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封神
“大荒之外，有扶桑之国。其人曰倭，其王曰照，以渔猎为生。北海之外，有共工之国，曰肃慎，其人喜秋收冬藏。
蓬莱之东，隔海相望，昔日箕子封建之国。其田曰井，横七竖八，概依山势使然。”强作镇定，拿出老神在在模样的神人惧留孙，面对忽然来访的申公豹侃侃而谈。
“然则老神仙久居北海，可知此地有异人否？”申公豹稽礼相待，谦恭讯问。
“呵呵”。惧留孙不禁得意笑了：
“若说这北海人物吗，老朽还算知道一些。西北有易氏国君曰靖，虽无神通，然而其善能将兵。子有三，曰金吒、木吒、哪吒，其余尚罢了，唯那三子哪吒，却甚是骨骼清奇。”
“这话怎讲？”申公豹好奇极了。自己小时候似乎也被神人叹息过，略差了一点“骨骼清奇”。可就这一个“略”字，就让自己这一生都无力望师兄项背呢！
虽说自己也得了国士之名，但二师兄毕竟号称无双，而且五百年一遇。自己这种一般般的国士也就算了。难道那个哪吒也是几百年一遇吗？要知他爹易靖也有国士之名呢！
“今日天下少年骨骼清奇辈,一曰朝歌王受，一曰奄候次子戬，再要数下去，却非有易氏哪吒莫属。此三子者，皆入神人门下也。其中子受得王道，奄戬、哪吒皆封神可期也。”
其实惧留孙本来还想说自己的徒儿郜孙精于土木之术，将来与奄戬、哪吒一样，也是封神可期的。奈何最近徒儿气运太背，居然招惹异人，被一巴掌扇碎颅骨，还在养伤。
喔喔，就躺倒在对面申公豹的脚下呢！所以？哪怕惧留孙自诩“逢莱之神”，如今也不好意思再把徒儿土行孙与奄戬、哪吒并举。
神人，有时也要一点颜面遮掩的。
虽然是在自己的屋檐下，按说低头的该是申公豹才对。然而对方却不太讲规矩，何况他还是无双国士吕尚的师弟？更何况他还手持了黑木令？！
其实黑木令也只是神界的一种诙谐的说法。据说那就是祖神之地附近生长的一种黑心古木，祖神当年削木为片，专为门下弟子编号用的。
“0101001,0101011,0101012,0101013，，，”就是酱紫。惧留孙的黑木令编号是0577438，到了徒弟土行孙时，计算编号就会排在0591074，然而这个编号却很不吉利！
“领吾就要您去死？”徒儿土行孙的存在，居然是专“克”为师而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编号原则？！然而惧留孙也没办法。神界的黑木令并不是你想要，就能要的。也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自会有神人二十年为一世地过来确认你的羽化时机，以及你家弟子的封神资质。然后发放黑木令，记录在册后带去祖地存档。
至于力士和神仆？那都是不在神界编制的临时工。
此后，获得封神的神人之间，就不能互相威胁对方的生存。其二，神人要确保自己能生存下去。其三，神人要时刻以完成祖神遗留的那个任务为生存目的。
这就是神界三原则，也是历代神人的生存法典。不过也止于神人知悉，人间却无缘以闻之。如何眼前的申公豹，却似知之甚详？
申公豹心说我哪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啊？不过是此前师兄借给易靖的黑木牌被还了回来，说是用它见过神人。申公豹正要过来找逢莱之神的麻烦，既然有用，那就随手带上吧？
申公豹手上的黑木令，编号是01010118，一个大吉大利的数字。据说只有祖神之地才能拥有这种编号。而世间的绝大多数神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获得入觐祖神之地的资格。
惧留孙的希望，也无非是自己羽化后的残骸，能被葬在祖神之地外围，头朝祖神之地长眠。那一圈的土地上，都是历代神人的羽化残骸埋葬之所。
因为吕尚意外地闯入过祖神之地，他就能捡到这块黑木令？或者是祖神幻化神通赠送他的？这都无所谓。总之这世间，就绝无神人再去对付吕尚。
这完全是出于对祖神之地的敬仰，哪怕他对诸神殊无礼貌。比如就这样随便把黑木令让他的小师弟带来逢莱神庙？而且还要不怀好意？
咳咳咳！！！嗯嗯嗯，，，这也都罢了。总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来者皆是客人吧。
所以惧留孙在面对申公豹的诘问时，那当真是竹筒倒豆子，一昧将胸中所知，尽数说与申公豹。无论如何，自己和徒儿土行孙，都需要获得继续生存的权力和义务。
因为对方也有国士之名，而且他的师兄吕尚据传有撒豆成兵的法术，等闲招惹不得。何况他还有黑木令在手？！自己手上的砝码，如今还剩下什么？。
土行孙重伤未愈，如今更加受制于人。豢养的几个力士病的病、亡的亡，眼下能拿出手的，也就黄巾一人而已。而且那货痴痴傻傻看着就厌烦，再说人家对它也有了许多防备。
至于神庙周边的机关、陷阱，却被申公豹驱赶了野兽一通狂突，损失殆尽。所以自己现在就是无计可施了，只能执行神人的第二原则，努力让自己和徒儿继续生存下去。
要说这次申公豹找上门来，却是极诡异的事情。惧留孙也在猜测，对方找上门，是否与逢候上次来贡奉时的祷告有关，貌似逢候对青丘之国别有所图谋呢？！
可这事与神庙何干？自己不过方外神人，真真没有招惹过你们青丘一脉呢。
“喔？豹倒是听说，北海之地还有一少年曰无支祁。无识无知，状若混沌，不知可有此人？”申公豹似笑非笑，也不急迫。
神人喜欢扯淡他是知道的，但你再会扯淡，你的本来面目却不能就这样遮掩没了。你干过的缺德事情，自然也不容抵赖的！
逢龙既然要对付青丘和有苏，自己当然就没必要对他留手。先掘了他的神庙根基还是要的，惧留孙就是很好的出手目标。
再说这逢莱神庙，也很适合转移我青丘重器，做个韬光养晦的驻地。惧留孙嘛，神通和本事并不彰显，而且听说最近又莫名其妙地吃了大亏，甚至师徒都不敢再离开神庙半步？
要说惧留孙这尊本神倒没有多少污垢，但是他的徒弟土行孙却是劣迹斑斑。听说土行孙为了**力士，不但地方搜刮酷烈，甚至连莱人的尸骨都要贡奉神庙。
师兄早就想要修理他了，总是不得空闲。如今自己过来，倒是一起把事情做个了结。
“似是有闻之，然而此子只如神龙难见首尾。而且他也不喜争斗人间，故而一般都不提他的。”惧留孙愈发紧张了，无支祁可差点就被自己的徒儿剁成肉羹呢！
此人是徒弟土行孙盗墓时偶然所得，本来以为是座古墓，结果还有尸首未腐?徒弟要调养力士，那无支祁的身骨虽然瘦小，不过若是添了豆豉，依然能熬出一锅不错的肉羹。
谁想这无支祁虽然无识无神，却极怕热，居然从蒸煮的铜鼎里窜出来，还是个活物？！
而且此子天生神力，一巴掌就把土行孙拍出数丈，差点扇掉徒儿的小命。几个力士也多被他废了，此后他就如幽灵般到处游荡。
逢候也使人搜捕过他，却折损极多，终究一无所获。却怎么就被这申公豹查访到消息？当真晦气至极也。
============================
妇离带着儿子匆匆北行，她本以为既然那些甲士和强盗都是一伙的，那么国君、丈夫也许就不会有事？
所以快要跑出有苏氏领地的时候，妇离还是在路边停了下来。她依然心存侥幸，有苏氏是不征之国！哪怕朝歌城的王受也不敢违逆祖宗遗训吧？
妇离找到一棵大树，林荫茂盛。她打算先休息一下，儿子苏由实在太小了，这样酷热天气里马不停蹄的奔波，身体可别要留下暗伤吧？
然而随后的一两日，沿途北下奔走的人群就渐渐多了起来。他们都是逃难的有苏氏庶民，从他们的口中，妇离得到一个令她不容置信的消息。
他们的国君自刎了，无忧城积累二百余年的财富被洗劫一空。什么苏忠？俺不知道，俺听说国君一家子都战死了，连跟着保护国君的农人也都跟着战死了。
还有许多无忧之野的庶民也被那群强盗捆绑着往南驱赶，据说要回转朝歌？可他们都是强盗啊？！什么时候强盗也敢这样大模大样地去朝歌城了？
这些逃命的庶民们都想不明白，他们也不想明白。总之，逃命比什么都重要。
越来越多的消息汇总在妇离心中后，她就能大致勾画出这件事情的因果。那群强盗和那群甲士，都是朝歌城的王受带来的！
这天下间，除了朝歌城的王受，不会再有人敢这样赤裸裸地洗劫无忧城了。所以，必然是王受率众突袭有苏氏，妹妹妲己才会被掠走，良人苏忠被射杀道旁，国君苏护才要自刎。
听到夫君也战死的消息，妇娥心如刀割，心中最后的希望也被浇灭了。
然而，总要人出来为有苏氏主持公道吧？！
妇离虽然出身有邢氏贵族，自小允文允武，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身边还有个四岁的幼子苏由需要照料。良人苏忠身死，儿子苏由就是良人的唯一血脉，妇离再也不敢冒险了。
她不敢再驻足下去，就匆匆带着苏由继续北逃有邢氏，想要求援父亲，为她有苏氏主持公道。然而那一天，父亲邢无咎却一言不发。
若非伯父邢无忧暗通曲款放她们潜行，甚至父亲连她这个女儿和外孙都要遣送朝歌！
此后许多年里，哪怕妇离早已成长为青丘之国的方面统帅。虽然在伯父的多次暗示下，她也能明白父亲当时的顾虑。然而妇离每念及于此，心中依然酸楚莫名。
毕竟那时候，她也才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对父亲的舔犊之情曾经甚深。
“妇离总是你亲生女儿啊！父亲如何就受那朝歌威胁，要将女儿饲身虎口呢？”因为同样是父亲，同样是国君，无忧城的苏护却可以为自己儿女自刎的！
妇离强忍悲痛和酸楚，在伯父的遮掩下再次仓惶北行。她这次要去北海之滨找到尚父，找到小师叔，找到兄长苏全。
妇离不信，难道这天下的人心，真都冷却了吗？
“形天与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刑天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北海之畔，听着妇离揪心的哭诉，看着苏由稚嫩的惶恐，吕尚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哀伤、愤怒，和对师弟苏护的愧疚，慨然长叹。
他起身扶起这对母子，开始琐碎地替他们安排羹膳住所，一如既往的宁静温和。
得到父亲苏护自刎的消息时，苏全抱起铜刃就往外闯去，却被小师叔申公豹一脚踹倒。苏全翻滚在地嚎啕大哭，就像小时候被父亲打了屁股那样肆无忌惮。
这逢莱虽好，也不是养身之地啊！申公豹长叹一声。没什么好说的，苏师兄居然会以死相邀，自己与师兄无论如何都不能坐视的。
想着小时候苏师兄对自己的管护疼爱，想着长大后苏师兄总是对自己的冷漠报以宽和、纵容，申公豹更加揪心裂肺地疼痛。
“啊~！啊~！！啊~！！！”申公豹终归耐不住内心的疼痛煎熬。他发狂地吼叫，拍打着胸口，希望能减轻一些肺腑里泵出的痛楚，但那痛楚却始终难以消退。
纪龙虎一遍遍擦拭手里新烧制的黑陶，似乎希望能擦得更亮一些。但他终于还是失望地愤怒了，那个陶器飞出院落，在一块巨石上摔的粉碎。
力士黄巾痴傻地看着他们，似乎在耻笑这些人比自己更加地傻痴。
武吉跑前跑后地帮它比划各种专业的器械和护甲，也许很快就会用上它了，所以不用再继续对它苛刻小气。
在武吉眼里，力士黄巾只是一头畜生，永远都不是自己的同类！
被它吃掉的人，比它认识的人，多得多了。
吕尚一直忙着手上的那些琐碎事情，琐碎的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
事情总有忙完的时候，他也终于清闲下来。才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不习惯这样的清闲，却终归再无琐碎可做。吕尚无奈地看着海面的沙鸥翔集，再次叹息。
这个世道，终究没法再挽回了。
既然朝歌想战，那就战吧！
是的，在吕尚眼里，他们这次不是要刺杀王受，他们这次就是在向殷商宣战！
青丘可以柔弱，青丘可以苟且，青丘可以忍让，青丘可以贡奉。
但眼下，青丘已经没有了退路。
现在，青丘需要复仇。所以，此战，青丘不死不休！
“帝亡有苏氏，无忧城主携卫候归北海，告之齐公。公怒曰：此纣之邀战也！乃伏力士沫道，锥帝不中。”《宋史-齐公世家-卷七》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吕绍安叹息着，为苏护的自刎壮怀不已。
一个胸无大志，想要平淡渡过一生，与世无争的老好人。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好师弟、好师兄、好国君、好朋友，就因为他的生性善良、寡欲，所以他一切具足。
甚至因此而时常苟且、懦弱，哪怕因此被师兄、师弟们太息或轻视，他也都无所谓。
然而，其实每个人都是有底线的！苏护就因为儿子苏忠被王受所杀，女儿妲己被王受掠夺，生生地扯断他固守了一生的生命底线。所以他不惜自刎也要复仇！
哪怕你是人间的帝王！
吕绍安真心觉得王受的这个仇怨实在结得太大了！
别人先放一边，就说苏护的女儿妲己吧。眼看着搭救自己的兄长苏忠被人射死路畔，父亲苏护愤怒地自刎田间，她会有何感触？她会不会想到复仇？！
吕绍安没见过妲己，但是自家媳妇龙吉还是天天陪伴身边的。据吕尚，喔，是尚父说，妲己和龙吉的性情相似了七分不止，只不过龙吉的人味儿更重些罢了。
谁若招惹了自己或尚父、龙须虎，吕绍安可是知道龙吉会干出甚事来，玉石俱焚的！妲己就算人味儿差了点，但她那种没人味的报复，估计会让殷商列祖列宗都要为之胆寒呢！
再说了，王受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吕尚这种五百一遇的无双国士！是嫌殷商的麻烦还不够吗？对了，吕尚的身边旁边还有个一心想着封神玩耍的小师弟申公豹？
这也就是欺负一下吕尚、申公豹这类还没实现穿越的“国士”了，要是换了自己这种横跨三千年的穿货碰到这事，少不得要从武库里开出战车祸害他。
什么章宫、鹿台、大象、白刃的，老子重机枪扫射过后再战车碾压一遍，任你王受如何英明神武，也早该变成一摊子烂肉了！还神气个毛线啊你？
即便没有吕绍安的那些武库杀器，然而国仇家恨之下，吕尚、申公豹报复手段之酷烈，也曾让人久久不愿清醒面对，或者回顾。
本来嘛，朝歌城的种种阴谋就已经让吕尚和申公豹处于爆发前夜，何况苏护的自刎？那就是请求师兄为有苏氏伸张正义的绝笔，是用性命向小师弟发出的复仇邀请！
若说王子仲衍的反击故事还只是对朝歌的一次警告，那么，其实多数的诸侯、权贵们，都还还没看明白警告背后的主角光环。
申公豹的麻烦就在于此，你把一切语言都修饰得那么含蓄，让人家怎么可能听懂你的台词？所以很多时候，都要直白些才对。
=========================
因为一连串的意外变故，预想里的抢婚变成了意外的杀戮。怀里的美人，美则美矣，却寒冷得如千年的坚冰，一点味道都没有。
王受烦躁地允了蜚廉清剿无忧城的请求。国君都死了，这个地方还留下作甚？本来的计划里，他还真没想要覆灭有苏氏，毕竟母辛的祭祀在此。
王受一生中最崇拜的人或神，也不过三人而已。其一是开国的祖宗商王汤，其二是师尊黄龙神人，其三就是中兴殷商的母辛大人。
所以？他这次去无忧城，就是单纯想要掠走美人妲己，出口恶气罢了。只不是方式或方法，都意外地出了点问题而已。
王受漠然地带着妲己回转朝歌，这趟出行，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无论如何，在王受登基的第一年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实在太多了，让他无暇分心他顾。第二年才算有了些眉目。
姬昌打不过崇侯虎和余化的联军，被揍回关中，上来谢罪的奏表。逢龙的新政开始被执行，东南西北四个伯候分封下去，他们相约了要到冬季祭祀大典时一起来朝贡。
至于说有苏氏意外灭国？那既然不是王受的本意，所以自然就绝不会被王受承认。
“寡人本是去无忧之野狩猎的，结果就遇到一群盗匪在洗劫无忧城。寡人去得有些晚，所以有苏氏的国君苏护被盗匪砍翻了。寡人的亲军也只来得及救下这女子妲己。
恩恩，无忧城的财货被盗匪洗劫一空，又被寡人的师弟帅甲士夺了回来。本来应该还给有苏氏的，可是听说苏护的儿子，也战死了？咳咳，也被盗匪害死的。
要说有苏氏当真可怜啊，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娃子，寡人甚是怜悯，就勉强收她入鹿台吧。无忧城贡奉的母辛祭祀，此后也由寡人亲自祭祀好了。
寡人对母辛大人，一直都是敬仰万分。此事绝无虚言，绝无虚言！
嗯嗯，说起救援不利来，师弟攸候喜你也太腼腆了！一群盗匪而已，杀了就杀了，何必给他们留下逃生借口。这样吧，就罚你缴五朋赎罪如何？”
王受转头向师弟攸候喜挤了挤眼，三上两下。这都是师兄弟二人自少年时就留下的约定，意思师弟帮个忙先，把这事背下来好不？哥哥回去补上五十朋行不？
至于说美人妲己，她在路口时就亲口允了要嫁给寡人的，怎么可以反悔呢？所以妲己成了王受的宫中爱妃。
虽然还不会笑，但他早晚也要归心的，王受在这方面的经验丰富。女人嘛，一旦被人占有了身子，那么占有她的内心也就为期不远了。
所以，现在看起来，朝歌城里的一切，看起来还算不错？
=====================
“昔日青丘献女武丁，曰妇好，善执干戈。从武丁征伐南北，百战百胜。此后代武丁征伐西羌、土方诸国，行祖宗祭祀大典。因妇好连年征战，伤损体弱，素无子嗣。武丁遂以其内侄承嗣，封地有苏氏，谓无忧之城，传国二百余年。
国君苏护少年时入质大商邑，随师尊贞人丈习卜。他又在大商邑结识了王子微，从游甚久，相交莫逆。后来朝歌城内帝位争夺时，因为苏护关系，青丘之国选择了王子微。
此后王子微争位败北，小王受上位。
苏护恐惧王受杀伐果断，所以才避居有苏氏不涉朝歌诸事，甚至连献女的事情都不敢提起。大约苏护还是奢望着王受，此生都不要再记起他有苏氏吧？”
吕尚对过往的事情毫不隐晦，就这样直白地把有苏氏灭国的因果完整剖析出来，毫不顾忌身边苏全的尴尬神色。
“几百年的日子都这么过下来了，青丘之国早已失去了昔日的风流洒脱。就算还留下几缕智慧和悍勇，又被尚父您这样的妖孽兄弟继承了，其他人还想怎样呢？
总之，在他们鼓足勇气最后一次参与朝歌选王失败后，就再也没有了挣扎一下的勇气和心思。守住一日算一日吧，其他的事，就随着尚父您去折腾去了。
反正，家族中的优秀子弟，也都在跟着尚父您混日子了。便是青丘、有苏、纪障都亡国了，他们的宗族血脉还在，而且这血脉会如凤凰涅槃般更加精纯、强大。
他们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所以不能简单地评价他们胆小怕事，或者庸碌无为，他们只是无力改变、也厌烦了改变而已。”
吕绍安也觉得这个故事有些阴暗，就顺手拍了尚父一记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