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向暖的心底蔓延上怜悯，她不由得握紧了楚老爷子干枯的手，试图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到楚老爷子的掌心。
“那个孩子在那个世界，如果知道您这样伤心，她也不会愿意看到的，初月奶奶也不会想要看到的。”
楚老爷子闻言，红着眼抬头望着云向暖，眼神直勾勾的，唇瓣轻轻颤抖着。
“暖暖，你说的……是真的吗？”
云向暖毫不犹豫得点了点头，坚定得说道。
“是真的，我想她们一定是这么想的，她们一定希望你平安顺遂，健康快乐。”
楚老爷子听到这话，突然那就挣开了云向暖的手，仰起头自嘲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很大，却因为潜藏着太多复杂的情愫而让云向暖十分不解。
她沉默的看着楚老爷子仰头狂笑，一时间不敢大声说话。
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楚老爷子的笑声才渐渐停止了，他满眼赤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一只手紧紧攥着真皮沙发，表情像是在笑，又好像是在哭。
他反反复复的说着那句话。
“她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她们真的……”
“她们……”
“……”
说到后面，楚老爷子已然是泣不成声。
云向暖在边上静静看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等着楚老爷子的笑声一点点变成哭声，最终化作哽咽，而后沉寂无声。
终于，云向暖扶着楚老爷子摇摇晃晃的身体，扯过纸巾轻轻擦拭着楚老爷子的眼角，低声安慰他。
“爷爷，初月奶奶和你们的女儿一定是这么想的。”
楚老爷子苦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初月她那么恨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我好好的，至于那个孩子……”
说到这，楚老爷子像是陷入了更深的伤感之中。
“那个孩子当年之所以会掉进海里失踪至今，都是我不好，如果那个时候我不和初月吵架，没有生气扭头就走的话，那个孩子又怎么会没有人照看而从甲板上掉进海里……那个孩子就不会……都是我……都是我不好……让那个孩子白白送命……”
“那个孩子一定会很恨我，初月也是，她们一定恨不得我下地狱去……”
说着说着，楚老爷子不禁掩面。
耳边却骤然响起了云向暖反驳声。
“不是的，爷爷，不是这样的！”
楚老爷子从满是褶皱的掌心里抬起头，满是泪水的眼睛朦朦胧胧得望着云向暖，从那双熟悉的猫瞳里，恍惚间像是看到了自己妻子年轻时候的样子。
“初月……”
他伸手，拼命想要抓住那一点点单薄的幻觉，可以伸手触摸到云向暖时，那种镜花水月的幻想就那么硬生生在眼前破碎。
楚老爷子松开手，只留下无限的痛苦寂寥。
“唉——”
一声叹息消散在了空中。
“暖暖，你可能不知道，初月她当年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的……她跟我在一起几十年，这一辈子都不开心，她一直都不觉得幸福，因为……”
云向暖听着楚老爷子沙哑的声音，心底轻叹了一声。
随即，她摇了摇头，无比坚定得开口对着楚老爷子说道。
“爷爷，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初月奶奶她可能并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样不爱你。”
这话刚出口，楚老爷子就瞪圆了眼睛，猛地握住了云向暖的肩膀。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