问题,这个时空的男女比后世更加激情率性,本来就没有多少乱七八糟的道德拘束。
何况昨夜肉羹里还被女子无意加了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