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延深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暴虐被柔情取代,他心下动容,觉得那两个导购并非一无是处。
起码,让他看清了白然对他不是全然无心。
“然然,我们去珠宝店看看?”阮延深温柔的询问。
白然轻舔下唇,“好。”
反正她已经亏欠他良多,不差这一点了。
白然推着阮延深往外走,“阮先生,我会努力赚钱还给你的。”
阮延深笑容减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出门前,对着助手悄悄比了一个手势。
那两个导购还是要教训一下。
凯莉珠宝店距离LK没有多远,步行大约五分钟。
两人到达时,便看见白薇和她的朋友被拦在门外。保安向她们解释,“今天已经被包场,很抱歉,你们无法入内。”
白然下意识的看向阮延深,这么大的手笔很像是他做的。
阮延深俊逸的脸上满是笑意,“然然很聪明。”
这是承认了。白然想。
她突然觉得如果真的要归还阮延深买给她东西的花销,或许还要算上包场费。她识趣的没有问,这想必也会是一个天文数字,她暂时没法偿还。
“我们可以晚点再过去吗?”白然问。
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距离白薇那里还有一段距离,白薇被一堆女孩围在中心,没有看到她。白然也不想和白薇对上。
阮延深看懂白然的心思,“那我们先去给你买鞋。”
白然方才意识到阮延深的心思,他怕不是想要带她从头换到脚。
“你要是想要先去做造型,也可以。”阮延深笑着说。
他今天安排了许多,只为把白然打造成他的公主。
白然受宠若惊。
在白家生活的二十几年里,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薇剩下的,只有她不要,才能轮到她。
以至于但凡她有白薇所没有的新鲜的物件,白薇都要不择手段的抢走。久而久之,她学会了内敛,再也不将喜好展露在人前。
就如,此刻。
没有喜悦,只有不安。
阮延深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觉得不真实。
“阮先生,你不必如此。”白然委婉的表达拒绝。
阮延深刚要开口,就听见不远处白薇惊喜的声音传来,“姐姐。”
她快步跑到白然面前,一脸娇羞的看着阮延深。
就在白然与阮延深说话的空档,白薇和她那群小姐妹见实在进不去凯莉珠宝店,打算离去时,不小心瞥见白然,她自然要过来找一波优越感,缓解刚刚因保安产生的烦躁。
白然笑容直接消失,她推着阮延深就要离开。
白薇笑嘻嘻的拦住白然,无辜而茫然,“姐姐看到我不开心吗?”
白然冷笑,她开不开心,白薇心里没数吗?
“有事吗?”白然冷淡问。
白薇委屈巴巴,好似撒娇,“没事就不能找姐姐吗?”
白然觉得恶心。
可跟在白薇身后的小姐妹却不这么觉得,她们在白薇的洗脑下,早已给白然订上恶毒的标签。
其中一位身穿鹅黄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心直口快,“薇薇,你姐姐如今嫁到阮家,心高气傲,怎么会理这个穷妹妹。”
她刻意加重“穷”字,说不尽的嘲讽。
白薇在女孩说完,才推了推她,“你别胡说。”
然后,内疚的看向白然,“姐姐不要和玥玥计较,她年纪小,心直口快。”
白然看了她这么多年拙劣的演技,早已习惯。她绕开白薇,径直离开。
阮延深却凤眸微扫,记住这群女孩子的样貌,准备秋后算账。
“然然,我们直接去珠宝店。”阮延深说。
白然舌尖抵在上颚,拒绝的话,终归没有说出口。
她推着轮椅调转方向,微垂着眼睑往珠宝店走去。
白薇看到他们进去,会很生气吧?她刚刚可是被拦在外面磨了许久都没有进去。
“姐姐,珠宝店被贵人包场,不让进的。姐姐不要为难保安了。”白薇在白然走到保安面前,才柔柔的说。
好似白然是多么无理取闹的人,如果保安不让进,会当场撒泼打滚般。
白然眼中浮现一抹冷笑,明明这些事情都是白薇会做的。
她畅通无阻的走进珠宝店。
白薇和她的小姐妹愣在原地。
他们怎么进去的?不是说贵人包场了吗?白然是那个贵人?
小姐妹们回过神,七嘴八舌的向白薇询问情况。
白薇脸上带着不走心的笑,敷衍着,“我也不知道。”
心中却已经被妒火疯狂燃烧出一个窟窿。怎么可以?白然怎么可以轻易进去?这是连她都没有想到的一切,怎么会属于白然那个贱人?
是因为阮延深吗?
想到那个带着面具仍就难掩风华的男人,白薇的心浮动起来。这一切的风光本该属于她,而不是白然那个破鞋!
对,破鞋!
白薇唇角的笑终于凝聚为实物,她轻轻敲打手臂,已然有了计谋。
另一端,珠宝店内。
“你那个妹妹很有心计。”阮延深评价,“但演技拙劣,心思都写在脸上。你要是不想理,可以直接叫她滚。”
白然觉得嘴里给灌了一大口糖,甜到发腻。
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这么说。
“你不会觉得我很过分吗?那毕竟是我的亲人。”白然轻声问。
阮延深说:“是有人这么劝过你吗?你让他也滚。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劝你善良。”
没有被伤到极致,又怎么会绝望放弃?
白然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音低低的,一扫之前的阴霾,充满愉悦。
白然说:“阮先生,你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阮延深挑眉,“哪里不一样?”
白然小小声的“唔”了一声,她推着人在承装珠宝的展柜前走马观花,“刚见面时,我以为你是个温和有礼的贵公子。但现在看来,你或许更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而不是同人讲道理。”
无论是刚刚的教导,还是今早凌晨对她的维护。
简单、粗暴,能让清楚的感觉到她是被人珍视的。
“你不喜欢吗?”阮延深似是不经意的问。
白然想也没想,便回答,“只要是阮先生,我都喜欢。”