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谭书青如昨天一般端着酒杯前来敬酒时,苏浪站起身,伸长了胳膊,越过陆修齐去和谭书青碰杯,还挤出了笑容对他表示恭贺。
结果脚下却是不稳,人整个向前扑倒,幸好陆修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苏浪手中的酒尽数泼在了陆修齐的头发上,一时酒香四溢。
谭书青关心了几句,见苏浪没什么大碍,再度客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时寒夏坐在苏浪身旁,垂眼间就看到苏浪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袖子里,眉头顿时一挑。
等再度听到熟悉的对话场景,苏浪整个人精神一整。
不需要提醒,一桌子的人齐刷刷站起身来,不约而同的往新房的方向走去。
门口没有人守着,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声音,静悄悄的。
突然之间,杯碟清脆的碎裂声传来,男人的怒喝声和女人隐约的啜泣声响起。
众人脸色一变,就有人上手去推,哪想到看起来脆弱的门任凭他们如何推搡都是纹丝不动。
屋内男人的怒喝声逐渐变成痛苦的申-吟,乒铃乓啷的杂乱碰撞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苏浪他们也一同伸手去推门,却仍然无济于事,只能听着屋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直至消失。
“吱呀”苏浪手下一空,手上的劲道一时收不回来,惊呼一声,朝门内跌去。
一只手横过他的腰间,把他捞了回来,其余那些人则没那么好运,一时五体投地了好几个。
新房内一片狼藉,乍一看去又是和昨晚一模一样的场景,但是当所有人的目光落到死去的新娘身上时,都惊呆了。
他们早上遍寻不见的大背头男人,穿着大红的嫁衣,以一种和昨日死去的新娘一样的姿势躺在地面上,面目全非,但是他的大背头和右手中指上硕大的金戒指都说明了那就是他。
“怎么是他死在这里了,新娘呢,刚才明明有听到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的。”有人迟疑的说道。
“是不是他触犯了什么规则,这才被杀了的吧。”
“一旦开始有人死去,怕是以后都不会太平了。”
“啊~~”
门口一声尖叫,像是一个信号,不多时,新郎官和衙门的周大人相继到达,走了一遍苏浪熟悉无比的流程。
这一次不太一样的是,其他人离开后,“新娘”的尸体却被留在了新房里。
短暂的兔死狐悲过后,心理素质强的人已经整理好了心情,学着苏浪的样子蹲在了大背头男人身旁,在尸体上翻找查看起来。
苏浪看起来胆大,实际上也只敢眼神放肆的搜寻,不太敢上手去摸。
“咦?”苏浪轻呼。
陆修齐立马凑过来:“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苏浪指着大背头男人的手,指挥陆修齐:“你看他的手,翻过来一下看看。”
陆修齐呆呆的哦了一声,把手藏在衣袖下,轻轻拨弄了一下尸体的右手,露出他的手掌。
他的指甲里都是皮屑和鲜血,看起来似乎他脸上的伤痕是自己抓挠出来的,但苏浪还注意到在他指尖的鲜血之中,还夹杂着一些黑色的,墨迹。
哪里来的墨迹?
苏浪移动视线,片刻后落在不远处的破损的画上。
这一看,又让苏浪看出异样来。
除了破损和酒水的污染外,那两句诗花了一片,自上往下拖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
苏浪视线在大背头男人的手指和画之间来回打量了几次,暗暗想,他这是想写点什么告诉他们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夏继岚不知何时来到近前,正低头端详地上的画,喃喃念出已经模糊的诗句。
苏浪抬头看他,这段时间夏继岚同样没有和其他人组队,独来独往,也刻意和苏浪他们保持联系,弄得苏浪想多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想通了,主动靠近过来。
“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夏继岚问。
苏浪正想开口,时寒夏抢先了一步道:“你是想和我们组队共享信息,还是想和我们交换。”
夏继岚半垂的眼睛没有抬起来,只平静道:“交换。”
“好,一换一。”时寒夏说。
夏继岚点头,左右看看其他人离这类比较远,便率先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零点的时候,你们看看房间里梳妆台上的铜镜,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苏浪莫名抖了一下:“铜镜,凌晨十二点……”
夏继岚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你们还没有发现,今晚你们就可以试试,现在轮到你们说出你们的发现了。”
时寒夏:“灵堂里的那副棺材里是空的。”
陆修齐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时寒夏:“我打开看过。”并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绕开彻夜守在灵堂里的人去打开棺材确认的。
苏浪震惊脸:“你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昨晚,你重新回房睡下之后。”
苏浪不解:“怎么会这样,难道新娘没死?那,新房里死的那个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