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音吃了糕点后,便去厨房帮忙。
几个厨娘一起忙碌着,为皇后和顾樽准备晚膳。
直到菜肴做好,顾樽也已然赶到。
只是身后还跟着一位小宫女!
进入殿内后,顾樽屈膝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身后的宫女赶忙跪下:“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后看着顾樽身后的宫女,仔细打量了几遍:“怎的还带了位宫女?皇儿素来不喜宫女在侧,今日是怎么了?”
顾樽沉声道:“儿臣想让她留在储秀宫。”
听这话皇后登时明白,嘴角一勾:“皇儿这是怪罪母后今日准许她去才玉宫?”
若不是要派人护着沈云音,好端端的何必送来一位宫女。
“儿臣不敢!”顾樽拱手低头。
皇后深吸了口气,看了眼身侧的秦公公。
秦公公赶忙朝着殿内的众人招手,示意众人出去。
直到殿内只余皇后与顾樽,皇后才缓缓道:“她在这宫中不是一时三刻,极有可能是要多些时日的。皇儿又要分理朝政,护得了她一时,难道能护得了她一世?她终究是要独自面对的!”
“能护一时便护一时,能护一世便护一世!”顾樽答的毫不犹豫。
皇后轻声叹气,单手撑着额头:“罢了,母后劝不动你。不过如今国事为重,万不可因小失大,皇儿该知晓如今大顺朝处境艰难!”
毕竟敌国一事,直到如今也没有处理好。
眼下陛下又将此事交于顾樽,只怕是不好处理吧。
皇后心下担忧,看着顾樽肃穆的神色,只得说道:“后宫不得干政,母后不问了。不过如若敌国来犯,此次出兵迎战的,将是你那些表哥,你定要谨慎而行!”
顾樽嗯了一声:“此事儿臣心中有数,母后不必担忧。”
皇后见他不想谈及此事,只得唤道:“秦公公,传膳。”
秦公公赶忙应了声:“是。”
随即一路小跑去了厨房。
几个宫女排着队将做好的饭菜端来,顾樽与皇后慢慢坐下。
秦公公缓步走近:“今日布菜,还要沈小姐来吗?”
“不必,让她歇着吧!”顾樽沉声道。
闻言秦公公便拿起筷子开始为二人布菜,笑着说:“殿下从未在储秀宫一日用过两顿膳食,今日当真是头一遭。殿下明日可要来此用早膳?”
顾樽眉心紧蹙:“本宫只是需要在宫内分理朝政,恰逢今日开始而已。至于早膳,就不必了。”
皇后抬眸看了他一眼,含笑说道:“是吗?如若这沈姑娘不在储秀宫,皇儿还会日日前来用膳?”
顾樽不答,只静默着用膳。
皇后和秦公公对视一眼,二人笑着看向顾樽。
分明就是冲着沈云音来的,却还要找借口……
用过晚膳后,顾樽转头看向秦公公:“带本宫去沈云音的屋子。”
秦公公看向皇后,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毕竟二人还没有成婚,随意进入女子房间,着实不好。
顾樽冷声道:“本宫体内的毒,到了该施针的日子了。只有她能施针。”
秦公公恍然大悟,皇后也轻点了下头。
随后他便带着顾樽去了沈云音的屋子。
“叩叩!!”
抬手轻叩房门,秦公公附耳凑近:“云音。”
黑夜中,顾樽倏地侧头看他,幽深的眸登时冷若寒潭。
云音?
这称呼当真是……亲密!
秦公公只觉得一阵阴风拂过,冷的他不禁瑟缩了下,赶忙搓了搓手臂。
房屋门被打开,沈云音提脚走了出来。
见顾樽也在门口,不禁疑惑:“怎么这般时辰了还在宫中?殿下难道不用回府吗?”
后宫不可轻易留下男子居住,即便是皇子也不行。
除非是未及冠还养在宫中的皇子。
不过就是不知太子是否有特权!
秦公公笑了笑,稍稍拱了下手:“二位细聊吧,老奴先行告退。”
话落便离开了。
顾樽双手背后,看到桌上还有桂花糕,挑眉问她:“怎的剩了那么多?”
沈云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给殿下留的。若不是殿下,臣女哪能在此处吃到檀香做的糕点呢,自是要给殿下留些的。”
话落刚落,顾樽就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沈云音一怔,刚要关上门,但思来想去却又大开着门。
男女共处一室,甚至并无一人看着,还是开着门为好。
“本宫该施针了!”
顾樽环视四周后,在床上看了片刻。
那折扇正躺在床上!
沈云音蓦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解释:“臣女只是想着这……这折扇带来,兴许能还给殿下。祖母说了这扇子,好像十分的、十分的特别。”
声音逐渐弱了下来,甚至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
顾樽侧头看她:“本宫送出去的东西,断不会收回!”
话落就坐在红木凳子上,熟练地撩起双臂上的衣袖。
将臂膀露出,以便施针。
沈云音刚忙去找来银针,刚走近他衣袖就落了下来。
顾樽再一次撩起,沈云音取出银针,还没刺入,衣袖便又落了下来。
想到以往施针皆是他躺在床上,她才便于施针,沈云音犹豫再三后开口:“殿下不如躺在床上吧,这样也便于施针。”
说话间已然将银针包拿去了床边。
顾樽看着她的动作,低声提醒:“未婚女子的床铺,男子不能躺下。”
沈云音回头看他:“但医者的床可以躺。”
顾樽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思忖片刻才上前,躺在了床边。
留心到房门开着,他低声道:“你房门这般开着,若是有人闯入,只怕今日之事就解释不清了。”
“若是关着,就更解释不清了!”
沈云音脱口而出,搬了凳子坐在床边,一脸严肃的开始施针。
顾樽看着她的神情,眼眸含着些柔情:“明日想吃什么?”
沈云音似是并未听见,只一心在为他施针。
毕竟是夜间,虽有烛火,但也不如白天看得清楚明亮,只得是更谨慎。
直到一条臂膀上的银针施好,她才松了口气。
她刚想要顾樽转个身,为他另一条臂膀施针,却突然发现他竟然睡着了!
沈云音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唤醒他。
她一手撑着额头,另一手还拿着银针,不自觉的看向他的睡颜。
不说话的时候,瞧着倒是乖的。
大抵是这几次施针有了效果,脸色也较以前好了不少……
正看着,顾樽缓缓睁开眼睛:“本宫倒不知,沈小姐竟这般喜欢盯着本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