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睿动作很快，来了后就打开电脑，找到他之前就保存下来的监控视频，直接播放给冯建明看。
视频刚开始播放，冯建明的脸色就变了，眸底划过一丝惊慌。
简筝没有继续往下播，声音清冷道：“我们已经找到证据证明这两个人就是桑余乔装打扮的，也查到了你母亲的治疗费用就是他交的，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我会以谋杀从犯的罪名控告你。”
冯建明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都褪了下去，眼底带着挣扎。
严开趁机加了一把火，语重心长道：“冯建明，我知道你是个孝子，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母亲，桑余做的那些你都没参与。你现在什么都不说包庇着桑余，等你进去了桑余还会不会管你母亲？到时候你母亲谁来照顾？你真的忍心她做完手术后，醒过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你进了监狱？”
这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话对冯建明有点作用，他眸底的挣扎越加明显。
严开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想清楚了，桑余站在都是通缉犯，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真的要不管自己母亲陪着他在狱中度过余生？”
知情不报、改造车辆这些和杀人从犯比起来，罪名轻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冯建明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在害怕。
对桑余有种深入骨髓的害怕。
简筝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冯建明，轻启双唇道：“废车厂突然爆炸的新闻你看了吗？”
冯建明蓦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简筝，明显就是不知情的。
果然如此。
愣住的不仅是冯建明，就连严开也惊住了。
他发现那一万块，还以为是桑余给冯建明的跑路费，结果不是啊？
简筝轻笑一声，推测道：“桑余把殷磊带走后，让你处理现场，离开前还跟你说你母亲的手术费和后续治疗费用他都结清了，让你放心。他还给了你一笔钱警告你别乱说话，对吧？”
冯建明：“……”
她说的没错，桑余之前就跟他说过，这个女人很厉害，告诉他要是碰上她一定要小心说话。
简筝直勾勾地盯着冯建明的面部表情，继续说道：“桑余跟你说过我吧？你怕我再次找上门来，所以在处理好监控，把后门堵上之后，没有听桑余的话留在废车厂等他，而是拿着钱跑路。而你这一跑反倒是救了你一命。”
“桑余让你留在废车厂是想要杀你灭口，爆炸是在办公室的地下室发生的，办公室的天然气一直开着，爆炸发生整个办公室都被炸毁了，连带堆放着外面的废弃车辆也都塌了，你可以想想，如果你当时在现场会是什么下场。”
话落，简筝在手机上翻出一张废车厂爆炸后现场一片狼藉的照片，把手机推到冯建明面前。
冯建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他没有想到，桑余会想杀自己灭口。
一直以来他都乖乖听桑余的话，桑余让他做什么他一句话不多问就做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他，桑余却还是没想过要放过他！
桑余对他都这样，对他母亲就更不会有怜悯之心。
桑余承诺过他，如果他不幸被抓了，他好好好照顾他母亲，反正只是私自改造车辆，罪名不会重，最多也就是坐一两年牢就出来了，事后他会给他一笔钱，让他后半辈子无忧。
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根本就没那么简单。
你不仁我不义，是桑余先骗他的，那他也怪不得自己背叛他！
冯建明打定主意，松口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简筝和严开对视一眼，然后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替桑余改装车辆的？”
已经开了个头，冯建明就没有任何隐瞒，老实交代道：“差不多一年前。那时候我已经在废车厂工作了，和桑余是通过网上认识的，他问我能不能帮他改装，我想着能多赚点钱，就瞒着老板私自接活，他把车开过来，我给他改好后开去云川给他。”
“一开始他只是换引擎，后来就把轮胎也换了。他那时候开的是帕萨特，原装轮胎比丰田的要好，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换轮胎，不过他给钱我也就没多问。”
“再后来，就是在两个月前，他突然找我，跟我说让我出面买下老板的废车厂，以后收益归我，只要我负责替他重新组装车辆就好。”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结果他后来真的拿出一大笔钱来，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查出有癌症，我只想着多赚点钱替我母亲治病，也就答应了。这两个月来，我替他组装了七八辆车，他每次去废车厂都会换一辆车开走，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简筝想到香江市几个中学里都有学生反映过，放学时在学校门口看到的车和女人。
桑余想要杀的，并不只是夏令营的那些学生，只是对其他的女学生是抱持着能杀就杀，不能杀也无所谓的态度。
简筝直直地看了冯建明几秒，问道：“你不知道桑余在杀人？”
冯建明的脸苍白了几分，“不知道。他每次来的时间都不固定，开了车来，换一辆车就走，我想要的只是钱，他说什么我就干什么，从来没有过问过他在干什么。”
简筝冷笑一声，“一开始也许不知道，但后来媒体曝光案子后，你就猜到了吧？”
冯建明抿着唇，脸色难看。
他看了新闻后，联想到有两次桑余晚上过来后换了车离开，那两天，刚好就是两名受害人出事的两天，当时他就猜到了些什么。
只是为了母亲，同时也害怕自己会受到牵连，所以没有报警。
这一沉默就相当于默认，简筝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继续问道：“9月30号和10月7号，桑余在案发后开回去的两辆车，是你负责清理的吗？你看到了什么？”
冯建明沉默了一会儿，艰难道：“我在后排座椅上看到了血迹，还有……还有这些米青液。”
顿了顿，他紧张地辩驳道：“我没有想到他会把人杀了，我以为他只是在车上进行那些交易……警官，我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
“他跟我说那些女人都是他花钱买来的，用来满足他那方面的需要，他只是打了她们，我……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