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雪,你别得寸进尺。”
洛瑶指尖都在颤抖,跟二哈再三确认了替换的精神复制体已经准备完毕,这才咬牙道。
“你不立誓,便休想知道她在哪。”
莫河深深看了她一眼,垂眸:“好。”
他以指为刃,在手腕上狠狠划下,魔气裹着血滴抛向天空。
洛瑶看着代表着天地誓言成立的光晕在空中散开,总算是舒了口气。
【叮,任务进度提醒:
任务:约束魔族涂炭生灵
完成度:100℅】
一番心血总算没白费,任务完成了。
连看着狗徒弟那张脸都赏心悦目了不少:“二儿!任务完成了!”
二哈:“……嗯……所以?”
“赶紧膜拜姐姐!十倍积分到手了!”
二哈:“……哦。
洛瑶:“……那个世界异动源、你排查出来了没?”
二哈:“……没,但是你确定还要继续跟我扯犊子不去先对付完你徒弟?!”
洛白:“……精神复制体准备好喽。”
洛瑶跟二哈扯犊子的时候,一直维持着仰头看莫河的姿势。
莫河也没避开,只是盯着她,心底却愈发慌乱。
洛瑶下意识垂眸,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根本不用惧他,忍不住又挺直了腰板:“想知道她在哪,搜魂便是。”
她身体虚,所以这话她说的气力不足,却忍不住带了些笑意。
劳资终于踏马的要离开这劳什子鬼修真界面了!!!
开心炸!
搜魂,相当于将人的灵魂从头到尾一点点剥开,查探所有的记忆。
灵魂被一点点剥开,自然痛不欲生。
被剥开的灵魂,就和碎成了粉末的玻璃一样,拼不起来。
自然,搜魂过后,魂碎,这人,也活不成。
莫河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掐住洛瑶脖子。
“君!言!雪!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洛瑶被掐的喘不过气,看着他这幅模样,心疼之余又忍不住带了些快意。
敢把劳资虐成傻逼,老子就敢让你哭成傻逼!!
低哑到近乎无声的一个字,从喉咙深处被重重地挤了出来。
洛瑶扬唇:“来。”
在洛瑶几乎要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被掐死的时候,莫河终于放开了她。
“怎么,不敢了?”
任务已经完成,洛瑶也顾不得什么崩不崩人设了,只想给自己好好出口气。
“她快死了。”
洛瑶视线落在莫河腰间。
那儿还挂着一个灵兽袋,她竟然还有功夫走神去想那个狐族小姐姐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快死了。
这句话她也没说错,也没骗他,自己确实是要死了。
“莫河,她快死了。”
洛瑶笑着扬起头,伸手去触碰他的脸。
莫河的脸凉冰冰的,没有温度,死人一样。
洛瑶意识到些许不对劲,下意识要再将手伸过去,却被莫河狠狠捏住。
她倒吸一口冷气。
“放手。”
莫河掐着她手腕,几乎要将那脆弱的骨头都生生捏断。
洛瑶被捏的生疼,也顾不上回想自己刚刚察觉到的异样,气极反笑。
“莫河,迟迟不动手,莫不是才发现,你喜欢我?“
莫河狠狠闭了闭眼,甩开洛瑶。
洛瑶跌在地上,垂着头,从喉咙里闷出笑声。
“不是喜欢那只狐狸么?原来,你是把她当做我的替身啊。”
“闭嘴!”
洛瑶仰头,身后青丝铺散一地,凌乱不堪。
“她和我长的真像啊。”
“那你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我呢?”
喜欢她,还是喜欢我?
洛瑶自己也不清楚她问出这话,是单纯的想给莫河添堵,还是真的想从莫河嘴里知晓一个答案。
她只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后,神经紧绷,盯着莫河的脸,不愿意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喜欢她,还是我?
莫河狠狠闭了闭眼,转身离开。
“莫河!”
洛瑶手指狠狠抓进了手下的泥土里对手腕间的剧痛仿若无感。
莫河只是顿了顿,再往前迈出一步,已经没了身影。
洛瑶盯着自己沾满了泥土的指尖,微微愣神,嘲讽一笑。
安静如鸡围观了全程的二哈看着洛瑶,看着她仿佛魔怔一般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打断她。
“你何必纠结这个问题?君言雪或是小狐狸,不都是你自己吗?”
“一样?”
洛瑶喃喃道。
不一样,不一样的。
她摇摇晃晃爬起来,忍着剧痛,脚步一深一浅地往屋里走。
“二儿,如果这具身体没了魂魄,我也没了寄体,还能留在这儿么?”
“……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你想要什么样的寄体,我都给你找来。”
洛瑶扶着门槛,跌坐下去:“什么样的人,才会全身冰冷,宛若死人?”
“魔修的血……。也是热的啊。”
洛瑶把头靠在门槛上,盯着不远处的红色结界,用苍白的手捂住了脸。
二哈:“……我觉着你现在状态有点不太对劲儿……你咋了?想留下来?我给你找办法……你要是真那么喜欢莫河,二哈商城有药,可以……”
“没事,”洛瑶的声音从手掌底下传来,有些发闷,“我就是难过,老久没约过炮了,这好不容易搞上一个,现在没了。”
二哈:“……”
爱是什么?恨是什么?
莫河不知道。
明明刚把那人带回来的时候,他想的很清楚。
折磨她一段时间,杀了她复仇。
明明他那么喜欢她,明明他她为了别人,推他去死,逼他入魔。
以命偿命,不对么。
他资质愚钝,日夜苦修,只为了能见她唇角一笑,得她一句夸赞。
玄天宗内,无人相伴,t他就是靠着心头那一点微末的希望,熬过一个又一个孤身一人的年头。
他父母亲人死于魔修之手,他心怀仇恨,誓要屠尽魔修,最后却是他的师傅亲手逼他入魔,为他布局,逼他入了他最憎恶的魔道。
无涯峰上,众叛亲离,所有人都拿厌恶的眼神看着他,逼他这个“魔修“去死。
被他视作神明的师傅说,有什么可解释的,她说孽障,孽障。
被她亲手打下悬崖时是什么感觉呢?
像是走在一片黑暗里,向前向后向上向下,全是一片漆黑绝望,没有光亮,他站在原地,万念俱灰,静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