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吴嫂忽然就发出了凄厉至极的惨叫声。
铁皮隔成的房间很小,回声一层叠这一层在耳蜗深处苦苦震荡,叫听的人浑身的汗毛都不禁倒竖起来。
云向暖起了一声的鸡皮疙瘩,才发现原来黑暗的房间深处还站着好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魁梧男人。
“云向暖,你让这些人这么折磨我,你不得好死!”
“云向暖,你这个破烂,当初叶先生就不该把你领回家,就该把你淹死在化粪池里,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
云向暖其实也没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替傅擎琛背起了这么大一口锅。
大概有些人从骨子里就是柿子拣软的捏的。
她侧头,有些埋怨的瞥了一眼傅擎琛一眼。
“你到底让我来听什么?听她骂我吗?”
傅擎琛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看着云向暖的目光里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愧疚。
“再等一会儿。”
云向暖有些不耐烦。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非要这么拐弯抹角的。”
她虽然不介意吴嫂多受点社会的毒打,但是并不代表她喜欢听人这么骂自己,更加不代表她喜欢听杀猪叫。
傅擎琛抿唇,有些无辜,又有些受挫。
“我说了,你一定不信,还会跟我生气。”
云向暖翻了个白眼。
只听见吴嫂喘/息着,一声骂的比一声难听,其中还夹杂着惨叫和抽泣声。
终于,大概是太疼了,她终于不再骂了,哭着求饶起来。
可还是没用。
过了很久很久,吴嫂的哭声都变得微弱,傅擎琛才冷冷对着吴嫂命令。
“那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再跟你家二小姐说一遍。”
云向暖骤然转头,皱着眉警告傅擎琛。
“我和叶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二小姐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傅擎琛抬了抬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云向暖这才放过他。
这边吴嫂已经哭够了,大喘着气,吃力地对着云向暖说。
“傅思念身上的针是我扎的,那天司机送大小姐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误操作打开了后备箱,我就看到了睡在后备箱里的傅思念,有一次大小姐生日的时候七爷带着傅思念来家里祝寿过,所以我认识。”
云向暖皱眉。
“你跟傅思念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孩子!”
吴嫂冷笑了一声。
“因为我恨大小姐,她那么骄纵,脾气那么坏,对我们这些做佣人的一点儿也不好,我恨她!而且……”
吴嫂说到这里,桀桀怪笑起来,浑身是血的样子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发了疯的老妖婆。
云向暖听着她一直笑,就问。
“而且什么?”
吴嫂说。
“而且我收了钱了,一大笔钱。”
接下去的话吴嫂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大概是情绪起伏太大,又受了很重的伤,因而突然喷出一口血,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云向暖看着腊肉一样被软趴趴挂在半空中的吴嫂,心底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像是猜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傅擎琛。
所以这个人一定要吴嫂亲自跟自己说。
“你查到那个账户了?”
傅擎琛点头。
“嗯。”
他带着云向暖离开了这个又潮湿又血腥的地方。
走出仓库,空气瞬间清新了不少。
云向暖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腹之中的浊气全都吐出,才对着傅擎琛说。
“你想说的那个人,是萧行衍吧。”
只有这种可能。
所以,傅擎琛特地让自己跑了这一趟,过来见吴嫂。
傅擎琛点头。
“这是证据。”
这是一个位于瑞士的私/密账户,收款人是吴嫂,付款人赫然就是萧行衍。
证据摆在面前,可云向暖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不是他。”
傅擎琛骤然沉下脸色。
他按着云向暖的肩膀冷冷质问。
“云向暖,证据面前你宁可信他,也不愿意相信这些证据?”
漆黑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云向暖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
“傅擎琛,你什么原因让你突然开始相信叶伊然了?是今天的那个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