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语气舒缓了不少,莫河正端着盘子的手不由一顿,应下。
“是莫河做的。”
“留下吧。”
淡淡的三个字,却让莫河的眼中猛地迸发出无限惊喜。
他连忙将饭菜摆回去,撸起袖子给洛瑶布菜。
“这菜……算不得精细,这是宗主将我带回玄天宗之前,我阿娘经常做给我吃的。”
谈起阿娘,莫河的眼中流露出几分真切的温暖。
“阿娘说,不管走多远,吃了家乡菜,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莫河的眼中罕见的流露出黯然和痛苦。
“我一直做,一直吃,也没能找到回去的路,”说罢,他又自嘲一笑,“不过倒是因为做的多了,练了一手勉强可以入口的厨艺。”
“师傅莫要嫌我聒噪。”
洛瑶愣了愣,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在了少年头上,生疏的摸了摸,冷淡的劝慰他:
“会找到的。”
莫河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却是低头不语。
找不到了,早就毁了。
其实洛瑶是很想赶紧吃饭的,但是面前还杵着一个黯然神伤的小徒弟,她总不能当着小徒弟的面,开始吃东西吧。
她是一个负责任的师傅,徒弟心理不正常总要时刻关注赶紧安慰的。
洛瑶叹了口气,神识探入芥子空间,开始找法器,最后找到了两串铃铛,推到莫河面前。
“这是相思铃,神识认主,可助你找到你最想找到的东西,用来找有灵之物难免困难些,但找地方却是再容易不过。”
莫河微愣,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竟然开起了自家师傅的玩笑。
“师傅,也只有为我讲解之时,
PS:洛瑶:“徒儿,为师想要与你一起开车,你可愿?”
莫河两眼茫然:“师傅,何为开车?“
洛瑶面不改色:“就是在塌上打架。”
莫河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使不得啊师傅,与师傅打架,那是大不敬。”
洛瑶叹气:徒儿太纯,这车开的好有罪恶感。
二哈:“那就让你徒儿开你。”
洛瑶:“啥?”
“您的话才会多这么一些了。”
“……”二哈嘿嘿两声,切了两人通话频道。
洛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只好保持沉默。
幸好莫河也不是特别得寸进尺的人,欣赏到了师傅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知道见好就收。
“师傅快尝尝弟子做的膳食。”
洛瑶矜持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动起了筷子。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进食的速度,尽量优雅而稳重地一口一口吃。
为人师表,要稳重,稳住。
“二儿!!这菜……卧槽简直太好吃了!!我可以崩人设吗!就一点!!”
二哈:“………不可以,谢谢。”
洛瑶还想据理力争,商议不成直接武力胁迫,却被一只摇摇晃晃丑不拉几的传音纸鹤打断了思路。
她食指点上纸鹤的尖喙,纸鹤化作一道灵光消散,声音却清晰的传了出来。
“藏书阁有异,魔修混入其中,现已逃窜,各峰峰主长老客卿,请速速排查相关地界,筑基以上弟子即刻赶往藏书阁。”
这段话足足响了三次,才消散在空气中。
洛瑶指尖微颤,知道原剧情里边儿君言雪给她徒弟扣帽子的剧情就要来了,立刻打起来十二分精神。
“莫河,“洛瑶依依不舍地将筷子放下,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莫河腰间的玉佩上扫了一圈,才看向他,“你也去。”
分明传讯是筑基以上修为弟子,可当师傅让他去的时候,他却没有一丝犹豫,离了石凳,冲她弯腰行礼,便转身出了洞府。
只是走出洞府后,他又转身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关上了石门的洞府、心里忽而冒出些许不安。
洛瑶在他走后,实在没忍住,没赶着跟在后面走剧情,而是留在洞府里对着四菜一汤,狼吞虎咽。
二哈:“……你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呢。”
洛瑶哼唧两声,咽下一口蛋花汤:“我上辈子投了个啥胎你不是最了解吗!”
“这世间,唯有钓凯子与美食不可辜负。”
二哈:“………”
“吃饱喝好、人生幸哉!”
“好了,我吃饱了,要开始搞事情了。”
二哈:“……”吃饱和搞事情有什么必要关系吗!??
洛瑶贼没形象地用袖子擦擦自己亮津津的嘴,从芥子空间拿出一块魔石,和一块灵石。
魔石是为了防止玉佩里的魔气不够用,灵石是为了防止她体内的灵气不够用。
她让二哈给她开了痛感屏蔽,右手指尖夹着一把薄如蝉翼的锋利小刀,压在自己左手腕上,迟迟下不了手。
二哈猛然关了痛感屏蔽,洛瑶疼的嗷嗷叫,手上一哆嗦,小刀立刻划破了血管,鲜血如注。
二哈重新开启了痛感屏蔽,冷静的说:“刚刚二哈短路了。”
“……沃日尼玛啊垃圾二哈!!”
即使过程艰辛,好歹血是放了出来。
原主给莫河扣魔修帽子的时候,是直接一句话定棺,也不管旁人信不信,直接开始动手,将他打下了混沌之境。
或者说,原主要的就是旁人不信。这样一来,等莫河在混沌之境得了传承破了禁制出来后,原主早就被“审判裁决”了。
到时候如果莫河依日是灵修,一切自然真相大白,她这个“魔修”为了除掉可能知道自己身份的弟子,栽赃嫁祸,却被识破裁决。
如若莫河入了魔道,正道也会明白是自己和原主这个“魔修”的处处相逼,才将推入了魔道。
至少日后就算是魔灵大战,对莫河有愧的正道为了脸面,自然会手下留情些。
原主是连自己的下场都想好了的,甚至还用自己的死为莫河铺了两条路。
不论是哪一条,都能护莫河周全。
原主也曾为了阻止宴清而努力,可发现无果之后,担心宴清会对自己的徒弟下手,只能尽量想办法保全徒弟性命。
洛瑶心里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翻腾在胸口,就是觉得有点不值。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这个外来人自然能想出诸多不要脸的法子搅乱浑水,保得两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