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头,这彩头是我抢下来的!”沈九浔一脸怒容,一看这老头看楚殇就像是两眼冒绿光的狼,不怀好意。
莫管家收敛了几分贪婪,清了清嗓子,眼中多了几分精明说道:“可最后,这个彩头是这位公子接住的,落地就是他的。”
沈九浔低头一看,可不就是,刚才楚殇救她的时候那彩头挂在了他的剑鞘上,她也不好说什么,可这老头一看就不怀好意,还一直盯着楚殇看,看得她都有点发毛。
“那在下不要这个彩头了,真是抱歉。”楚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刚才已经出够风头了,这老者明明就是别有用心,银子没了可以再挣,没必要在这里纠缠不清。
莫管家怎么能让到嘴的鸭子,不,到嘴的姑爷给飞了?连忙挡住了楚殇和沈九浔的去路,一脸讪笑:“少侠别误会,小老儿只是奉了老爷之命,想要向少侠讨个彩头,结识少侠,一睹少侠风采,还请少侠随小老儿走一趟。”
“不用了,在下粗鄙之人就不去碍眼了,告辞。”说着,楚殇拉着沈九浔就想挤开人群离开,而莫管家哪里肯让?朝着一行小厮使了个眼色,几个身材高大威猛的壮汉就挡住了楚殇的去路。
“老人家您这是何意?”楚殇的脸色微冷,笑意一点点消失在唇角,眼中的柔光也渐渐失去了温度。
“小老儿没别的意思,要是小老儿辜负了老爷的吩咐,难免遭老爷责罚,少侠也不忍心为难我一个老头子吧。”莫管家一脸谄笑,干脆就倚老卖老,一副赖定你了的样子。
沈九浔怒了,这老头就是“碰瓷”的升级版,人家坑钱,他倒好,这分明就是想要坑“婿”,当她是死人啊!
“我说老头子,脚都踏进棺材半只了,还想着算计,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好拿捏不成!你的主子罚你,又与他何干?不要把他的善良当成你可以挥霍的资本!”沈九浔毫不留情地冷嘲,二话不说就拖着楚殇,推开人群,怒气冲冲地朝外走。
楚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就任由沈九浔拉着,那句话震撼了她,不要把他的善良当做你可以挥霍的资本。而他,还算是善良吗?那种东西,早已经被他满手血腥给弄脏了......
“臭丫头,出来打什么岔!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莫管家觉得自己的脸面挂不住,一挥手,十几个家丁就凶神恶煞地为了上来。
那几个家丁见沈九浔和楚殇都是瘦胳膊瘦腿的,就跟小鸡仔而似得,顿时就眼露不屑,像是墙一样拦在他们面前,要不是小白脸模样长得好,还真轮不到他这美事,仗着有几招花拳绣腿的功夫就敢如此不识抬举,要好好教训一番。至于这臭丫头今天就是来砸场子的,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模样倒是挺俊,就是太辣。
一个个围上来,又是摇头晃脑,拳头捏的咔咔响,摆明了是想要威胁他们两个。领头的一个一使眼色,就好几个朝着沈九浔出手了,小白脸不能收拾,那么就好好招呼这个臭丫头。
沈九浔冷笑一声,松开了楚殇的手,怒极反笑:“娘的,不发威真当姑奶奶是吃素的!”爆了一句粗口,那娇小的身影就蹿了出去,疾如风,暴虐如火,肘击,勾拳,直拳,边腿,招招狠厉,刚才还一脸不屑的壮汉们,现在一个个面如菜色,那抹小身影就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根本抓不住,而身体的那些软肉倒是钻心的疼,一个个龇牙咧嘴地倒地不起。
吃瓜群众就差拍手叫好了,这样的精彩武打场面真是难得一见,但是又怕被波及,自觉地给沈九浔和那群家丁腾开了位置。
“真特么一群废物,就连一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领头的见那几个家丁就像是被戏耍的猴子一样出尽了洋相,顿时恼羞成怒,冲了上来,其余几个见老大出手了,自然也不放过添黑脚的机会。
这次这些家丁似乎是学会动脑子了,将沈九浔彻底和楚殇隔开,不过楚殇也没有出手的打算,一是因为他多年的习惯,绝不会任意让人打断或者去打断别人的打斗,二是他仔细观察过沈九浔的动作,似乎和他以往见过的任何近身缠斗都不一样,出手狠绝,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那些攻击都是瞄准了人身体的脆弱部位和关节痛穴,但是又不是致命的那种杀招,让他很好奇。沈九浔绝对不会吃亏,倒霉的反而是那群家丁。
果然正如楚殇所想,沈九浔借力打力,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得这群人高马大的家丁嗷嗷直叫唤,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直接将那个领头的摔的七荤八素。沈九浔厌恶地瞪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家丁,拍拍手,似乎刚才她只是处理了几只臭虫。
“走吧!”沈九浔见在一旁安静如画的楚殇,心中隐隐有一股甜蜜翻上来,他信任她,不用过多的言语,让她能酣畅淋漓地打架,不做干涉,这是在纵容她吗?
“嗯。”楚殇朝着沈九浔浅笑,那抹笑容就像是雨后的阳光,不仅让沈九浔心神荡漾,也让一众小媳妇儿大姑娘直冒桃心。
“少侠请留步,今日之事是莫某招呼不周,才让手下人和这位姑娘发生了冲突,莫某深感抱歉。”只见在茶楼上走出一个中年人,手持折扇,带着笑意,可眼中时不时滑过算计,嘴上说着抱歉,可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还请少侠和这位姑娘上楼一叙,莫某好兑换奖品给二位,还请给莫某一个面子,也省的叫莫某背上言而无信的污名。”
“莫员外就不要那么客套了,这哪里能劳烦您亲自接待,要是真的想要发彩头,直接给银子好了,那大奖也兑成银子就行了,也省的您麻烦不是,还是银子比较实在。”沈九浔要是真的信了才真是成了二傻子了,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和这些人打交道就是麻烦。赔了个笑脸,同时也给莫云来了个软刀子,“还是说莫员外还吝惜这几十两银子,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吗,也没必要闹僵了,又不是玩不起,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吃瓜群众也眼红那些银子,沈九浔一煽动,众人也很给力地起哄,这让莫云的笑容有了崩塌的趋势,嘴角的那抹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心中却将沈九浔鄙视了个彻底,就是一个贪财的庸俗乡野女子,三句不离钱。
“姑娘真是爱说笑,莫某自然不吝惜那点银子,只是刚才被二位的风采所倾倒,想要与二位交谈一下,还请二位赏脸。”莫云眼中一片阴霾,但是不得不维持住她的威严,在莱阳这块地界上还没有谁不给他三分薄面,这二人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为了娇娇,他哪里用得着低声下气?这小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做女婿也不亏,等他见到雪娇,就不信他不答应。
一个乡野村妇和一个深闺淑女,一个爱钱如命的庸俗女子和他冰清玉洁的女儿比起来,就是瞎子都知道如何选,待会儿打发了这个臭丫头片子,这门亲事就妥妥板上钉钉了。
“我不会去的,楚殇也...”沈九浔直接了当拒绝道,这分明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什么为他们俩的风姿倾倒,分明就是瞧上了楚殇,他对自己的厌恶就算是隐藏的很好,又怎么逃得过她的眼,在刑侦处又不是白待那么多年,最起码的察言观色她还是学到些皮毛。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啪啪打脸,打脸的还不是别人,正是身旁的男人。
“恭敬不如从命。”楚殇朝着莫云拱了拱手,然后从容不迫地走上了楼梯,沈九浔尽管不满,但是也不能看着楚殇进了狼窝,气鼓鼓地跟上去,也顾不得丢脸。待会儿要是楚殇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要让他好看。
而楚殇哪里想到那么多,刚才他打回去的那枚石子,那个房间就在茶楼上,很巧就在莫员外的隔壁,他不确定人是否已经逃了,那道视线他没有再感受到,上去看看,运气好的话,能找到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