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樽含笑回头,看向跟着一同走出来的叶影和叶荷儿。
他视线在叶荷儿身上多番打量,半晌才收回视线。
叶泊征自是有所察觉,压低了声音道:“小女待字闺中,待殿下迎娶了正室,到时不如将小女收为……”
“收为妹妹!”顾樽沉声道。
“啊?妹、妹妹?”叶泊征愣住,僵硬的回头看向叶荷儿,满腹疑问:“可老臣记得,皇家之中,唯有陛下能认个干闺女或是妹妹啊!”
其意再明显不过了,顾樽如今可是没资格这般做的!
顾樽轻哼了一声:“本宫未曾说是本宫要收她做妹妹。南境候莫不是多想了?”
叶泊征彻底被顾樽这话问的晕头转向,纵然是在官场混迹几十年,可也没能明白顾樽究竟要做什么。
“殿下的意思是……”
“母后一直想要一位公主,只是不知是否和南境郡主有缘。”
闻言叶泊征登时明白过来:“殿下当真是高抬了小女,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郡主,哪里有福分能被皇后娘娘收为女儿啊。”
他回头看向身后的叶荷儿,缓缓道:“实不相瞒,若非此次是要来京城为殿下大婚之事,老臣这几日倒是正忙着为她选一位良婿呢。纵然是被皇后娘娘收为闺女,也已到了婚嫁之年,无力在娘娘跟前孝敬了!”
此话一出,叶荷儿不由得蹙眉,可也只紧抿着唇,不言一句。
顾樽紧抿着唇,思虑后才道:“已然及笄,是该出嫁了。南境候可有合适人选?”
叶泊征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轻轻摇头:“还未选出良婿。”
顾樽回头看向叶荷儿:“本宫听父皇提过,南境候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真是位才女。如此才女,该在京城之中好好玩上几日,兴许会寻到良婿。不如这样吧,本宫派人带她在京城游玩几日。”
听此话叶泊征自是连连点头:“那就有劳殿下了。”
“南境候客气!”顾樽看了眼一旁的叶影:“南境小世子,再有几年便要承继南境候之位了,到时再应话,可就不能用‘一言以蔽之’这等话回了!你父亲乃是三朝元老,好生与他学习几年吧!”
叶影拱手应答:“是!”
随即顾樽便转身朝着大门口而去,南境候府中人送至门口,见马车离开,才折返回去……
叶影一脸疑惑:“父亲,这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是何意啊?说起税收,又说到荷儿身上,当真是奇怪!”
叶泊征双手背后,边走边说:“你呀,年岁尙小,不懂其中算计!这太子殿下今日前来,实则是来兴师问罪的!往年南境上缴的税收确实是四境之首,可今年除去大旱和接收难民所用,南境怎么也不该这般少!可是……”
“可是什么?”叶影急切询问。
叶泊征瞪了他一眼:“你说可是什么!南境银两怎的少了这么许多,你难道不知为何?竟还有脸问!你这等性急莽撞,日后这南境候一位,为父如何敢交予你啊?”
若不是叶影花钱如流水,又自行贪污了些,南境怎会少了这么多的税收。
他倒是装的好似真不知似的!
叶影被怼的不敢抬头,低着头跟在叶泊征身旁。
叶泊征叹了口气:“好在太子殿下并未追问,否则单单税收一事,本王也无力遮掩啊!怪只怪南境如今并无眼线在户部,否则也不会出了这事!”
说罢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叶荷儿。
“瞧着殿下是看上了你,这几日你定要想方设法的接近殿下,若是能嫁与他做个侧室,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倘若连侧室都做不得,纵然是做妾,你也要想法子留在殿下身旁!日后南境与京城往来书信,也好尽数交予你!”
叶荷儿轻咬下唇,低着头说:“荷儿断然不会嫁与殿下的。”
话落襦袖一甩,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
叶泊征气的食指直指她的背影,可见她走远,愣是没能将辱骂之言说出口,只恨恨的说了句:“当真是与她那亲娘一般固执!”
拐角处,叶荷儿双手紧紧攥着,贝齿紧咬下唇。
眼眶中更是泛起了泪花。
好半晌才提脚回了自己屋子……
翌日。
秦公公便来了南境候府。
“秦公公,好久不见!”叶泊征提脚上前。
一旁的叶影拱手开口:“秦公公!”
秦公公看了眼叶影,故作惊讶道:“哟,这是侯爷的小世子?上次见还未及冠,如今瞧着已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郎了!”
他转头含笑拱手:“咱家给南境候道喜了,能有这般英俊的世子,当真是南境候的福气啊!日后小世子娶了正室,咱家可得去讨杯酒喝,也好去见一见到底是谁家的姑娘,能配得上小世子!”
三言两语哄得南境候笑容溢出:“哈哈哈……秦公公当真是会说话!”
秦公公抿唇浅笑,又看了看四周:“南境郡主呢?莫不是还没起?”
闻言南境候一愣,满眼期待的问道:“秦公公来寻小女,可是皇后娘娘要见她?”
秦公公微微点头:“那是自然,咱家便是来传娘娘口谕的。命南境郡主叶荷儿入宫。”
话音刚落,叶荷儿便从外面进入正厅。
“荷儿见过秦公公。”叶荷儿屈膝行礼。
秦公公打量着她:“难怪殿下昨日入宫与娘娘言说南境郡主言行得体,颇有大家风范,今日一见,当真如此!郡主快快随咱家一同入宫吧,马车就在外面备着了!”
叶荷儿自然是不敢不从,随着秦公公一起去了门口。
等叶荷儿上了马车,南境候才慌忙询问:“秦公公给本王透个底儿,太子殿下莫不是看上荷儿了?”
说着就往秦公公的手里塞了张银票。
秦公公垂眸瞄了一眼,自是收下了,笑道:“此事咱家也不清楚,但如今太子殿下大婚在即,又是迎娶正室,倘若真看上了南境郡主,此时也万万不会娶她!不过,咱家倒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公公但说无妨!”南境候脱口而出。
秦公公手中拂尘一甩,稍稍侧头看向马车:“皇后娘娘唯有殿下一个皇嗣,这些年一直想要位公主,毕竟女儿家总归是贴心些。以咱家之见,南境郡主若是被皇后娘娘收为女儿,岂不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