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众人还是听从了,不知道为什么,沈九浔就能给他们一种安全感,让人向她靠近。
燕鱼儿还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情绪低落地瘫坐在地上。沈九浔咬牙,推了他一把,“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你给劳资振作起来!”
“啊!”燕鱼儿反过来推了一把沈九浔,沈九浔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你刚才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你要死是你的事,可你要死在我面前,我会觉得很不爽!就好像是我要见死不救似得!”
“多管闲事!”燕鱼儿死死瞪着沈九浔,后者回了一个白眼,没有理他。
沈九浔觉得与其去浪费时间开导他,还不如花点力气保住性命。动手清理了地上的杂草,甚至都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上升,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越来越热。
大火烧得眼前的景物都仿佛扭曲了,浓烟滚滚遮挡了视线,很快他们周围的山林都烧了起来,大树被烧得焦黑,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接二连三地掉下一节节焦炭。
好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已经清理出了一片空地,在包围圈围了一圈土石,时间仓促,只码起脚踝高的小土墙,在土墙外面堆满了枯草杂枝,距离那小小的土墙还是有几尺的距离,这时他们围坐在一起,心惶惶不安。
沈九浔见火势逼近了,捂住了口鼻去冲进了火圈!
“回来!”还不等徐慧阻止,那娇小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火光中,而他们就好像是献祭的牲口,等待着那火舌的洗礼。不一会儿沈九浔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截木柴,跳跃着火苗,只见她点燃了那个剩下的爆雷筒,下一秒那爆雷筒就在空中划下了弧线。
这回不要沈九浔提醒,众人就自己赶快趴下了,只听见一声爆炸声响起,那围过来的火圈就被炸开了一个缺口。
四面被大火包围,冲天的火光足足有几丈高,就像是铜墙铁壁围拢了过来,而沈九浔将那截火种扔进了刚才的枯草中,迎风就长,那火苗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你做什么!是嫌火不够大想烧死我们吗?”有了质疑的声音冒出来,其余的人缩了缩脖子,挪了挪位置,好沈九浔拉开了距离。
“你们!”徐慧咬牙,想起刚才令人寒心的一幕,像是赌气一般走过来,紧紧挨着沈九浔坐着,而那个瘦弱的小姑娘也是同样,靠在沈九浔的另一边。
沈九浔懒得搭理,烧焦的头发还带着一股子糊味,浑身的骨头都累得散架了,半阖着眼眸养神,看着那窜起的火苗有些出神。
众人此刻还像是献祭的祭品在大火上炙烤,一个个红光满面,大汗淋漓,紧张地看着那火光蹿过来,不过奇迹的是,那大火堪堪就在那土圈周围停下来了,就好像是千军万马被挡在一城之墙下,纵然气焰再高,始终不能前进分毫,不由对沈九浔又信服了几分,投去了敬佩的目光,可她依旧表情淡淡,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不作回应。
“火......火......”燕鱼儿看着那窜天高的火焰,喃喃地重复道,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渐渐带上了迷离和痛苦的神色。
脑袋好痛!那些画面都一点点鲜明起来,在火中奔跑的自己,被火光包围的房子,还有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嚎,黑衣人的追捕,鲜血浸染的百合花山谷,一声声“阿桑快跑,不要回头!”最后所有的回忆和那一张明丽灿烂的笑容重叠在一起!
“不会的......不会的......”他难以置信地瞳孔微缩,双唇颤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那双清澈灵动漾着温柔眼睛此刻却和幽若那妖冶的眼睛重合,让他下意识地就想要驱除这个画面,可是越想抹掉,却越强烈。
“大哥哥......你怎么了?”那小姑娘察觉到了燕鱼儿的异常,怯生生又带着关切地问道,太过瘦弱,显得巴掌大的小脸上那双乌黑的大眼睛更加明亮。
沈九浔蓦地回神,就看到了燕鱼儿蜷缩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地在念叨什么,仿佛是被魇住了。
“喂!你没事吧?”
仿佛是惊醒了梦境一般,燕鱼儿猛地一抬头,眼中的泪水混着汗水在脸颊滑落。
“你......”鲜少看到男人哭,就是沈九浔也有些无措,抓着他的手腕,就好像是给在溺毙的人一根稻草,让燕鱼儿的情绪稍稍镇定了些。
“真是拿你没办法。”沈九浔撇了撇嘴,从中衣上撕下一块布料,给呆若木鸡默默流泪的燕鱼儿处理脑袋上的伤口,而燕鱼儿只是在盯着她,看得她毛毛的。
“你看我做甚?!”
“我......她没事吧?”燕鱼儿带着一丝小心地问道,眼中带着点点的泪光。
“她?谁?”沈九浔有点摸不着头脑,处理好了他的伤口。
“就是她......幽若.......”是这个名字吧,心口一阵接一阵的痛。
“幽若?”沈九浔差点觉得自己的耳朵有问题,燕鱼儿竟然主动提起了她,“你不是讨厌她吗?之前我提起她的时候,你还一脸不耐烦。”
“我......”想起自己的恶劣态度,燕鱼儿竟无言以对。
“她应该没事的,在我们逃离的暗道之外应该还有暗道通向外面,”说着,沈九浔将那张手帕拿了出来,对照着看,火势已经被逆火减退了不少,刚才炸开的那条小路没有了障碍物阻挡,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应该是在那个方向。”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山丘。
距离炼药室最近的一个出口,幽若要离开的话,那里才最有可能。
“那里?”有一个少年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沈九浔指着的方向,“那里是个断崖。”
“你说什么!”沈九浔和燕鱼儿齐齐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