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
一道声音划过耳边。
张凡抬头看去，一个伙计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小哥，这进了石料场子，说法叫做抓一手。”小哥指了指地上的废料子。
“可以看，不能摸，可以拿，不能转，抓一手，成不成全凭运气，当然小哥要是能人，那就靠得是本事。”
闻声，张凡明白了过来。
赌石赌石，说白了就是一个赌。
这些刚运过来的料子，在所有人的感觉里必然都是刚出坑的，肯定是好东西，自然有人来博这漏。
所以，规定就是抓一手，这避免的就是行家。
细听似乎有些矛盾，不能摸但能拿，但实际上讲究颇深。
一些老顽主手里脏，他拿着那指甲盖就往里面掐。
别看只是掐一下。
可有没有货。
这掐一下，里面的质地心里就有谱了。
还有一些用科技手段的，比如带着绿光眼镜，利用眼镜的光在拿起料子举头一瞧，也能瞧出个三分来。
市场主人也不傻，所以条件设立的苛刻。
但之所以还是无数人趋之若鹜，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这抓一手，还真的有不少人抓出了宝。
“我明白。”张凡笑了笑。
那小哥就陪同在张凡身旁，眼中也隐隐间带着一丝好奇，想要看看这个玉王带过来的年轻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张凡走在料子堆里，眼睛直勾勾的就能看见哪些料子有玉，哪些料子没有。
很快。
一颗猫眼石引入了张凡的眼中。
张凡不易察觉的脚步一顿，蹲下身来，伸着手掌抓起一块块料子就往旁边甩，目标直接就是料子底下的猫眼石。
那小哥仔细看着张凡的动作，这说的是抓一手，但甩开其他料子不算犯规。
一直翻出了十几块。
张凡故作不耐烦的叹息了几声，随后就像是赌气似的随便拿了一块。
“就这了。”
小哥见状咧嘴一笑，陪同着张凡就往回走。
“陈叔。”
张凡对陈东笑了笑，同时把料子递了过去。
“石英啊。”
陈东一挑眉，张凡这选出来的料子通体发黑，颜色比起其他料子重了几个号色，这是石质的不同。
“你小子可别说是看着料子颜色不同就选了啊。”陈东意味深长的呢喃了一句。
“我觉得挺好看。”
张凡心里有些忐忑，有金爷的例子在前，张凡现在可是一丁点都不敢声张，只是忍不住的对陈东眨了眨眼睛。
陈东也是人精，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拿过料子攥在手里。
“小子，有货？”陈东压低声音问道。
“差不多。”
张凡话也不说满，但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哦？”
陈东上下看着张凡，思索了一瞬，拉着张凡就走。
“哎，玉王老哥，下次再来啊。”市场主人远远的客套了一句。
一路走出市场。
陈东打量着手里的石英。
他虽然是玉王，但也只是个人而已。
此时赤手空拳的也属实是吃不准，不过看着旁边满脸忍不住笑的张凡，陈东拉着张凡直接就上了车。
很快。
一栋五层酒店里。
这酒店自然是陈东的产业，陈东带着张凡一路走进去。
“小凡，你在这坐一会。”陈东丢下一句，心里自然是急着去开这石英了，只是这话没挑出来。
张凡闻声也明白陈东的打算，不管陈东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张凡唯一能做的，就是展示自己的实力。
只有这样，才能度过当前的难关。
坐在待客区。
突然。
一道刺耳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张凡张少爷嘛，啧啧啧。”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西服大步跑了过来。
“姜宇。”
张凡咬着牙，之前金爷想要打断自己的腿，张凡都没有这么愤怒过。
可此时看见这个人，张凡只感觉一股怒火直冲大脑。
“张凡，好几个月不见了，别人都说你要操办爹妈的丧事，要养有病的妹妹，穷的就差没卖屁股了，我看不是这样啊。”
听到这话，张凡下意识就要起身离开。
可姜宇是直接拦在了张凡面前。
“别走啊，张凡，大学三年你可是处处压着我啊，海韵珠宝的少东家，有权有势啊，现在可是风水轮流转了啊。”
蒋宇拉着张凡的肩膀。
“让我看看，我们张凡少爷现在可是狼狈了，这身上上下的衣服超过五十块没有，就你这样子，也能到这东轩茶楼来？”
“你……”
张凡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姜宇。
“呵呵，要动手？”姜宇眉头一挑，招了招手，四周立刻几个保镖围了过来。
“姜宇，别自找麻烦，我不想再和你有一丝一毫的交集了。”张凡咬着牙一字一顿的吼道。
“哇，我们张凡少爷凤凰变了鸡，这脾气倒是大了啊。”姜宇嗤笑了一声，而后满脸狂傲的看着张凡。
“张凡，你应该好奇徐清雅吧？毕竟谈了三年的恋爱，都已经畅享未来了，可现实就这么残酷啊，你张凡凤凰变了鸡，而她……”
姜宇靠近张凡压低声音。
“可是挺会伺候人的，不枉我每个月在她身上花了十几二十万啊。”
“你！”
张凡一瞬狂怒，眼中爆发出了渗人的戾气。
徐清雅。
这是除了父母妹妹之外，张凡最大的疼了。
大一相识，相伴三年，可终究是抵不过现实。
在自己家里的事情传出去之后，这个女人就和自己分手了。
“呵呵。”
蒋宇倒是丝毫不怕，就这么抱着胳膊看着张凡，突然，蒋宇挑了挑眉：“对了，她就在这呢，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后一句，自然是对保镖说的。
一分钟不到。
一个身材高挑样貌靓丽的女人，被保镖拉了过来。
那女人看见张凡，脸色微微一变。
可见蒋宇在这，徐清雅便是一瞬恢复了淡然，而且目光专注的只看着蒋宇，从始至终没看张凡一眼。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张凡眼里。
张凡忍不住心里一疼。
但早已失望，就注定了不会再有绝望。莫名的，张凡心结仿佛都消散了似的，暴怒的脸色一点点的平复。
“老公，你找我啊。”
徐清雅脸上挂着纯真，走到了蒋宇身旁。
“小嘴挺甜的。”蒋宇一把搂着徐清雅的腰，旋即抬手一指张凡：“诺，这是我们的老同学张凡，清雅，你应该很熟悉啊，打个招呼啊。”
“这……”徐清雅的目光有些迟疑。
啪！
一声脆响，蒋宇脸色说变就变，直接一耳光甩在了徐清雅脸上。
“听不见我说的话？”
徐清雅被打的捂住脸，也不敢发怒，只是下意识遵从的把脸看向了张凡。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张凡，心里只有忍不住的失望和一丝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