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榻比起床来要短一些,以时寒夏的身高来说有些委屈,但是时寒夏没有给苏浪拒绝的机会,径自脱掉嫁衣,只穿着亵衣亵裤躺了上去,合上眼睛,作出一副准备休息的样子。
苏浪只好去到床边。
“这个番外……”时寒夏忽然开口说道,“我感觉不太好,你尽量不要离我,我们太远。”
苏浪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房间里又陷入了安静。
在时寒夏以为苏浪已经睡了的时候,苏浪冷不丁问道:“车站救了我的人,是你吧?”
时寒夏正在想事情,猛然听到苏浪问,下意识就否认:“不是我。”
苏浪这下不吭声了,翻了个身,刚才的问话像是睡着的呓语。
时寒夏懊恼皱眉,大意了,如果真的不是他,就应该问“什么车站,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直接否认,这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
他得反省一下自己,出错太多了。
在苏浪和时寒夏发生这段对话的同一时间,苏浪的宿舍里。
一枚彩色的鸡蛋静静立在苏浪枕边,苏浪闭着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彩蛋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浑身似乎散发出来黑色的“怨念”。
什么情况,它这是,被丢下了?
矮榻离窗边很近,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有脚步声从窗外匆匆经过,时寒夏一下睁开眼睛,眼神清明。
他走至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清窗外的动静,脸色微微一变,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苏浪。
“苏浪,门外有动静,穿好衣服,我们去看看。”
苏浪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涣散,但立刻应道:“好,我马上起来。”
时寒夏回身去拿搭在衣架上的衣服,对着那红色的嫁衣嫌弃的皱了皱眉,还是拿起来穿在了身上,没办法,衣柜里,到处都没有其他可以换的衣服,只能穿着了。
当他回身的时候,发现苏浪的手伸出床外,像是在摸索什么。
时寒夏看了眼苏浪重新又闭起来的眼睛和拧起的眉头,默默把离苏浪的手不到一尺距离的衣服往他手边推了一把。
大约一分钟左右,苏浪的眉头松开,眼睛也重新睁开,低头把衣服上的盘口一颗颗费力系起。
“好了,我们走吧。”
一出门,两人又愣了。
昨夜还一片缟素的景象重新被喜气洋洋的红色取代,到处都是仆从婢女来回走动,个个脸上都笑意盈盈,一点都没有昨晚阴沉的模样。
谭书青一脸喜色,身边跟着那个清秀的小厮,两人正从不远处经过,看到苏浪他们,谭书青特意停下脚步,对两人拱了拱手。
“客人醒了,稍后就有下人前来引领客人去用膳,怠慢了。”说罢,脚步不停,高兴的像是要飞起来。
小厮施了个礼,补充道:“今日是公子大喜之日,招待不周,还请客人担待。”
说完,立刻招手叫来一个圆脸的婢女,嘱咐了几句,又施了个礼,跟着谭书青快步离开了。
“两位客人请随奴婢来。”圆脸婢女声音清脆说道。
一路上,苏浪小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新娘昨晚不是已经……怎么又在办喜事?”
时寒夏偏头,也压低了声音:“不太清楚,先看看再说。”
随即,他喊住了带路的婢女:“姑娘。”
圆脸婢女立刻侧身施礼:“公子有何吩咐。”
“只是想问问你,你家公子要娶的姑娘是哪家的?”
婢女笑道:“自然是柳家姑娘啦,这桩婚事,全城的人都知道,那可是一段佳话呢,柳姑娘人美心又善,我们这些下人也都盼着她早日嫁进来呢……”
婢女也是个喜欢说话的,叽叽喳喳夸了那柳姑娘一路,直到用膳的地方快到了,才自知话多,红着脸冲两人告了罪,弯着腰跑开了。
苏浪却听出了蹊跷:“昨晚那灵堂之上摆着的牌位,上面写的也是个姓柳的名字。”
时寒夏点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先不要说太多,吃过饭,我们再去打听一下,找找线索。”
吃饭的时候陆修齐频频看向苏浪,好几次想说话,都被他旁边的叶唯按住了。
其他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谭府的不寻常,匆匆吃过饭后,陆续都离开了,到最后,就剩下了苏浪四人。
陆修齐终于能说话了,迫不及待的说:“我们打听过了,今天要进门的新娘子名字叫柳清语,就是昨天死了的那个新娘,死人怎么可能成亲呢,难道是,冥婚?”
果然。
叶唯倒是比较淡定,这种场合比他们那种密室逃杀可舒服多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我觉得还是先静观其变吧,我们先分头去找找线索,等中午新娘进门的时候在前院汇合,那时候是人最全的时候,如果真有人准备对新娘子不利,我们也好观察。”
苏浪:“我赞成。”
时寒夏:“可以。”
陆修齐准备跟苏浪一起,叶唯就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走了。
苏浪张张嘴,什么都没说。
“那不是之前给我们带路的那个婢女吗,走,再和她聊聊。”时寒夏指着那个抱着花瓶的圆脸婢女说道。
苏浪也看到了她,先抬腿朝她走去:“快点,她拐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