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这些侠客也是圆滑的,见到厉害的人物,又见到了那么震撼的场面,立刻应答道,旋即就摆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转眼就开始声讨,落井下石,剩下的那几个喽啰,见状不好,扔下了独眼枭,纷纷跳江跑了。
楚殇也不在意,甲板上的乱象也不打算去阻止,只是看向了顾慕白,之前的冷冽才渐渐收敛住,脸上的冷色也缓和了几分,朝着他走来。
顾慕白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几分紧张,抱着沈九浔的手不由一紧,就好像是护食的狗死死护住自己的狗盆一样。
额,这比喻也是醉了。
“多谢楚兄仗义相救,顾某定当......”顾慕白还没说完,楚殇就伸出了手,要接过沈九浔。
伸出的两只胳膊就停留在半空,楚殇看向了顾慕白,后者的声音戛然而止,薄唇紧抿,似乎是不想将沈九浔交给楚殇,那眼神在空气中,似乎是会蹭出火光一般。
“顾公子。”楚殇不带任何表情地唤了一声顾慕白,后者才将沈九浔小心翼翼地交付到楚殇的手中,怀中的重量移交后,顾慕白只感觉到心似乎也失了一角。
刚好,船也靠岸了,楚殇就抱着沈九浔走下了船。
“等等我,楚大哥!”
清彦也挣脱了老张头的手,跟在了楚殇的身后下了船。
而顾慕白看着那抹靛蓝渐渐消失在视线,宽大袖袍中的手微微一紧,神色莫名。
“少爷。”月明也挤过了人群,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猪头蹭了过来,说话都不利索,当看到自己家的少爷冷着一张脸,脸色黑沉得可怕,不由汗毛倒竖,又往着旁边挪了几步,顺着顾慕白的视线看过去,可那里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什么特别啊。
“去查查楚殇在哪里落脚,另外去找这里最好的大夫过去。”许久,顾慕白才悠悠说道,语气没有丝毫的温度。
“哈?”
为什么要去管楚殇在哪里?
回应他的是顾慕白冷冷一瞥,吓得他立刻应声道。
顾慕白将心头的异样压下,月明刚要过来扶他的时候,就被他一把挥开,愣是挺直了腰杆,姿态优雅地往着自己的房间走,除了速度慢一点,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奇怪。”月明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了,难道这顿打还治好了伤不成?
而只有顾慕白自己才知道,他只是不想在楚殇的面前表现得像是废物罢了。
最后船上闹了那么大的阵仗,多发了一倍的工钱就算了,请来的高手都做鸟兽散,而那闹事的独眼枭被移交官办,任他胡言乱语,都没人相信。
一来,确实惧怕顾家的财力,别说顾家只是在莱阳县算是首屈一指的富商,就是在整个大厉也是排的上号的,只是在京城那种天子脚下,一块板砖砸死三个官的地方实在是水深得很,再加上内乱才过去没几年,要是乱党卷土重来,那在京城里的富商就是待宰的肥羊,相反在这些小地方倒是安全得多。
而且,有钱能使磨推鬼,在这莱阳县,顾家的名号可比县太爷管用,简直就是“土皇帝”,虽然顾家没有那么张扬。
二来,原因多半就是因为楚殇,那样几乎像是“妖怪”一样的战斗力,让他们生畏,尤其是那眼神扫过他们的时候,心脏都好像是被轰了一个大洞,着实恐怖,而看样子他与顾家三少的关系非同寻常,得罪顾三少,哪一天保不准就被这个瘦弱的男子给咔嚓了。
盛运客栈
“麻烦小二哥给我们找一下这城里最好的大夫,一定要快!”楚殇抱着沈九浔就跑上了楼梯,清彦跟在后面,那小二只是一瞥看到了那个高个男抱着一个姑娘,而楼梯上沾染了血迹,不敢耽误,立刻就出门去找侯大夫。
楚殇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见血又开始溢出来,封穴都止不住,不由有些着急,现在要处理好伤口,不敢犹豫,伤在腹部,要是损伤了脏器就麻烦了。
“得罪了!”道了一声,抓住了她的衣角,一把扯开,那浅白的dudou就这样映入了眼帘,还好在那衣服的下面还缠着束胸布,没有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只是那视觉的冲击,让他的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绯色,耳尖都烫的厉害。
在浅白的衣服上,那殷红的血将一簇白海棠都染成了娇艳妖冶的红色,雪白的肌肤随着呼吸都会抽搐,可见痛的厉害,柔软有弹性的肌理,就好像是极品的白瓷,嫩白光泽,有着优美的弧度,纤细的腰肢没有一丝赘肉,尤其是那马甲线,延伸到了腹部以下,十分地诱人。
楚殇感到有些口干舌燥,喉咙滑动了一下,默默转移了视线,强行镇定下来,拧干一旁的手巾,小心地擦着她腹部的血渍,清理之后,才看到腹部的那道伤口,皮肉外翻,伤口有点长,但是并不深,尾端就像是划痕,显然是刺偏了。
应该是突然脱力了,是失误吗?
“楚大哥!”清彦追了上来,手中多了一壶茶水,这小子还挺细心的,不过正巧撞上了楚殇给沈九浔清理伤口的这一幕,差点将茶水给打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知道了男女有别,脸红得就像是猴子的屁.股,那双眼睛往着四处乱瞟,不敢去看床上的沈九浔。
“用这个给她擦一下伤口,烧开的茶水小心一点。见过安斋大夫这样做过,他说这样不容易发热。”
“你倒是挺机灵的。”楚殇赞了一句,别开了脸,尽量没有表现出异常,只是他起身的时候快了一些,险些撞到了脚边的凳子。
镇定地用茶水浸湿了软布,仔细给沈九浔清理伤口,后者痛得肌肉都紧绷,一把抓住了楚殇的手,使劲地抓着,眉头紧紧地蹙起。
“你去问一下,那大夫怎么还不过来。”
“喔!”清彦一溜烟跑了出去,正好和一个胖胖的老大夫撞了一个正着。
“你这毛孩子,怎么毛手毛脚的!老夫的腰啊。”老大夫捂着腰训道,那老脸挤得眼睛都瞧不见缝了,“是哪位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