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笑着言道:“不必!咱家身子骨还算硬朗,倒不至于站了会儿就病了。既然事情已处理妥当,就先回储秀宫吧。”
沈云音点了下头,二人一同提着灯笼往储秀宫走去。
“秦公公可知殿下素日里爱吃何物?”沈云音突然问道。
毕竟是要人帮忙的,总要送些东西才好。
银两他是不缺的,只得是做些吃食了。
秦公公浅笑摇头,转头看向沈云音:“这后宫里,主子们爱吃何物,是断不会让做奴才的知晓的。你也曾为娘娘与殿下布菜,桌上那些菜肴,每种吃多少都是有规矩的。就是担心奴才们知晓主子爱吃何物,有意往里面下毒。”
对于此事沈云音倒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料到就连秦公公也不知顾樽爱吃何物。
这可当真是难办了。
“殿下幼时爱吃蟹粉酥,但如今爱吃何物,老奴就不知了。”秦公公道。
闻言沈云音眼前一亮:“蟹粉酥,刚好前两日英儿刚教过我,倒也不难。”
既如此,那就送蟹粉酥!
秦公公低笑几声:“殿下这几日忙于朝政之事,无暇顾及后宫之事。你若真要给殿下做些蟹粉酥,需得送去东凌阁去。但太子殿下曾言,女子不可进入东凌阁,到时记得来与老奴要件太监服。”
“女子不可进入?为何?”沈云音诧异。
这宫中的宫女多达数千人,不让女子进入,难道只得是太监服侍?
“难道皇后娘娘也不能进入?”她又问。
秦公公点了头:“正是。即便是娘娘要去,也要老奴先去与殿下言说,而且去的时候,娘娘还不能携带宫女。”
他侧头看了眼沈云音:“但你去应是无碍,不过这次还是换上太监服吧,刘侍卫在门口把守,你去了一问便知能否进入。”
沈云音点点头:“多谢秦公公指点。”
翌日。
宫中嫔妃照常请安,只是琪妃一早便派人来说身子不适,但萦妃却已经照常来请安,殿内依旧是八位嫔妃。
直到众嫔妃离开,沈云音才得空去做蟹粉酥。
好在并不难,不到一个时辰便出锅了。
她又急匆匆的去与秦公公借了身太监服换上,才带着做好的蟹粉酥往东凌阁去了。
一路上问了几个宫女,才知晓东凌阁的位置。
竟然在御花园东侧!
沈云音加快脚步去了东凌阁。
正如秦公公所言,刚到了东凌阁门前,就被刘慎用剑挡下:“站住!没有殿下准许,任何人不准进入!”
沈云音稍稍抬起头顶的帽子:“是我,我有事找殿下!”
刘慎看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沈小姐?”
换了这一身,他实在没认出来竟然是沈云音!
他吓的赶忙收起剑,笑着问:“沈小姐怎么穿了身太监服?”
沈云音偷瞄着四周,见没有旁人才说:“秦公公说东凌阁不准女子进入,我只好换一身太监服了。眼下殿下可还忙着?他若忙着,我便不打扰了,你将这东西交于他,让他空了去储秀宫一趟,我有事寻他!”
刘慎垂眸看着沈云音拎着的食盒:“殿下眼下是还忙着,不过应当也是愿意让沈小姐进去的。刚好,沈小姐还能劝殿下吃些东西。这几日殿下忙的都不用膳,属下是劝不动殿下的,此事就交给沈小姐了。”
沈云音一听顾樽都忙到这种地步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麻烦他帮她带些草药。
“刘慎,我若请殿下帮我从宫外送来些东西,可会让殿下为难?”她小声的问。
刘慎眉峰一挑:“不会,殿下想必会十分乐意。”
沈云音松了口气,将帽檐往下拉了拉:“那我便进去与他说说。”
说完就往里面走去。
东凌阁内,两侧各摆了五把椅子,椅子用小木桌隔开。
桌上的白玉杯子还未收去,十个杯子摆的整整齐齐,明显是并未动过。
沈云音看了眼,心下暗道:这东凌阁的太监太失职了,竟还不将这些杯子收下去!
“谁准许你进来的?”
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沈云音惊得停下脚步。
“出去!”
又是一声历喝!
沈云音深吸了口气,抬起帽檐看向正前方的男子。
顾樽依旧低着头看面前的奏折,甚至头也未抬。
沈云音提脚走近,顾樽听到脚步声靠近才抬头。
看到是沈云音的瞬间,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说话间赶忙将桌上的奏折收起,堆到了一旁。
沈云音看着那些堆成小山的奏折,慢慢将食盒放在桌上:“这些奏折,殿下要一一批阅吗?”
她慢慢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蟹粉酥。
顾樽嗯了声,拿起一块蟹粉酥咬了口,满意的点头:“这蟹粉酥本宫吃了,说说要本宫做何事吧。”
沈云音粲然一笑,好奇问他:“殿下怎么知道臣女有事?”
她都还未开口呢,他怎么会知道的?
“无事献殷勤。沈小姐还亲自送来了蟹粉酥,会没事吗?”顾樽含笑看她。
沈云音笑了笑,赶忙从衣袖中拿出写好的药材:“殿下,臣女遇上了些事情,需要这些药物。殿下能从宫外带来?”
顾樽扫了一眼纸上的药材:“倒是些寻常药材,为何不去御医院拿?”
沈云音眸光瞥向一旁,喃喃道:“既来寻殿下带药入宫,定然是有缘由的。”
至于是何缘由,她是不会说的。
顾樽侧头看她,二人四目相对,沈云音率先开口:“殿下莫要问了,臣女答应了旁人,不能说!就为了此事,臣女还特意亲手做了蟹粉酥,殿下就看在蟹粉酥的份上,莫要问了!”
顾樽低头看着手里的蟹粉酥:“难怪这般难吃,竟是你亲手所制!”
说着就从腰间取下玉佩。
“去御医院拿,要什么就拿什么,那些人敢多问一句,只与他们说是本宫要用!再敢多问,就来与本宫说!”
沈云音看着面前的玉佩,心下不禁担忧起来。
若是她拿的那些药材被御医院的人察觉到不对劲,也不知道会不会为琪妃带来危险。
不过这么做也确实可省去不少的麻烦,至少不必麻烦殿下了。
她只顾想着琪妃的事情,却并未注意到顾樽已然转头看了她半晌。
见沈云音迟迟不肯接下玉佩,顾樽眯起眼睛:“皇兄的玉佩你不要,难道本宫的你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