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公正扶着皇后,一听这话登时怒斥:“大胆!皇后娘娘命你准备膳食,你竟这般敷衍了事,还不快跪下!”
沈云音噗通跪了下来,但却故作镇定的解释:“娘娘恕罪,臣女只是见娘娘气色不佳,方才想起为娘娘备些药膳素食,断然不敢敷衍了事。”
说完双手交措紧贴着地,低下了头。
皇后眼底闪过惊喜:“你还懂药膳?”
“不敢瞒着皇后娘娘,臣女在宫外行医救人,药膳于臣女而言,更是熟记于心。”沈云音低着头答。
皇后慢慢坐下,看了眼面前的汤。
秦公公赶忙为她盛了一碗,又介绍道:“像是蘑菇豆腐汤。”
皇后拿了汤勺,仔细品尝这汤。
入口清香,味道鲜美。
她放下汤勺,食指稍抬了一下,指向某一道菜。
秦公公立即反应过来,赶忙为她布菜。
瞧着碟子里东西,皇后面露笑意,夹起送入口中:“看着像是核桃,可却又甜入心脾。这道菜叫什么?”
沈云音回答:“拔丝核桃。”
皇后放下筷子,摆了摆手,秦公公识趣的退了出去。
“起来吧。”
突然被特赦,沈云音稍稍松了口气,慢慢起身。
皇后看着剩下的菜,多为清淡或甜食,不得不说确实符合她的口味:“蕙质兰心,体贴入微。”
仅仅见了一面,竟然能做出符合她口味的菜,又怎会不令人喜爱呢?
她的口味,连那几位厨娘都不知晓,这女子竟拿捏的如此准确,不可谓不聪颖。
她抬眸看向沈云音:“难怪皇儿将你藏于府中,确是位佳人。”
“娘娘错怪殿下了,此事只是误会。”沈云音慌忙解释。
皇后皱起眉头:“误会?”
沈云音将自己和顾樽被污蔑一事娓娓道来,皇后娘娘听的面色阴鸷,似是完全没料到传言与真相竟相差这般大。
直到将所有的事情说完,沈云音才又道:“臣女虽身份低微,但绝不会做外室。五皇子更不会做出私养外室一事,此事仅是二皇子污蔑之言!还望娘娘明察!”
眼下顾樽都还没有答应要娶她,她可不想就这么与皇后也成了敌手。
为今之计,只得是说出实话。
皇后狐疑看她:“本宫问你,你当真有法子解开皇儿体内之毒?”
沈云音没想到皇后竟会问及此事,但想到做母亲的终究最担心孩子身体,也就不觉惊讶,如实回答:“不敢欺瞒娘娘,臣女只能尽力而为,如若那时还解不开……臣女愿任凭处置。”
殿内静默,皇后娘娘却是一脸淡然。
沈云音不解她为何在听到自己儿子被污蔑后,竟还能这般冷静,但也不敢多问,只低着头静等她的吩咐。
“退下吧。”皇后轻声开口。
沈云音屈膝:“是。”
话落转身就要离开,但又恍然想起一事,迟疑后驻足。
从衣袖中拿出藏好的药膏置于桌上:“娘娘面色不佳,此药膏乃是臣女亲手所制,其中皆是名贵药草。娘娘于夜间涂抹药膏,次日一早清洗,不出三日,冰肌玉骨定会重现。”
说完行了礼,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拿起桌上的药膏,打开后闻了闻,却是一股子中药味。
她皱了眉,满眼嫌弃:“怕是三十日也未必有用。”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次日便有了效果——
翌日一早。
她刚洗去了面上的药膏,宫女便开始为她梳头。
仔细瞧着铜镜中的自己,皇后惊讶的抬手摸了摸脸颊,皮肤瞧着像是好了不少,手感都不一样了。
倒是真没想到,那丫头的药膏还真有些用处。
宫女也说:“娘娘昨日莫不是梦见了喜事?今日瞧着像是容光焕发。”
皇后娘娘也不解释,只含笑拿起桌上的护甲戴上。
“娘娘,殿下来了。”秦公公站在门口禀报。
闻言皇后娘娘轻笑:“也不过就留了一日,他倒先急了。快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后,顾樽便随着秦公公进入殿中,皇后也已然梳好了头,正坐在殿中。
“儿臣给母后请安!”顾樽叩首行礼。
皇后故意问他:“皇儿往日也不曾这般时辰前来请安,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往常三五日也不来一次,纵是来了,也不会这般早。
看来那丫头在他心中当真有些分量。
顾樽抬头看向皇后,也不藏着掖着:“母后应是知晓儿臣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就将她交于儿臣吧。”
昨夜回了院中才知晓皇后一早便宣沈云音入宫了。
只是那时已是夜间,他只得今日一早前来接人。
皇后抬了下手,示意顾樽起身,却笑着哼了声:“一介庶女,竟能令皇儿这般牵肠挂肚,看来这沈小姐绝非寻常之辈。皇儿莫不是动了心?”
听了沈云音的解释,原以为这二人只是误会所致。
可如今看来,倒是未必如此!
顾樽低笑,只得换个说法:“母后先将她借于儿臣几日,儿臣有事寻她。”
“借?”皇后笑意更甚,已然看透了他的意思,慢慢起身朝门口走去,路过顾樽身侧时有意说道:“只怕是有借无还了。”
顾樽听她语气知晓今日定能将沈云音接回,赶忙跟了上去。
沈云音刚做了膳食,正要端去膳厅,却见皇后身侧竟站着顾樽。
“殿下,您怎么来了?”她激动地失了稳重。
惊觉皇后还在,赶忙将膳食端去膳厅,这才转身出来。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殿下。”
皇后本就因为药膏一事心生欢喜,对她也就多了几分怜爱:“去收拾东西,回去吧。待事情解决了,那时让皇儿再将你送来。”
沈云音不解,抬头看着二人。
见二人脸上都含着笑,也不敢多嘴再问,赶忙起身去收拾东西。
出来后便跟着顾樽一起离开了。
直到出了皇宫,顾樽才将揣在怀里的信掏出来:“青栀拿来的信。”
沈云音看到信封上的一行字,倏地瞪大眼睛。
爱徒亲启!
是师父写来的信!
她赶忙接了信,转身去一旁查看。
信上写着几味药材,以及煎服熬制之法,最后一行写着:魂之散解药配方。
沈云音惊愕不已,师父竟然知晓她需要魂之散的解药。
她赶忙将信收了起来,转身后却发觉顾樽不知何时竟在她身后站着。
二人差点撞上,沈云音羞的红了脸。
却听顾樽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侯府下毒之人已然查清,是侯府主母韩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