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柠第二天一早便收到辛大小姐紧张又雀跃的脱单短信。
彼时她正坐在叶竟予车上,仔细的读完每一个字后,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心里替她开心。
叶竟予立马感受到了:“什么事那么高兴?”
唐柠抿了抿嘴,笑着开口:“暂时保密。”
上次郑祺没给叶竟予留下多好的印象,辛可特地叮嘱,暂时不要告诉自己表哥。
叶竟予不再追问,专心开车。车速比平时单独上班时,慢了将近一倍。连唐柠都看出他是故意的。
他现在不仅要管她的一日三餐,连每天上下班接送也是亲力亲为。就怕全世界还有谁不知道他们是情侣似的。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估计只有家里两对父母。
“叶大夫,您再开慢点,我这个月全勤奖就泡汤了。”唐柠坐在副驾驶,手撑在车窗边上,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叶竟予这皮相美则没矣,就是太过心机。
“不怕,最多给你开张病假条。”
“……”
病假条要写什么?因为陪大夫开车,建议该病人迟到半个钟?
半个小时的车程,开了将近五十分钟终于到了,叶竟予将准备好的营养午餐交给她:“但凡你早五分钟起床,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赶。”
唐柠无法反驳,跟他在一起后,她每天习惯晚起十分钟。因为不用再像以前一样,火急火燎的起来做早餐。基本上只要她一起床,就能闻到厨房飘进来的煎蛋味。
这还不够,叶大夫最近在研究各种食谱,每天都会给她准备好中午的营养饭盒,不准她难为自己的肚子。
这一画面似曾相识,当初陈鄞追她的时候,可没少送过爱心便当。但不巧,唐柠一个都没有吃过。
“晚上不要太晚下班,给你做四川冒菜。”
“嗯。”
“就嗯?”
“那你想要什么?”唐柠红着脸问他。
叶竟予果然叹了口气:“进去吧,晚上我来接你。”
这日子过得有点像夫妻小日常。
明明还没领证,也还只是情侣,甚至双方家长都不知道他们彼此的关系。但短短几天的时间,唐柠有好几次错觉,仿佛这样的日常,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大概了解了,什么叫平淡知足。
当然,如果这世上,没有意外和灾难的话。
国家新闻台发布地震新闻的时候,唐柠刚从演播厅里走出来。
经过大厅的时候,听见主持人含着泪光,表情严肃的报道刚刚发生的灾情。
唐柠驻足在那,从电视上报出的几段剪断画面中看到,这次的地震让多少家庭陷入了困境。还有多少人被掩埋在支离破碎的残垣中。
虽然只是通过电视屏幕看到,但那些画面,似乎就在眼前。
台里很快做了响应,安排了一线的记者前往当地了解情况。
唐柠再不是记者的身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其它普通人一样,站在电视前祈祷灾情不要持续恶化。
叶竟予打给她的时候,她刚跟记者同事告完别。他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家收拾东西,然后就要赶赴灾区。
“看到新闻了?”
“嗯,好难过,只能看着,帮不了什么。”
那边默了一阵,估计心情跟她一样难过。
“柠柠,下午请假,回趟公寓。”
唐柠不明白:“要做什么?”
“先在家等我,乖。”
挂了电话,唐柠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跟领导请了假后,迅速打了个车回家。
走出电梯到了自己门口,叶竟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为什么不进去……”她才看到他旁边的行李箱。
男人长身玉立背光而站,纤瘦的身影仿佛有股力量般,给人一种强大的支撑。
见她回来,叶竟予紧绷的神情上终于有了笑意。
“时就不多了,去拿户口本。”
“在我身上,你要来做什么?”
他们两人出来上大学后,都有了自己的独立户口本。唐柠前两天去办了张护照,户口本就一直带在身上。
叶竟予凝神望了她一眼,眸底闪过千万种情绪。下一秒,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一路将她带到自己的车上。
“叶竟予,你到底要做什么?”
唐柠看着他提着行李,差点以为他要跟自己私奔。问题是,他们根本没理由私奔啊。
车子一路疯狂加速,唐柠坐在副驾驶上,脸都被他给下青了。
直到车子停下,她看到眼前硕大的招牌时,心里咯噔跳了好几下。
“下午四点的车,我回到灾区支援。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能不能回来,也不好说。后面这句,他没敢说出口。
唐柠怔怔的看着他,这个决定有些匆忙,但好像没什么不合适的。
请假回家之前,台里在组织志愿者赶往灾区救助。在确认参报之前,需要填写一份协议。
灾区有一定的危险性,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余震会是什么时候。但比起一线的医生,他们在后面支援的,却不是最危险的。
跟叶竟予,她最为遗憾的是,没有在那段青葱的岁月里,跟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一起,她也不想留遗憾。
“如果到时遇到什么危险,你一定要记得,还有个妻子在等着你回来。”
叶竟予笑了,略微白皙的脸色干净得宛如十几岁的少年。
这是一定的。
但万一他真的不在了,他能留给她的,只有他名下全部的财产。
唐柠没想过领证会是在这种沉重的心情下领的,就连窗口的工作人员都怀疑他们俩是来离婚,不是来结婚的。
“小姑娘,你要是被绑架的你就跟阿姨说。对象不合适,就别急着结婚。”
唐柠眉眼一弯,笑容灿烂的揽住叶竟予的手臂:“阿姨,是我绑架他来领证的。赶紧的,不然我怕他一会后悔。”
“不后悔,劳烦阿姨尽快让我们成为合法夫妻。”叶竟予伸出手,与她十指紧扣。
窗口阿姨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一眼,细声的说了句:“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