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皇上怒斥。
文武百官吓的赶忙跪下,齐声呼喊:“陛下息怒。”
皇上一张脸气的涨红,颤着手指向顾樽:“说到底,你还是想娶她!什么贤良淑德,什么有勇有谋,全是妄言!朕看你定是被她迷了心智,才会说出这等胡言乱语!”
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竟敢在大殿之上与他起了争执!
当真是大胆!
顾樽身子挺得笔直,再次言道:“父皇,儿臣只是实话实说。沈云音,确实更适合做儿臣的太子妃!”
大殿内静了下来。
百官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顾樽跪着,众太监宫女亦是跪倒一片。
皇上看着下跪众人,一手紧紧握着龙椅上的龙头,咬牙低喝一声:“定远侯,可当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定远侯吓的赶忙起身,去殿中间跪着。
吓的额头的汗直往下滴。
他颤着声音道:“臣惶恐。”
皇上轻嗤:“爱卿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竟能撺掇着朕的皇儿这般顶撞朕!”
定远侯赶忙叩头:“是臣管教不严,还请陛下恕罪。今后臣定严加管束,请陛下恕罪。”
青砖上数滴汗珠,他也吓的身子发颤,头也不敢抬。
顾樽紧蹙眉头,刚要开口就见皇上慢慢起身。
“父皇,此事乃……”
皇上冷漠的看着下跪众人,冷声打断他的话:“既然定远侯管教不严,自今日起,定远侯在府中静思己过,待朕的皇儿想明白了,定远侯再行上朝!若皇儿一月之内未能醒悟,定远侯这侯爷之位,也不必做了!”
说罢衣袖一甩,转身下了台阶。
赵公公赶忙起身,尖嗓子喊了声:“退朝!”
文武百官一个个吓的瘫倒在地,尤其是定远侯,只觉得天都塌了。
顾樽神情阴沉,双手紧紧攥着拳。
但心中依旧不曾有半分退让之意!
越是如此,他就越不能退让,否则只会退无可退!
后宫,储秀宫。
秦公公最先得了消息,赶忙跑去禀报:“大典仪式结束,五皇子被封为太子!恭喜娘娘!”
坐在两侧的嫔妃纷纷起身,屈膝行礼,宫女太监纷纷跪倒在地,众人同声贺喜:“恭喜皇后娘娘!”
皇后稍稍抬了下手:“平身吧。今日众姐妹也乏了,都回吧。”
“是,臣妾告退!”嫔妃齐声应下。
随即嫔妃们便带着自己的宫女太监逐一离去了……
但出了宫门,顾樽在大殿之上忤逆皇上一事也就传开了。
秦公公这才敢将事情告知与皇后。
“娘娘,殿下在大殿之上忤逆陛下,直言要娶沈小姐。听闻陛下龙颜大怒,而且定罪于定远侯了!”
刚刚众多嫔妃都在,他自是不敢提及此事。
眼下人都走了,他才敢说及此事!
皇后却是一脸淡然,毕竟早已料到这等情形。
远远看着进入储秀宫之人,她低声道:“那日命你前去寻他入宫,本就想提醒他,没料到终究是晚了一步。”
自己的孩子,她自然清楚顾樽的脾性。
皇上为他挑选的太子妃,他定然是不愿意的。
只是没想到这对父子竟会在大典上争执了……
顾樽提脚进门,屈膝行跪拜之礼:“母后万福金安!”
大典之后,需得来后宫行礼,这是规矩!
皇后起身走近,弯腰将他扶起:“皇儿已有几日不曾好好歇息了,早些回府歇下吧。旁的事情,日后再说。”
顾樽一听这话,也就猜到殿上之事已经传入后宫了。
“儿臣定会妥善处理此事,母后不必担忧。”
皇后看着顾樽这一身衣着,抬手轻轻抚平上面褶皱:“皇儿须知,生于帝王之家,万事不由人。你若当真喜欢沈小姐,大可收为妾室,日后你登基,可封她为妃。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顾樽低垂眼帘,低沉道:“儿臣只想拥有一房妻室。”
大抵是自小生活在皇宫的缘由,对于后宫三千佳丽一事,他十分排斥。
更不想让自己活成父皇那般模样。
娶了几十位妃子,要临幸谁、宠爱谁,皆要思量那妃子的家世。
他倒不知,这等皇位坐着,还有何意?
也正是如此,他宁可只娶一人,能与他下棋品茶即可……
可这话到了皇后耳边却只觉得可笑:“自古以来,哪有皇帝只娶一人的?皇儿,你已不是孩童,该思量利弊了!至于定远侯一事,母后会想法子劝劝你父皇的,但皇儿切不可再顶撞你父皇,否则定远侯一家,母后也无能为力!”
顾樽点了下头:“儿臣记下了。”
侯府。
沈云音坐在自己房里,一手翻着账本,另一手拨着算盘。
檀香站在她身侧,忍不住提醒:“姑娘已看了两个时辰了,歇息片刻吧,莫要伤了眼睛。”
沈云音翻到下一页:“就这一页了,马上就看完了。”
自从父亲将这侯府的事情交于她的亲生母亲,府中一概事件,多由她处理。
这几日更是累的腰酸背痛,连同安堂都没时间去了。
也不知道这府中事情何时能忙完呢……
将最后一页的银两算出后,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具体银两数目。
她长出了口气:“总算是算完了。”
说着抬手锤了锤肩头。
檀香赶忙为她捏着肩膀:“姑娘也不必这般仔细,这些多是侯府往日的旧账目了。反正那韩氏是贪了不少,数目也是对不上的,侯爷想必也不会看。”
沈云音叹了声气:“父亲看与不看,我总要算出数目,心中也好有个数。”
话落抬眸看向门外。
这个时辰了,大典总该结束了,父亲怎的还不见回来。
不过这几日顾樽在宫中想必也忙得很,不知是否毒发过……
正想着,忽地见定远侯入府。
手里拿着乌纱帽,垂丧着脸,明显是有心事。
沈云音赶忙起身走了出去:“父亲。”
定远侯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想到今日大殿上的事情,心下一沉,长叹一声。
“云音,你……你何时与太子殿下私定终身了,竟也不知会我一声,总要让为父心里有个准备呀!”
如若有了思想准备,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
真是没料到,倒霉的不是太子,而是他定远侯一家!
沈云音眉心一拧,满眼疑惑:“父亲在说什么?女儿何时与太子殿下私定终身了?这又是哪来的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