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与夜王爷最清楚慕容殊拿出来的那个玉牌代表着什么,他们只是诧异她小小年纪居然会有这个东西。
“本公子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你家儿子带出来。”慕容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收回玉牌,嘴角微抿着,看不出她的情绪。
夜王爷就算是不想,但在这块玉牌的出现,他也不得不妥协了。
“来人,让与玉夫人带着小世子过来。”夜王爷看了一眼慕容殊,接着吩咐手下的人。
黎歌一听到小世子要被带来,她的身子不由紧绷起来,眸底闪着激动的光芒,被慕容殊斜了一眼,她的眼神才放平静,静静等着她的儿子到来。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个衣着华贵,面容姿丽的女子拉着一个不足五岁粉雕玉砌的小嫩娃子走了过来。
慕容殊身后的黎歌突然上前一步,引来夜王爷的猜疑的眼神,幸好慕容殊扭头看着黎歌,低声说了一句:“哑女,去将小世子领过来,让本公子瞅瞅。”
“是。”黎歌被夜王爷注视的那一眼,她的心就跳的特别厉害,以为自己的鲁莽要被发现了,幸好莲公子开口为她解围。
黎歌慢慢地走到花夫人的面前,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很快她又调整好心态,笑着从花夫人困惑的眼神中拉过来,一路走到慕容殊的面前。
慕容殊看着眼前这个粉雕玉器像个团子一样可爱的奶娃娃,眼神也不认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她,她笑着伸手就将他抱了起来,让它坐在自己的腿上。
“小团子,来叫一声哥哥。”
“……”
“……”
慕容殊那句话一说出来,夜王爷与黎歌顿时一阵脸黑,明明是个长辈,却让自家的孩子叫她哥哥,这辈分乱的……
慕容殊看着夜王爷那黑了一圈的脸,哈哈大笑了一声,改口:“不对,小团子你应该叫我舅姥爷。”说着,她朝着小团子的鼻子上捏了一把,不过有借机揩油的嫌疑。
慕容殊怀中的小团子瞪着萌萌的大眼睛,看了一眼她,又扭着头看了看自家的父王,说着伸手想要夜王爷抱,可惜这怎么可能。
夜王爷本来想要伸手抱回自家的孩子,却被慕容殊的一个眼神制止了,他收回手眼神暗了几分,放在桌子上的手不由握紧了几分。
慕容殊知道现在的夜王爷碍于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才选择隐忍,不然现在他早就一把将他的孩子夺过来。
慕容殊直接将夜王爷的眼神无视,随意逗弄着怀里的小团子,突然隐约露出来的一节小手臂,上边有些轻微的红印紫痕,她的眼神立刻变了一变,将小团子放下来,直接将他的两个胳膊全部捋了上去,不看还好,一看让人觉得气氛。
这里反应过激的最数黎歌,她可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见到自己孩子身上这些被虐待的痕迹,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疾步蹲下身子,手颤悠悠地摸着小团子身上的痕迹,眼眶湿了一圈,瞬间抬起头又杀气腾腾地瞪着花夫人。
“哑女,退下!”慕容殊厉声呵斥了一句,然后看了一眼夜王爷,淡笑着说道:“哑女心中有这方面的阴影,不过本公子这外孙身上的痕迹,还真想让夜王爷给本公子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本公子没办法对上面的那群老家伙交代。”
黎歌被慕容殊的一声呵斥吓得收回手,后退了两步,站到慕容殊身后,眼神的焦点却一直放在小团子的身上。
夜王爷的脸色很不好,他的眸光狠狠地瞪向花夫人,又转眸看着自家的儿子,脸上染上一抹心疼与懊悔。
“来,小团子,要不要跟舅姥爷去学更好的武功,找自己亲娘。”慕容殊什么的话都能说出来,可就在她说出亲娘这两个字眼的时候,她手边的小团子突然大哭了起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擦着他掉下来的金豆豆。
慕容殊心疼地将小团子抱入怀中,轻声哄着,“不哭,不哭,小团子不哭,有啥委屈跟舅姥爷说,舅姥爷给你做主。”
“我要娘亲,我要娘亲,我要娘亲……”小团子的一声声哭喊,听得都让人心酸。
慕容殊不是那般容易动容的人,所以她的表现淡淡的,眼神望了望身旁的夜王爷,又又用余光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黎歌,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舅姥爷带你去找你的娘亲。”
“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娘亲已经死了,娘亲被大火烧死了,我亲眼看到母亲的尸体被抬出来,呜呜……”小团子双手揉着眼睛,哭得很是凄惨。
我亲眼看到的……这一句话狠狠地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慕容殊的眼神暗了许多,带着冷冽的杀气,看了身边的夜王爷,余光却瞥向一旁战战兢兢的花夫人,她全身颤抖着,貌似额头出了很多冷汗。
夜王爷或许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亲眼看着他亲生母亲的院落着火,或被熄灭后,又看着他的母亲被抬出来。
“夜王爷,你这府上的风气真是不敢恭维,小团子的母妃已经死了,你们这里却什么也没有,还真是让人心寒。”慕容殊冷冷一笑,伸手抱住小团子,起身就向着外面走去。
花夫人看着路过眼前的慕容殊,突然挡住了慕容殊的路,想要从她的手中将小团子夺回来,却没有想到被她一脚踹倒在地,她的这一脚并不重,只是花夫人演的太过夸张。
“这个公子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请不要带走小世子……”花夫人爬到慕容殊的脚边,抓着慕容殊的长衫,期期艾艾地说着。
花夫人的这动作可真是我见犹怜,让人不由地想到心疼,可惜了慕容殊真实身份是个女的,这招梨花带雨根本对她没有用,可对她忘记了,对她没有却对某人有用。
“滚!本公子想要杀你,易如反掌,连你家王爷都没办法阻止!”慕容殊没有说谎,因为她的身份真得很复杂,夜王爷还真不敢为了一个妾来得罪她,再说他这个妾室也不见得是个好东西,不然小团子身上的伤痕是说弄得。
花夫人吓得连忙松开抓着慕容殊衣服的手,一脸惊恐不相信地仰头望着那个笑得冷冽的人。
如果现在夜王爷走过来偏袒眼前的花夫人,慕容殊绝对会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仗势欺人。
夜王爷微微皱了下眉头,走上前扶起坐在地上,哭得没有一个人样的花夫人,然后让人带了下去,期间没有说一句慕容殊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而那个花夫人更诧异,直到被带走都不知道自己刚刚错在了那里。
其实她那里都没有错,只是她的太低估慕容殊的身份了。
“哎呦,本公子还以为夜王爷回来个怜香惜玉呢?”慕容殊的口中是满满的嘲笑。
夜王爷拧着眉头,突然开口解释了一句:“本王的王妃并没有死,虽然那具尸体很像她,但并非是她。”
慕容殊听到这话,眉头挑了挑,心中想着这个夜王爷还不算太笨,如此的话,隐凉那老家伙交代的事情,或许可以跟他说说。
“那夜王爷可有去找过你的——下堂王妃。”慕容殊将最后的四个字咬的很重,眼中带着看戏的浓浓趣味。
夜王爷在此刻沉默了,他没有回答慕容殊的这个问题,而慕容殊也没有兴趣听到夜王爷的答案。
“夜王爷,忘记告诉你,黎家现在虽然败落了,但是有些关系依旧不会断,本公子这话夜王爷可否明白?”
慕容殊的这几句话让夜王爷的身子猛然一僵,他有些不自在皱了下眉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黎家还有这一成关系。
这件事不光是夜王爷没有想到,黎歌也被震撼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家族还有这一成关系,可她困惑的是,为什么有这样的关系,父亲不用?
慕容殊看出这两个人的困惑,好心地解释了一下,“有些关系,是一种束缚,能不用便不用。”
小团子突然环住慕容殊的脖子,没有去看夜王爷的脸,奶声奶气地说着:“父王,孩儿想见见母亲,风铃说母亲很爱我,她带给我好多母亲给我做的小东西,我身上的这身衣服就是母亲准备给我的五岁生日礼物……”
风铃……听到这个名字,黎歌一瞬间无声哭了起来,眼泪簌簌往下落着。
慕容殊对这宅斗的东西很是反感,所以她也懒得去知道什么来龙去脉,她只负责救该救的人,其他让其他人去忙活。
只是小团子的话,说得让人不禁有些想落泪,真是的大人事,总是牵扯上小孩子,这就证明这些大人多不负责人。
而且这里的男只要是达官贵人几乎都是三妻四妾,孩子成群谁还在乎一两个孩子的想法,想到这里慕容殊不由嗤之以鼻,幸亏她的父母情比金坚,要不然她们家多几个姨奶奶,她一定会疯的。
夜王爷听到小团子的这些话,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慕容殊也不想去追究任何,因为跟她没关系。
“团子,舅姥爷带你去找娘亲,要不要跟舅姥爷走。”慕容殊嘴角淡淡勾着,眼神却望向一旁呆着的夜王爷,然后不等小团子回答,直接大步走去。
夜王爷看出慕容殊是铁定要带走自己的儿子,也意识到她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做出什么,便开口:“本王会找到本王的王妃,那时望莲公子将小儿带回来。”
“看你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