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司老爷子沉而有力的嗓音响了起来。
问话声音刚一落下,他整个人就出现在了人群中央,撇眼看见那青一块紫一块、嘴角带血的狼狈嘴脸,神色暗沉的杵了杵手里握着的拐杖,皱眉问道:“小四,你这是跑什么地方和人打架去了?”
不问还好,一问的话司鸿风瞬间觉得无比冤枉,吃痛的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像个妇人似的拉跨着脸,委屈道:“爷爷,我这是被家里人打的。”
刘雅兰脸色又红又白,瞧见害得司鸿风伤痕累累的罪魁祸首,苏宓正面如平镜的站在一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般静静观看。
转头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司老爷子,泪光泛滥的尖声告状:“老爷子,都是苏宓这个没有教养的村姑胡作非为,动手打了我们家阿风。”
司老爷子把目光落在了苏宓的身上,只见她无奈的撇了撇嘴,骨瘦如柴的身体,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有能力会动手打人的样子!
他眉头紧的多出了好几条皱纹:“雅兰,没有能够指向宓丫头确实动过手的证据的话,不要信口开河的给她扣上罪犯的帽子!”
一听他这么一说,刘雅兰更加气急了,掏出手帕装模作样的擦拭着眼角泪水,委屈道:“老爷子,这种对我没好处的事情,我有必要说谎骗您么?而且,我哪里没有证据?”
司老爷子好奇的轻挑起眉梢,瞪眼追问:“你倒是说来我听听!”
“我刚刚上楼的时候亲眼看见了,阿风不过是站在门口叫唤这野丫头,她二话不说出来就拎着阿风一顿暴揍,老实巴交的阿风根本来不及反应,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默默承受,看看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
刘雅兰气呼呼的说完,转身用刚才抹过眼泪的手帕,动作轻柔的擦着司鸿风嘴角的血迹,呜咽道:“老爷子,你可以秉公执法,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替我们家阿风做主啊!”
说道这的时候,刘雅兰故意将犹如利刃的目光落在了苏宓的身上,哭的越发严重了:“司家待苏宓不薄,好吃好喝的,她不但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还如此的不识好歹,老爷子,这一次您可不能再次偏心的轻饶了这个野丫头!”
司老爷子的脸色尤为暗沉,扭头看向苏宓,本以为他要发火,怎料只是几秒,他就调转了方向,把矛头指向了司鸿风和刘雅兰。
怒形于色:“真是无可救药,我刚刚明明听到了一阵疯狂的敲门声,小四,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司鸿风缩了缩身子,战战兢兢的望向司老爷子,胆怯开口:“爷爷,我……我想找苏宓提前告知一些京华大学的事情,不知道她在休息,吵醒她是我的不对,您责罚我吧。”
他的话一出口,刘雅兰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有些儿抽搐。
适才底气十足的气势也变得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忐忑不安的打量着司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变化,紧了紧抱着司鸿风肩膀的手,生怕他被教训。
司老爷子叹息一口气,目光焗焗得看着司鸿风,无奈的摇头,失望开口:“你这做事毛毛躁躁的样子,怎么能够在学校里照顾好宓丫头!”
历经岁月风霜的眼神环顾四周,落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司景陌身上,如释负重的继续出声:“老大,看来今后还是得指望你多费心照应宓丫头了!”
司景陌不动声色,表现尤为冷静,微微颔首嗤鼻出声:“嗯。”
同他而来的司暮雪震惊的看向他,显然没有料到他会答应。
“爷爷!”司鸿风不甘出声,挺身站到司老爷子的面前,想要为司老爷子对他的不信任作出解释:“我保证可以照顾好……”
“好了!小四你不用解释了,事情就如我所说的这样敲定了!”司老爷子一锤定音,彻底的打消了司鸿风试图挽回形象的念头。
刘雅兰目光扫射,狠狠地剜了一眼苏宓,转身不服气的跺脚道:“老爷子,景陌可是做大事的人,不是谁的保镖小弟,哪里有时间分心出来去顾着苏宓那个随时可能惹出祸端的野丫头?”
刘雅兰不由分说的朝着苏宓发难,不等司老爷子出声,司景陌就傲气凛然的走上前去,低沉冷冽的开口:“妈,我的事情自然会处理好,苏宓这边她也不是三岁小孩了,完全没有必要让我每分每秒的盯着她!”
刘雅兰脸上的神色黑到了极点,完全没有想到司景陌会三番两次的袒护苏宓,顿时气得暴跳如雷,不甘的甩手走了。
“一个二个的都不信任我,我在这个家还怎么生存下去。”司鸿风满满的不服气,刘雅兰气走以后也跟着发起了牢骚。
司景陌听到了他的低声呢喃,一记冷眼扫向他,似要把他生剥活剐了一般,吓得他急忙垂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苏宓嘴里怀中抱着一包薯片,静静地观摩着司家人窝里斗的好戏,自觉越发的有趣。
“不好了,不好了。”一道仓促的声音传进耳朵,管家焦急万分的跑了过来:“老爷子,司家各少爷,小少爷醒了,我给他送吃的她无论如何都拒绝,你们快去看看呀!”
闻言,司景陌脸上的神情变得阴郁几分,目光扫向苏宓,薄唇轻启:“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司老爷子心惊,急忙阻止:“飞宸不喜欢别人的靠近,你还是不要带着宓丫头过去了。”
明事的人都能够听出,司老爷子这是担心司飞宸会伤害到苏宓。
身为医生的司柏川表现极为镇定,迈步上前朝着司老爷子递过去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爷爷,老五犯病的时候是因为苏宓弹奏乐曲才平和下来的,就让她跟着一起去吧,您放心,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此话一出,司老爷子将目光投向了苏宓的身上,伸出苍老的手轻拍几下她白皙的手背,点头说道:“宓丫头啊,你能来我们司家真是老天对我们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