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顾北辰的语气还是那样熟悉，几乎是瞬间，我的眼眶红了。
我用了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站在原地不动，他等了两秒，又开口：
“姜圆圆，过来。”
我很想离开，可我的脚不听使唤，竟然一步一步走到他身边。
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只好低头。
他也沉默，一时间此地竟然分外安静，直到我听见滴滴答答液体落下的声音。
是……顾北辰的手。
也许是刚刚打人时太过用力，他的手受了伤，此时鲜血正一滴滴敲在地上。
“疼吗？”我急了。
“一点都不疼，我最喜欢受伤流血的感觉了。”他阴阳怪气道。
还是熟悉的配方，但此时我并不在意。
“我带你去医院！”我拉住他就要打车，“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顾北辰你不是说你很厉害吗？怎么还流血了！”
“原来你还会关心我。”顾北辰淡淡说。
我一僵，理智慢慢回笼，手也松了：
“就算分了手也可以做朋友，我一向助人为乐与人为善。”
“姜圆圆，我不同意分手。”
他看着我：“如果你是为那天我对你的态度而生气，我可以给你道歉，但这件事确实是你做错了。”
“工作就是工作，既然你自己主动提出要入职，就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否则你一个人任性，影响的是整个公司的事情。”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我冷下脸。
此时一辆白色的车正正停在我身边：“圆圆？”
怎么沈言这时候到了！
顾北辰原本还算温和的神色冰冷起来：“你跟他这么晚来酒吧？”
他仿佛才发现似的上下打量我，在我的短裙和吊带上目光停留，然后怒气上涌攥住我的胳膊：“还穿成这样？”
“疼！”我不由自主叫着。
“顾总，放开圆圆！”沈言下了车，“你没听到吗？你捏疼她了！”
“我若是不放呢？你能怎样？”顾北辰看向沈言，笑容危险，“跟我顾北辰抢女人，你配么？”
沈言没有被吓退：“圆圆是我的朋友，她遇到了麻烦我不能坐视不理，她在拒绝你，希望你能学会尊重她。”
顾北辰嗤笑：“你懂什么，这是我们情侣之间的情趣。”
“可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分手了。”沈言仍旧坚持，他甚至拉住了我另一只手。
“我没同意就不算。”顾北辰冷冷说。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同时看向我。
我夹在他们两个中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脑子已经不够用，我只能凭借本能，先动了被沈言握着的那只手，他没有用力，因此我只是轻轻一动就能抽出，只是沈言脸上的失望很明显。
没等顾北辰高兴，我又大力挣扎着把另一只手也解救出来，然后对着顾北辰说：“不管你同意与否，我已经决定跟你分开，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了。”
沈言笑了，又伸出手拉我，这次我没有躲开，任他把我拉到他身后。
“顾总听见了？希望你好自为之，”他语气很温和地告辞，“时间不早了，我们就……”
“啊！”我尖叫着。
顾北辰一拳砸在沈言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沈言笑了笑没有还手：“顾家继承人的能耐，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如此野蛮粗鲁，怪不得圆圆要跟你分手。”
“沈言！你别说了！”
眼看顾北辰愈发愤怒，下手也添了三分狠意，我急得不行，手忙脚乱地拿包砸着顾北辰：“顾北辰！你不许再打沈言了！住手！我叫你住手！”
不要在这里打了！要打去练舞室里打！
……不是，我在想什么，神金。
我被自己不合时宜的思绪气笑了，努力把脑子里的台偶甩出去，手上一直在砸顾北辰没停。
也许是动作幅度太大，包包拉链勾到顾北辰的衣服，哗啦一下脱开，随着我的挥舞，包里东西撒了一地。
我正想继续拦，顾北辰却忽然停手，我愣了愣，赶紧去看沈言。
可惜好好一张温柔帅脸，被顾北辰打成了战损版，眼角也肿了，嘴边也破了，实在有些狼狈。
我想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才想起方才混乱间东西都散落到地上，我叹口气，只好蹲下一样样捡起来。
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拿了地上的某样东西。
我认出那只手，是顾北辰的，而他捡起的东西……
是我忘了扔的、我妈出门时塞给我的。
计生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