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伊然在傅擎琛看不到的角度偷偷瞪了一眼傅憬忆。
用眼神对着傅憬忆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傅思念，你爸爸才对你属于关心，才会不爱你的！你还对那个小贱人那么好！你图什么！】
昏暗的车厢里，傅憬忆是看到了叶伊然的眼神。
他别开小脑袋，假装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自己的电话手表给傅思念打电话，傅思念正在收拾东西，再加上不太爱说话，于是全程都是傅憬忆在说，傅思念在听，偶尔应上两句，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叶伊然气得磨牙。
但是在傅擎琛的面前，她又不能表现出来，憋屈的不行。
傅擎琛只闭目靠在座椅上休息。
他已经几天没有入眠了，每天基本上只能闭眼一两个小时，一闭眼脑海里总是那天废弃钢厂爆炸的场景，云向暖四分五裂的身体在眼前活生生炸开，眼前一片血肉模糊。
他只能在黑暗之中睁着眼睛等到天光即白，长夜余烬。
忽然，傅憬忆因为和傅思念说的太开心了，一不小心在傅擎琛的小腿上踹了一脚。
傅擎琛蓦地睁开了眼睛，眼中充斥着血丝，面目微微有些扭曲，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水。
傅憬忆的声音戛然而，瞪圆了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咽了咽口水。
“爹地，对不起……”
傅擎琛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盯着傅憬忆看了片刻。
他忽然伸手，将傅憬忆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傅憬忆坐在傅擎琛腿上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包裹着头，让他从头到脚都是甜丝丝的。
他仰起头，看着傅擎琛削瘦的下巴。
“爹地，我可以继续和念念打电话吗？”
傅擎琛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复杂纷乱的心思终于回拢，有一种安定温暖的力量让他镇定下来。
刚才闭眼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天废弃钢厂爆炸。
虽然每一次角度都不同，有的时候是在钢厂里，有的时候是在钢厂外，有的时候他和云向暖一起炸成碎片，又有的事情他眼睁睁的看着云向暖的血肉炸在自己的身上，而那一颗美丽的头颅却还会说话，一双漆黑的猫瞳怨恨的盯着自己。
一次又一次，他渐渐地已经无法从这样沉重的噩梦里自拔/出/来，逐渐沉/沦。
刚才如果不是傅憬忆忽然踹了他一脚，这个梦不知道会有多长。
怀里的傅憬忆正在等着一个回答。
傅擎琛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声音喑哑的可怕。
“打吧，别再乱动了，让爹地抱会儿。”
傅憬忆的小脸红红的，乖乖的坐在傅擎琛的怀里继续和傅思念打电话，甚至还十分兴奋的告诉傅思念，爸爸现在正抱着自己，自己坐在爸爸的腿上。
很快就受到了出行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待遇的傅思念的强烈鄙视。
听着两个小孩的聊天，看着傅憬忆黑漆漆的头顶，傅擎琛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自己真的对憬忆态度太差了。
以至于不过是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这个小家伙竟然能兴奋的说了一路。
下车的时候，破天荒的，傅擎琛并没有让傅憬忆自己走路，而是像对待傅思念一样，俯身将他抱起。
傅憬忆愣住，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