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琛很想这样问。
可他不敢开口。
万一还有转圜呢？
他害怕会暴露自己。
傅擎琛又生生挨了一耳光，却又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低声说道。
“暖暖，你别生气，我去找，我一定给你找到好不好，别生我的气！”
云向暖拼命挣扎着，锋利指甲划过傅擎琛的脖颈和脸颊，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痕。
终于，她推开了紧紧抱着自己的傅擎琛，抓住手边的枕头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撕拉——
羽绒枕头扯开一个口子，里面白色的羽绒漫天乱飞，纷纷扬扬落在两人的身上。
云向暖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通红的眼睛凝视着傅擎琛。
“傅擎琛，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傅擎琛的咽喉仿佛是被人扼住了，将自己最脆弱的死穴展示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他很想拒绝。
可是，他不能。
“你说。”
云向暖深吸了口气，哑声说。
“傅思念到底是谁的女儿？”
傅擎琛像是松了口气。
他靠近了云向暖一点，低声说。
“是你的，傅思念是你的女儿。”
云向暖的心跌入深渊，再也看不到一点哪怕最细微的光明。
她忽然就没有力气生气了。
“你走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傅擎琛不知道她怎么了。
他凑过去，轻轻将一只手按在了云向暖的背脊上。
这个话题不太好，他试图换一个。
傅擎琛俯身，温情脉脉得在云向暖的耳边低语。
“我原本想陪着你一起睡，好好陪你说说话，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做到过，我想要补偿你。”
“你曾经和我说过，你很期待我们可以和普通夫妻一样，晚上睡觉之前聊聊天，说说白天发生事情，然后我抱着你，你缩在我怀里一起入睡。”
这些话明明那么温情，去像是一道一道锋利的锥刃狠狠刺进云向暖的心口。
傅擎琛根本不会知道，这些话会要了她的命！
“滚！”
云向暖疯狂得把枕头扔了出去，狠狠的砸向被自己赶下床的傅擎琛。
“滚出去，滚！”
她吼得声嘶力竭，最后一个字几乎破音。
整个房间里飞舞着被扯破散落出来的羽绒。
满室狼藉。
傅擎琛深眸暗沉，长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你心情不好就好好休息，三天之后我过来接你回家。”
傅擎琛转身打开门，一只脚踏出门口又微微一顿，转头对着云向暖说。
“如果半夜发烧了给我打电话，手机给你充满电了，我电话一直都通。”
“如果恨我就虐待我，让我半夜没法子睡觉替你奔波，别虐待自己。”
云向暖哑着嗓子回了他一句。
“滚！”
砰。
门重重被关上。
云向暖忽然像是失去了浑身的力量，瘫软在床上。
床上和地上一片狼藉，半空中还飘荡着晃晃悠悠的羽毛。
云向暖实在是没力气管。
她想要睡觉，什么都不管的好好睡一觉。
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云向暖以为是傅擎琛，就没理。
可是手机一直不停的在震动，最后甚至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云向暖抓住被子盖住脑袋，可是手机一直一直得响。
她终于不胜其烦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粗暴的扯过手机，完全不顾插头被连带着狠狠拽了下来。
硁硁的被拖了一路，最终掉落在了地上。
云向暖接起电话刚想要骂人，对面就传来了萧行衍关心的声音。
“你怎么了？一直不回消息，我担心你……”
云向暖打断了萧行衍的关心，淡淡地说。
“刚才睡着了，什么事？”
萧行衍说道。
“我找人在叶伊然回家的路上埋伏，把她打了一顿，照片发给你了。”
云向暖嗯了一声。
萧行衍不可能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就找上自己。
她冷冷问他。
“DNA鉴定呢？”
萧行衍没有明说，只是叹了口气劝云向暖。
“报告发给你了，但是我建议你看完之后不管结果是什么，都不要太生气，对身体不好。”
“对渣男，不值得。”
云向暖皱皱眉。
“你看过了？”
萧行衍低低笑了一声。
“没有，你的东西我怎么敢看，第一时间就转给你了，我就是担心你……”
萧行衍的劝慰还在耳边响起，云向暖却懒得听了。
她翻了翻 萧行衍发过来的信息。
一份文件和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叶伊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模样凄惨，很是解气。
大约是萧行衍为了哄她高兴，故意把叶伊然拍成各种古怪的样子，不用P图甚至直接可以做表情包了。
可是云向暖却连翘一翘唇角的心情都没有。
她伸手，点开了DNA报告。
一颗心悬在喉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