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殊还没回城？”
慕容慧忧心忡忡，在寝殿内来回走动。
北无痕一把抓住慕容慧的手，让她停了下来，低声说道：“慕容殊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爹爹就要被斩首了，而我被那皇帝困在这寝殿中，谁能来救？”慕容慧激动地扯着北无痕的衣服，很是不安地喃喃着：“殊，是一个很容易将所有过错推到自己身上的人。”
北无痕看着如今这个情况，慕容慧依旧为慕容殊着想，虽然这可以用来解释他们姐妹情深，但他总觉得她们之间还有更深的羁绊。
“慕容殊让我跟你说，多为自己想想。”这句话并不是慕容殊让他说的，而是有几次他无意间听到她们的对话，里边就用慕容殊劝慕容慧为自己而活。
慕容慧听着摇了摇头，摊坐在地上，仰望着天花板，幽幽说道：“我为自己活过，可是殊却一天没有为自己而活，你知道吗？”
大颗大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慕容慧那未施粉黛的俏脸落在地板上，透过皎洁的月光泛着微弱的光泽。
“我……”想要脱口的安慰，不知怎么说不出口，北无痕只能王者坐在地上的慕容慧，继续听她接下来的话。
“我不喜欢男装，不喜欢兵书，不爱练武，而我五岁以前一直或者我不喜欢的生活。”慕容慧说着语气顿了下，她扭头看着窗外的月牙，又继续说：“我练不好武在阁楼哭泣，那个时候殊突然出现，笑着扒了我的衣服穿上。”
慕容慧的目光幽幽，仿佛透过月光回到了过去，那个笑容好看，又带着嚣张的女子，伸手扒了她的衣服换上，用手绢为她擦掉泪痕，笑着说：“我本就是慕容殊，做不来慕容慧。”
从此，她就是慕容殊，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一切，手握武器夜以继日在武场练习，从不说累，不再哭泣，一直笑着……
“我欠殊好多好多……”慕容殊哭着笑了，那笑太苦涩难看。
慕容慧会想着，她以为她可以用最纯真的心感化那个帝王，却忘记了一句，最是无情帝王家。
说的再好的誓言，没有行动都是废话。
而冷元勋对她说的誓言都是谎言，在他的心中权利最大，他想要这万里江山。
她不该那么单纯，不该不想听慕容殊的话，可她也不后悔。
因为，这个时间有些事即使没有好结果，也总比什么也不做的强。
至少，她有一个作用，安抚冷元勋，让殊有一个缓冲阶段。
这样便足矣。
北无痕楞楞地看着慕容慧，她一动不动坐在地上，望着那似雪的月光。
不知在想什么，目光那般悲凉。
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现在他知道了为什么慕容慧那般在乎慕容殊，因为愧疚，更是为了那份没有任何杂质的亲情。
“相信慕容殊，她一定会回来见你。”北无痕走上前，半蹲下身子轻轻地将慕容慧抱入怀中，声音很轻却很笃定。
慕容慧或许太累了，她趴在了北无痕的肩上放肆的哭泣，也不怕动静大，引来侍卫的注意。
侍卫也不会理会这，他们只会想慕容慧是因为失宠而悲痛大哭。
哭够了，心里舒服了，慕容慧又笑了，她离开北无痕的怀中，站起身来，逆着月光说：“我要笑着面对一切，这样才是慕容家的女儿。”
慕容家的儿女，没有那么容易垮掉。
夜深露重，站在须臾茶楼后院的慕容殊，抬头望着头上的月牙，嘴角微微一笑。
那笑容里有太多的情绪，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