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桃花纷飞,空气中还留着淡淡的花香,一阵风吹过,湛蓝的天空仿佛下了一场粉色的雨,阳光下美得让人窒息。
“你决定了?”
“决定了,这件事本该就由我来承担。”慕容殊坐在窗前,看着纷飞的桃花,笑着说道。
隐凉微微叹息了一口气,知道慕容殊只要决定了的事,便不会改变,他却还要试着劝说一下:“你的身体并没有好全,何必为难自己。”
“我不欠你人情。”慕容殊站起身直接面对着隐凉,很认真地说道。
“那凤轻尘呢?”
“我欠他的我有办法还,因为他想要的是我在他的身边。”
隐凉没有在说话,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里像在外人面前威严的隐族长。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如果只是因为我父母的关系,其实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隐凉听过慕容殊的话只是苦笑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门。
慕容殊透过窗户看到隐凉走到了院落中的一颗桃树下,伸手抚着那树干,仿佛眼前的不是一颗树,而是他最爱的人。
隐凉现在已经快要40的人了,可是他一直孤家寡人,从不亲近女色。
慕容殊也起身走出屋子,来到院落中,看到隐凉的另一面,在她面前一直老顽童无赖的模样没了,剩下的只是悲伤与懊悔。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可是这个故事,并不是都需要被知道。
“我现在承认你是我的师傅,是一个还算合格的师傅。”慕容殊站到隐凉的身边,望着眼前的桃树,大片大片的桃花被绿叶一点点代替。
纷落的桃花铺在脚下,沾上尘埃碾入泥土,一种寂寥悲哀的气氛在空气中散开。
就在慕容殊以为隐凉又会像以前一样嬉皮笑脸地跳出来,说一句:哈哈,徒弟你终于被师傅我征服了。
却没有想到,他只是平平静静地说了一句:“谢谢。”
慕容殊突然有些好奇这个桃树的故事,可她终究是没有问出来。
一瞬间这里又变得安静了起来,就在她以为这样的安静会持续很久,隐凉突然开口:“徒弟,这一次下山,目的地是紫幽国,完成任务可以去紫幽皇宫转一圈。”
“去那里做什么?”慕容殊不理解地眨巴了下眼睛。
“替你母亲看看那边的亲人。”
“好。”
慕容殊点了下头,准备转身回屋,隐凉突然丢来一个问题。
“你可以换回女装了,为什么现在还穿着男装?”
“我曾经答应过凤轻尘,我嫁给他那天便会换回红装。”
隐凉愣了一下,之后笑道:“男装也好。”
“恩。”
明天慕容殊就要离开隐世一族,去完成那些长老说的任务。
隐凉抬脚走向着屋内走去,站在门口说:“这一次出去,一定很长时间,我去给你准备你要吃的药。”
药浴刚刚结束没有一天,隐凉就拿着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扔到她的面前让她吃。
“额……这个药要吃多久?”慕容殊虽然没有想要逃比吃药,但是一直这样吃药,她心里也有阴影。
“吃到你见到秋阳为止。”隐凉说完便钻入了屋里。
秋阳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怪医圣手,只是很少人能够见到他的真面目。
“额……这个药浴,还有这个药,不会就是秋阳留下来的吧!”慕容殊也跟着隐凉进入屋内,倚在一个柱子上,瞎猜测地问着。
“是。”
“难道秋阳一开始就知道怎么解幻梦蝶的毒?”慕容殊开口问着,却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隐凉摇了摇头,解释道:“秋阳一开始并不知道,而是在翻他师傅的手册,发现其实这个世间有四颗幻梦蝶,只是有一颗被前隐世族长吃了。”
“为什么前族长要吃那种东西?”
“他只是为了救他一生的挚友,可当他找到解毒的方法,他的好友却死了,他将解毒的方法刻在了隐世一族圣地的洞壁上,五年后也去世了。”
慕容殊听完隐凉的这段话,让她非常惊讶的是前族长与秋阳的师傅居然是挚友。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的可怜。”
“是你认识的人太多了。”
慕容殊轻轻地点了点头,望着为自己准备外出的东西。
就在她愣神想事情的时候,突然一道银光飞过来,她眼疾手快地接住那东西,发现是一张半脸的银色面具,那面具上刻着隐世一族的标志,就是那个被她摔碎的隐莲图腾。
“给我这个做什么?”慕容殊把面具在眼前晃悠了几下,看着隐凉问了一句。
慕容殊很正经地再问,隐凉却不正经地回答着:“你没脸见人。”
“那师傅不是更没脸见人!”
“恩?”隐凉一时间没转过弯来。
隐凉明白过来慕容殊话中的意思后,正想要回一两句,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
“这么快人就来了。”慕容殊说着将隐凉给她的面具套在脸上,回头看着站在屋外的人。
屋门前,一个一身素色衣服的约莫二十的年轻女子,站在那里低着头。
“公子,属下月娘,大长老派属下过来,协助于你。”
这声音没有一般女子的娇柔,言行举止干练,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角色,得小心对付,隐凉正这样想着,没想到又被慕容殊的语出惊人给惊住了。
“协助?我看有九成是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慕容殊说着整了整脸上的面具,故意停顿了一下,看那女子的反应,接着说道:“不过这些也无所谓,对不对师傅。”
隐凉现在很想跳起来给慕容殊一个暴栗,不过想想也就随她了,毕竟以后要跟这个女的相处的不是他,是她,那就让她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做。
月娘听到慕容殊的这话,不由地抬头望过去,发现一个红衣银面的公子,看不清他的面容,而那双晶亮黑色眸子看似单纯,却透着危险的光芒。
慕容殊在月娘抬头时,也正好看清楚她的面容,清秀的容颜,冷然的双眸,微翘的鼻子,紧抿着的薄唇,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信息。
月娘的视线与慕容殊的对上时,她迅速低下头,声音冷清:“属下失礼了。”
“随意。”慕容殊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月娘,接着将视线看向隐凉,说道:“师傅,月娘的住处你就安排吧,徒弟我困了。”
说着,慕容殊不待隐凉出声,率先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嘭地一声关上门。
隐凉咬着牙,伸手指着慕容殊的房门,然后没然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