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闪开!没看到这是王家的马车吗!耽误了本公子的事情,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马车上,王仲德一脸飞扬跋扈的模样,在他车队后面,跟着好几箱东西,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围猎场上的手下败将啊……”
看到王仲德,魏叔玉摆了摆手,阻止了薛仁贵准备上去揍人的冲动。
这时,王仲德也发现了这边马车上的魏叔玉,神色不由一变。
可是当目光落在魏叔玉身后房遗爱等人的脸上时,却突然笑了出来。
“听说房相家的二公子明日也要参加此次科举,想来一定是准备的很充分了吧?毕竟房相那么大的名声,要是自己的儿子名落孙山,那可就太丢人了,你说是吧,遗爱公子?”
王仲德话音一落,身后的随从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公子,你开什么玩笑?那房家再厉害,可到底没有咱山东士族的底蕴,说到底,这考试和做官一样,靠的须是真才实学,可不是靠押对宝,就能一路横行的……”
“没错,这一回,咱们各大士族为了支持你,可是送来了五大车的读书笔记,考试心得,随便一篇,便可抵得上旁人十年寒窗,有些人拿啥和您比啊!”
“咱们家主都说了,公子这一次至少得是个榜眼探花什么的,依我看,就算是状元也未尝不可,除非朝廷有意……哼哼……”
眼看着手下越说越远,王仲德连忙出言制止了。
不过神情上,依然显得从容不迫,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休得胡言!我王某自然是信得过朝廷的,这一次有陛下亲自出题,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我想也没有谁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弄虚作假吧……”
“你……”
听到王仲德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言语,房遗爱脸色早已变得铁青。
不得不说,王仲德还挺会撩拨人火气的。
一番话正好刺中了房遗爱的痛处,也是他最在乎的地方。
他是可以不在乎自己是否上榜,可是房家的名声却是他不得不在意的。
原本他还以为考试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只要他一个人默默地去考,考好考坏,都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现在听到王仲德这么说之后,房遗爱才赫然发现,原来自己考试的事情,已经在长安弄得人尽皆知。
这要是真考砸了,还不知要闹得如何满城风雨,以后房家还有自己的父亲,大唐的宰相房玄龄,又该如何在朝中做人呢。
一时间,房遗爱第一次产生了些后悔的情绪。
或许,这一次科举,自己本不应该自不量力,勉强参加的?
眼看着房遗爱的决心就要动摇,就在这时,周围却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
“噗嗤……”
魏叔玉靠在车窗前,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那啥,不好意思,没忍住哈……”
魏叔玉笑了一阵,看向远处的王仲德,意味深长道;
“你现在说话的样子,和当初在围猎时候的神情,简直一毛一样啊,当初你说自己铁定会是那个什么魁首来着,怎么,上一次吹得没过瘾,这一次又开始吹探花,状元了?
早知道你这么能吹,我们巷子那家办丧事的时候,正缺一个鼓号手呢,要不推荐你去试试?”
听到魏叔玉的话,刚才还志得意满的王仲德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涨红,血压“噌”的一下子就上去了。
他觉得这魏叔玉就是自己的灾星!
平常自己那无往不利的口才,总是在这家伙的伶牙利嘴下,败下阵来。
“哼!我吹不吹牛,咱们到时候考场上见真章就是了!只是可惜有些人啊,只能靠父辈门荫,不敢凭真本事和我比上一比,真是可惜啊……”
王仲德斜眼看了一下魏叔玉,意有所指道。
对于王仲德的阴阳怪气,魏叔玉完全不鸟他。
“咋滴?你羡慕了?不过投胎是门学问,你要真想来我魏家也不不行,哪天老子娶老婆洞房的时候,通知你一下,到时候你就可以找个麻绳,做好准备了。”
“放屁!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王仲德被魏叔玉的话,气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谁要去你魏家投胎!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魏叔玉依靠家族势力,算什么英雄!”
“卧槽!”
听到王仲德的话,魏叔玉一下子被震惊了。
“哎呀呀,我为我以前小瞧你感到抱歉啊!啧啧,没想到啊,你王仲德居然有如此志向!失敬失敬!”
“哼!算你识相!”
眼见魏叔玉似乎在夸赞自己,王仲德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还没等他得意多久,便听到魏叔玉话锋一变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没看出来啊,王仲德你这模样的,也想皇袍加身啊!”
“什么!皇袍加身?”
王仲德脸色一僵,这才反应过来,魏叔玉之前那又是抱歉,又是失敬指的是什么。
感情这家伙在这里等着他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陈胜吴广起义时候喊的口号。
寻常人说这个,可不就是皇袍加身是什么?
“你……你别胡说,我不是,我没有……”
王仲德浑身颤抖地朝周围看了一圈,眼见四下无人,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这是怎么了,我怎么老是栽到这小子手里?还真是邪性啊!”
王仲德在一旁嘀咕了一阵,想了半天,还是准备先离开再说。
反正这一次,他打击房遗爱这伙人的计划已经完成。
现如今,房遗爱包括唐善识等人,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显然已经因为王仲德的话,已经背上了严重的思想负担。
“本公子懒得与你费什么口舌,只希望等放榜之日,你等还能如此神气吧!”
说着,王仲德带着自己的人马,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魏叔玉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等一下!”
王仲德拉了拉缰绳,将马匹停下,就见魏叔玉似笑非笑道:
“既然你有如此自信,可敢与我打一个赌呢?”
“嗯?”
听到这话,王仲德眉头微皱,轻声道:
“打赌?你想赌什么?”
魏叔玉看了眼车厢里房遗爱和唐善识他们,暗暗叹了口气,心想说,无论如何,等把这几个家伙的斗志激发出来再说。
否则,那可就输得太窝囊了。
想到这里,魏叔玉看向王仲德那边,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以此次科举为赌如何?我赌他们几个,必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