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真的见过？”燕鱼儿带着一丝不确定问道，仔细观察着幽若的表情，而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之前的那种隐忍的激动，“你.....是谁？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傻阿桑，我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幽若心中就好像是喷泉一般喷出了喜悦，同时还带出了一股难以忽视的酸涩，但是她掩饰地极好，扯出了自己的衣摆，“抱歉，我认错了人了。”
“认错了人？那人......和我很像？”很想问，她要找的人，是她什么人，燕鱼儿秀气的眉头蹙起，低头不语，大拇指抠着食指，这副苦恼迷茫的样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不禁让幽若很想像小时候一般，轻轻地抚平弟弟的眉头，然后挠他的咯吱窝，听到他爽朗的笑声。
这般想着，微凉的指尖已经触到了他的眉头，让他身体一僵，那一瞬间的感觉仿佛是过了电一般，凉凉的，很熟悉，很温柔，下意识地抬头，就对上了幽若还没来得及掩去的那种深情的美眸。
四目相望，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流淌，尴尬的沉默中带着温情。
“...我......”幽若有些促狭地收回了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又把我当成了什么人？！”燕鱼儿顿时不高兴了，这种温柔给的不是他，而是给另一个人，和他很像的人！“他对你很重要？”
幽若转身，不想和他多谈，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痛得她一蹙眉。
“你是因为他才救我？杀了那么多人，因为那个家伙才救我一命？”燕鱼儿质问道，“回答我！”
“我......我只是杀了三个人，都是......都是被.......”
“够了！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什么，杀了人就是杀了人，一个是杀，一群人也是杀，那些人都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死了的，是不是你亲手杀的又有什么区别？”
“我......”幽若说不出话来反驳，活到现在，哪一天不是这样肮脏地活着？你还要辩驳什么呢？说不出来，只能默认。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们抓来那么多无辜的人，做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就不怕报应？你们可曾想过他们也有自己的妻儿老小，也有自己在乎的人！你们绝对不得好死！”燕鱼儿劈头盖脸地骂道，暗自却在观察幽若的神情，只见她只是低着头，不做声地听着，更是让他心头那把怒火越烧越旺。
“嗬.......报应？”突然幽若扬起了头，嘴角带着一抹自嘲，“老天从来不对好人仁慈半分，要是有报应，我还真没有看到！”
父母一生都悬壶济世，在太爷爷的那一辈就已经退出了朝堂，在太医院挂了一个闲职，太医令当谁真得稀罕似的。父亲和母亲隐居在山谷中，不招惹是非，一心钻研医道，却因为莫须有的罪名，为一个夭折的小皇子偿了命，说是母亲的巫蛊之术害死了皇子，整个医谷被覆灭，这又该向谁去要公道？
不要说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不要说什么天道好轮回，她不信！
她能看到的就是肮脏的权势将人逼成了鬼，而她也早已经没有了做人的资格。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算了。”
“你！”燕鱼儿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看着这样艳丽妖冶的女人说出这样愤世嫉俗的话，却有一种心痛像是荆棘一样缠在了心口，“不信报应？你找不到那个人，不就是你的报应？”
“那这样说的话，我或许应该感激老天爷，这应该是他唯一做的一件好事。”应该感谢老天爷做了一件对的事情，把你送回了我的身边。
“至于不得好死？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在这里。”
“哼，那我就诅咒那个人不得好......”燕鱼儿气恼地说道。
“啪！”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直接打飞了那个“死”字，顿时那张秀气的脸多了五道清晰的红印，直接打蒙了他，那双泛红大眼睛惊讶地看着面前被愤怒破功的女人。
“如果我再听到你说他一句恶毒之语，我就......毒哑你！”幽若那双美眸喷火，掌心还有酥酥麻麻的痛感，凑到了他的耳边，沙哑的声音带着威胁，一下子推开了他。
“......”燕鱼儿只是狠狠瞪着幽若，那股若有似无的香气还在鼻间萦绕，胎记又开始灼痛，果然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可是这个女人，不管刚才怎么恶毒地骂她，都不会回嘴，而现在只是说了一句那家伙的坏话，就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样子，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逃离这里。
蓦地手上一痛，他甩开了手，那只素手眨眼间就收回了金针，那白玉般的皓腕被捏得红紫一片。
“老实在这里呆着，找到机会，我会送你离开，可是要是你自己要找死，谁也救不了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燕鱼儿心中更是惊诧万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要主动送自己走？！不会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消遣他吧！
“你有选择吗？”幽若扫过他一眼，眸底的深邃难以捉摸。
“......”确实是如此，他现在孤立无援。可她真的能相信吗？
幽若转身，再次放下了一瓶药，“我会找到沈九浔，到时候你们离开这里，千万不要再回来。”
“沈九浔？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燕鱼儿眸光一亮，从来没有觉得听到这个名字会觉得亲切。她是潜入救他吗？
“那个臭丫头自己跑回来的。”
“......”燕鱼儿的表情裂了，那家伙是来蹚浑水的？！
如果沈九浔在这里，估计会恨不得踹他几脚，上次痛殴她的仇还记着呢！她是来看他倒大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