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暖咽了咽口水。
喉骨微微动了动。
心跳得快了一点，脖颈上的青筋因为过分紧张而绷紧凸/起。
“怎么，你要对我动手吗？”
她自然是怕的。
但是怕没有用。
傅擎琛终于将炙热的视线从云向暖的脸上挪开，缓缓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抬起满是鲜血的手，轻轻将云向暖身上的碎玻璃渣拂开。
碎玻璃扎进他的掌心，划开皮肤，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在掌心绽开。
傅擎琛却像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一下一下。
直到云向暖的裙子上再也没有丁点儿的碎片。
他扯过安全带替云向暖绑好。
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完全没有发生过。
车子发动。
云向暖喘着气，瞥向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傅擎琛。
【傅擎琛，他在回避。】
一种奇异的可能性在心底升腾而起。
但是很快又消散。
云向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可笑。
……
车停在了熟悉的小区楼下。
云向暖顿了顿，却见傅擎琛先开车下门了。
云向暖皱了皱眉，抬头望着已经走到自己车门边上的傅擎琛。
“干什么？”
傅擎琛理所当然得把自己满是鲜血的手给她看。
“包扎。”
云向暖刚想说。
【你自己造的孽管我什么事！】
接着就听见傅擎琛说。
“换衣服。”
云向暖扫了一眼傅擎琛被鲜血染湿的裤子，男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靠近就能闻得清清楚楚。
那是刚才给她包扎的时候沾染上的。
那是她的血。
云向暖无论如何她都赖不掉。
可她还是不想让傅擎琛上去。
“你就不能……”
话音未落，傅擎琛已经开口拒绝。
“不能！”
片刻，他又淡淡补了一句。
"我答应了念念7点半去看她。”
他不会久呆。
云向暖略微放心了些。
她叹了口气，开门出去。
“那你上来吧。”
云向暖就这么把傅擎琛带回了家。
这是傅擎琛第二次过来。
第一次的时候只在门口站了站，这是第一次登堂入室。
他望了一圈周围的摆设，只有两个女人的东西和小孩的用品，很满意自己看到的。
“你带别人回来过吗？”
仿佛只是很随意的问了那么一句。
云向暖白了他一眼。
“和你有关系吗？”
傅擎琛讪讪地开始脱衣服。
云向暖顿时警惕起来。
“傅擎琛！”
傅擎琛淡淡得说。
“我洗个澡，衣服麻烦你替我放进洗衣机里，顺便烘干。”
云向暖不满。
“你为什么不卖一套？我记得你你这样级别的客人，这些店都是提供直送服务的！”
傅擎琛给了云向暖一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
“贵！”
云向暖嗤笑。
“你在和我开玩笑？”
傅擎琛并不觉得这种答案有什么好丢人的。
“没必要的开销。”
云向暖忽然就想到了以前傅擎琛也是这样的。
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干练冷漠，却又克己勤俭，即便家里堆着几代人努力下来的无限财富，仍旧不会在不必要的地方多花钱。
云向暖忽然就注意到了傅擎琛的这套西装好像还是自己当年给傅擎琛买的。
那会儿她看见傅擎琛穿了的时候心理是那样的激动。
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守候终于有了回应了。
原来，在傅擎琛的眼中不过是简单的“不想浪费”。
仅此而已。
多可笑啊。
如今想来，就连云向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这件衣服看起来很旧了，也该换新了 。”
傅擎琛若有所思得盯着她，就像是不明白云向暖的言外之意。
最终，是云向暖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她败下阵来。
起身抱着傅擎琛的衣服去了阳台。
远远的就听到了傅擎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干得扔进去就好，血很容易洗，你手伤了，不要碰水。”
云向暖冷笑。
花了千亿给叶伊然的女儿买药。
对她，不过是在洗衣服的时候轻飘飘的一句。
不要碰水。
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