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一看,那还真是跟她手镯一样,但她自然不可能承认,不然不就露馅了吗?
她连忙说:“不一样,小姐,只是神似而已,这家店铺没奴婢喜欢的,咱们换一家店铺吧?”
姚莫婉不动,坚持站在原地,“不行,这是有人模仿你的传家宝呀,夏竹,我们要上报衙门!”
夏竹不曾想这傻子居然如此执着。
首饰铺老板被动静吸引过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没事……”
姚莫婉直接打断她的话,大声嚷嚷,“你们这个店铺怎么能模仿人家的传家宝呢?我要上报衙门!”
闻言,老板脸色铁青,厉声说道:“不可能,我们这里都是真品,何来赝品?”
紧接着,他看到夏竹手腕上带着的镯子,礼貌问道:“能否给在下看下姑娘手上的镯子?”
夏竹想收回去已经迟了,她表情僵硬。
关键是姚莫婉还是一副痴傻的样子说道:“夏竹,你快给他看呀,不能让人玷污你的传家宝!”
夏竹:“……”
她骑虎难下,只得将镯子取下来。
结果毋庸置疑,夏竹手上的镯子,才是赝品!
一直到两人出来,夏竹的脸色都是铁青的。
姚莫婉就像是看不到似的,直接凑上前,反而小脸蹙在一起,“夏竹,为何老板会说你的镯子是赝品呢?既如此,秋禾为何会去拿一个赝品呢?”
夏竹的脸色愈发难看,姚莫婉继续絮絮叨叨,“夏竹,是不是你误会了秋禾呢?”
事到如今,夏竹只能顺坡下驴了。
“是啊,小姐奴婢突然想起来,这个镯子好像是奴婢不小心放在秋禾榻上的,之后给忘了……”
姚莫婉做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那咱们去找秋禾道歉吧。”
两人重新返回宰相府。
夏竹走到后面,咬紧后槽牙,这次出府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将自己惹了满身腥。
为何觉得现在的傻子好像变精明了?
两人刚回到院子中,姚莫婉就大嗓门的喊道:“秋禾,夏竹来给你道歉了。”
夏竹瞳孔一缩,满脸阴郁。
姚莫婉直接小跑进房中,看到秋禾果然乖巧的面壁思过。
她走到秋禾面前,低声说了句,“秋禾,辛苦你了。”
话罢,她拉着秋禾朝外走。
刚到外面,她就又恢复成元气的笑容。
“夏竹,秋禾来了!”
夏竹抬起头,眼底的阴鹜被她遮掩下去。
她看着秋禾,“秋禾,那个镯子是我记错的,跟你没关系。”
正在秋禾想说没关系的时候,姚莫婉直接抢在她前面,睁大着杏眼看着夏竹,“夏竹,你不是说要跟秋禾道歉吗?”
夏竹不甘的咬着嘴唇,“秋禾,我们在一起服侍小姐这么多年了,不需要这种形式了吧。”
秋禾没吭声,下意识的看向姚莫婉。
她想小姐肯定不喜欢她这么懦弱,就鼓起勇气说道:“夏竹,其他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我的清誉了。”
夏竹垂下头,眼中闪过晦涩不明的光。
片刻后,她快速说道:“对不起。”
说完,她就转身跑走了,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秋禾有些忐忑,连忙问道:“小姐,奴婢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夏竹她也不是故意的……”
“不。”
姚莫婉摇头,表情也恢复正常。
“她就是故意的,你做的很对。”
经过这件事情,她想夏竹定会老实一段时间。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总不可能一直在丫鬟身上浪费时间。
距离抛绣球的时间只有短短两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临近傍晚,姚莫婉将秋禾单独叫到里间。
“秋禾,我今晚要去一个地方,可能很晚才回来,今晚你你装作我,躺在这张榻上。”
秋禾完全惊呆了,“小,小姐,奴婢……”
姚莫婉双手扶在她的肩膀上,定定盯着她,“你可以!”
她表情沉着冷静,且身上带着令人信服的魔力,秋禾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又跟秋禾简单交代几句后,姚莫婉穿上夜行衣,带上面纱,朝着目的地,皇宫,赶去!
在府中沉淀了几日后,姚莫婉就再也忍不下去。
她重生一世的目的很明白,为她自己,和姚莫婉,报仇!
如今她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诏书。
那份诏书上的皇位继承人并不是夜鸿弈,而是,夜君清!
因为诏书一直没传出来,夜鸿弈的登基并不是名正言顺的。
要说这皇位,当初是因为诏书一直未出现,皇宫中两极分化严重,夜鸿弈和夜君清两人的拥护者差不多。
不,准确来说,夜君清的民心和能力远比夜鸿弈更足,就在当时众人都以为登基的会是夜君清时,他突然将对夜鸿弈俯首称臣。
为此,夜鸿弈成功当上皇帝。
但是夜鸿弈却未将夜君清视为手足,从那天她大殿时夜鸿弈看夜君清的眼神她就能看出来。
这兄弟二人,倒是有意思。
思绪间,姚莫婉已然来到皇宫门外。
本来以她的身份是绝对不可能进宫的,但她作为姚莫心时,知道皇宫内有一处偏门,那里只有皇帝和皇后知道,其余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就这样,她光明正大的来到皇宫大院。
她对地形很熟,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她就来到了清心殿外。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哪怕是在外面,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历历在目,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中。
姚莫婉的头猛地疼了起来。
她靠在圆柱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减轻一些,那是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恐惧。
“你们几个去外围,你们几个去清心殿附近!”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声尖气的声音。
姚莫婉眼睫一颤,糟糕,查夜的来了!
她左看右看,目光锁定清心殿。
闪身到清心殿门口,她将门推开一个小缝钻进去,紧接着又将门合上。
她靠在门框上,松了口气。
清心殿中相对来说是极为安全的,这里是皇宫重地,除了皇帝,其余人没有命令根本进不来。
而且这里面从来不会有下人在这里守夜,姚莫婉怀疑,诏书就藏在这里的某处。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到那天的那个位置,眼神虚晃间,那里蔓延出浓浓的血迹,不知是姚莫婉的鲜血,还是姚莫心的血迹。
姚莫婉的身子猛地瘫在地上,心口锥心蚀骨的疼起来。
那些对夜鸿弈的爱意,委曲求全,到最后,全部转化为滔天的恨意。
夜鸿弈!她一定要将他亲自从那么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