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在道馆候着的扶风和青彦急得要死,邻居都被拜托了去找他们。
“你说这两个人怎么就一声不吭地都走了?”
“不用担心,有楚大哥在,阿浔不会有事的。”宋清彦安慰道,实际上他可没有那么淡定,“你说,他们两个会不会是私奔了?”
“砰!”一个爆雷砸在了清彦的脑门上,他不由痛呼一声,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干什么你!”
“胡说八道什么!”扶风狠狠瞪回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
“知道了......”清彦揉了揉头上的包,正准备出去,就和刚到门口的沈九浔撞了个正着,“哎呦!谁啊不长......师父,怎么是你!你怎么了?!”
沈九浔被撞了踉跄,险些栽倒,眼神没有一点温度,就好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引得路人频频驻足,指指点点。
“九浔!你去哪儿了!”扶风听见门口的声响,连忙跑了出来,见到这样落魄的沈九浔,心也揪着疼,尤其是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眼睛,泛着死气,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手!怎么那么冰?!你去了哪里!把自己弄成这样,楚殇人呢!”
“扶风姐姐,你一口气问那么多,她怎么回答你?”宋清彦说道,向着沈九浔身后张望,没有发现楚殇的身影。
“扶风......我好累,”沙哑的声音从干了皮的唇边飘出,她无力地靠在扶风的身上,“这亲,不成了。”
“什么!究竟怎么回事!”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等她问完,沈九浔终究是撑不住,倒在了她身上,“喂!醒醒!”
......
“醒了!扶风姐姐,浔姐姐醒了!”
倚靠在沈九浔床边打瞌睡的清彦没稳住,一下子摔倒在地,迷蒙地揉了揉眼睛,迷糊之间,看到了沈九浔的手指颤了一下,猛地爬起来,见她眼皮微颤,顿时欣喜若狂。
清彦欢呼了一声,就急急忙忙从房间里跑了出去,而沈九浔就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身体好重,头晕乎乎的。
“你醒了!”扶风急忙过来,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温度降下来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总算醒了,我差点以为你就醒不过来了,先喝点水吧。”扶风倒了一碗水,将沈九浔支起来,缓缓喂她喝下,“一屋子病号,都快忙死我了。”
“我睡了多久了。”嗓子依旧干哑,她没有半分力气,就倚靠在扶风的怀里。
“整整七天,真够能睡的。差点以为你要一睡不起了,总算没事了。”
“喔,才七天啊。”要是真能一睡不起,就好了,那个梦就不会醒过来了。
扶风心思细腻,怎么能不察觉到沈九浔的异样,“你......你还好吧,那天你回来,楚殇一直没有回来,到底怎么了?”
“他不要我了。”淡淡地五个字,就好像是“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的语气,而扶风则是如遭雷击,想不到,楚殇还真是够狠的。
“呵呵,他逃婚了呢。”沈九浔笑了,因为声音沙哑,笑声就像是在冬天漏风的窗户。
扶风轻轻地拍了拍沈九浔的背,“没事的,不就是男人嘛,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害怕找不到吗?”
“这里,真的很痛。”沈九浔面无表情,指了指心口。
“额......知道了。”老大,你这样平淡的说,怎么感觉有点恐怖啊。
“婚礼取消了,好在请的人不多,解释了一通,算是糊弄过去了。”
“知道了,谢谢。”
“你......”扶风欲言又止,有些纠结,“你要想开点,这日子还得过。”
“没事,我有点难受,还想睡觉。”
“那好,我走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
“不要做傻事。”
“嗯,不会的。”
扶风将沈九浔放平,掖了掖被子,又忍不住担心,看了一会儿。
“我真的没事。”
“那我走了。”
扶风这才出了门,出了门之后她表情凝重,沈九浔表现得太平静了,反倒让她放心不下。
路过大堂的练习场,只见沈寻欢光着上身,还在练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心没肺。
“哼!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愤愤地骂了一句,就提着药箱离开,而沈寻欢回过头,就只是看到那一角裙角,一头雾水。
“......”他招谁惹谁了!
时间过得很快,而对于沈九浔来说,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在屋子里待了半个月,除了去茅房,洗澡的时候,清彦都在外面守着,生怕她想不开溺死自己,可她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最后架不住清彦的劝,出了屋子,但是也只是在走廊上呆坐着,看着那红得像火一样的枫叶落下,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说一句话,身体日渐消瘦,原本还有几分婴儿肥的脸,此时直接瘦脱了形,五官更加立体,足不出户地养了一个月,晒黑的皮肤又变得白皙,甚至是苍白,无心打扮,如瀑的长发就这样披散,乌黑的眼睛中也多了忧伤。
扶风只想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锥心刺骨,将一个女汉子,硬生生逼成了病西子。
“沈九浔!你真是够了!我受够你这副死样子了!”终于,扶风爆发了,这要死不死,死气沉沉的样子,看着就难受。
“是吗?”沈九浔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对骂,只是很冷淡地说道,“对不起,我离开。”
说着,扶着柱子,缓缓地站起来,又要逃回她的房间,就像是受伤的蜗牛,躲在自己的壳子中。
“......”扶风捏紧了拳头,几步就追上了沈九浔,一把将她扑倒在了回廊上,高高举起了拳头,狠狠朝着她砸下去,而沈九浔没有反抗,只是像大人是看着愤怒的孩子一样的扶风,接下了一拳,打在了嘴角。
好痛。
“出气了吗?起来吧。”沈九浔根本就没有将这一拳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